第49章 同桌的重修生-《重生之后,姐妹狂虐白莲花》

  保镖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极轻,像怕惊扰了这份安静。顾沉舟关掉阳台灯,转身走向卧室时,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原来所谓“归宿”,从不是奢华的套房,而是知道隔壁房间亮着一盏等你的灯,知道有人和你共享同一片月光,明天清晨,还能一起踩着露水去看日出。

  两扇窗户隔着不远的距离,都透着暖黄的光,像黑夜里两颗靠得很近的星。多瑙河的水流声在寂静中漫过来,替这两个刚刚道过晚安的人,轻轻掩上了梦的门。

  另一边,宿舍楼门口的香樟树下,石无痕背着手站在晨光里,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是刚买的豆浆油条。苏晴背着书包跑下来时,他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维也纳的夜景照片——大概是陆沉舟发来的。

  “无痕?你怎么在这儿?”苏晴有点惊讶,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对了,我刚想给我姐打电话,打不通。想着总麻烦何助理去关店也不是事儿啊,人家一个特助,***这个……”

  “打不通正常,关机睡觉了呗。”石无痕把纸袋递给她,指尖碰了碰她的书包带,替她把歪了的背带系好,“维也纳比海城晚七个小时,咱们这儿早上七点,那边刚过午夜。你姐这会儿估计睡得正香,别打了。”

  “哦对!时差!”苏晴拍了下脑门,接过油条咬了一大口,“我咋忘了这茬!那等中午再打吧,总让何助理跑腿,多不好意思。”

  “不用。”石无痕看着她沾了点芝麻的嘴角,从口袋里摸出张纸巾递过去,“你姐和顾沉舟难得出去,别打扰他们。至于何宸瑜,他最近总说办公室待腻了,给裁缝店打烊刚好让他活动活动。”

  话音刚落,海城某公寓里,何宸瑜正抱着枕头睡得昏天暗地,突然“啊啾”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嘟囔:“谁啊……”

  他要是知道石无痕已经把“晚风裁缝店打烊”列为他未来三天的核心工作,怕是会立马掀开被子——石总,我谢谢你啊!合着百亿特助的KPI,现在要靠锁门来完成了?

  苏晴没留意石无痕眼底的笑,三口两口吃完油条,挥挥手往教学楼跑:“那我上课去啦!下午见!”

  石无痕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掏出手机给何宸瑜发消息:“明天起,关店后检查下橱窗的婚纱样品,别让灰尘落上去。”

  那边秒回:“收到石总。对了,啥时候给我换个活儿?总锁门,我怕石氏集团海城分公司的股东以为我被开除了……”

  石无痕笑着删了输入框里的“再干三天”,改成:“好好干,有奖金。”

  晨光穿过香樟叶的缝隙,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像撒了把碎金。有些温柔,从来不用刻意张扬,就像有人记得你的课表,记得你姐姐的时差,记得给特助安排“喜欢的活儿”——藏在细节里,比什么都实在。

  建筑史教室的后门被轻轻推开时,老教授正在讲哥特式教堂的尖顶。石无痕拎着本崭新的课本走进来,白衬衫袖口卷得整整齐齐,径直走到苏晴旁边的空位坐下——那是林晓晓特意留出来的,桌上还用粉笔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占”字。

  “无痕?你怎么……”苏晴瞪圆了眼睛,手里的笔差点掉在笔记本上。

  石无痕把课本翻开,扉页上印着“重修生石无痕”,他压低声音笑:“忘了?我是你表哥,来重修补学分的。”

  前排的林晓晓回头,冲苏晴挤了挤眼,嘴角憋着笑——谁不知道这位“表哥”是花了七位数捐给建筑系,才换来的旁听资格,理由还编得冠冕堂皇:“小时候没好好学,现在补补基础,方便以后跟苏晚讨论建筑美学。”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新来的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石无痕站起来,身姿挺拔:“老师好,我叫石无痕,是苏晚的表弟,过来重修建筑史,以后请多指教。”

  苏晴在底下偷偷踢了他一脚,用口型说:“是表哥!”

  他低头时,刚好瞥见她笔记本上画的小房子,屋顶歪歪扭扭,像个被踩扁的面包。他忍住笑,在她耳边用气音说:“画得不错,就是烟囱歪了,下课教你改。”

  一整节课,苏晴都坐得笔直,生怕他又冒出什么惊人之举。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旁边瞟——他听得异常认真,笔记记得比谁都工整,连老教授随口提的冷门建筑师名字,都在课本边缘打了个小问号。

  课间休息时,林晓晓凑过来,故意大声说:“表哥,你这笔记比我们学了三年的都好,是不是偷偷报补习班了?”

  石无痕合上书,指尖敲了敲苏晴画的小房子:“没有,主要是同桌画得太有感染力,激发了我的学习欲。”

  苏晴的脸腾地红了,抓起笔假装记笔记,耳朵却悄悄竖起来。窗外的阳光落在石无痕的侧脸上,他正在课本空白处画那座歪烟囱小房子,只是在旁边加了只趴在屋顶的猫,尾巴翘得老高。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早上说的时差,你没再给你姐打电话吧?”

  “没打没打。”苏晴赶紧摆手,“我哪能那么糊涂。”

  “那就好。”他把画好的小房子推到她面前,“课间休息,给你改了改烟囱,顺眼多了。”

  林晓晓凑过来看,捂着嘴笑出了声:“石总这重修,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石无痕挑眉,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不然呢?总不能真为了补学分。”

  苏晴的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她忽然想起苏晚临走前说的话:“石无痕那人看着冷,其实心思细得很,就是嘴笨,不会说好听的。”

  现在看来,哪是嘴笨,分明是句句都往人心坎里钻。

  上课铃响时,石无痕把那页画着小房子的纸撕下来,悄悄塞进苏晴的笔袋里。阳光透过窗户,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没融化的糖。

  老教授在讲台上分析佛罗伦萨大教堂的穹顶结构,苏晴却盯着笔袋里那张画发愣。指尖悄悄摸过去,能触到纸张边缘被撕得微微发毛的质感,像石无痕此刻落在她发顶的目光,轻得像羽毛。

  “注意听讲。”他用气音提醒,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沙沙的响。苏晴赶紧收回心思,却听见他又补了句,“等会儿下课,我给你讲怎么画穹顶,比课本上的清楚。”

  后排传来几声低低的笑,大概是看到了这幕。苏晴脸颊发烫,假装翻书,眼角却瞥见他笔记本上的字——哪里是记笔记,分明在画她刚才走神时托着下巴的样子,头发被阳光照得泛着浅金色,连睫毛上的小绒毛都画得清清楚楚。

  下课铃刚响,林晓晓就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表哥,晴晴说中午想吃三食堂的番茄鱼,一起?”

  石无痕合上书,自然地接过苏晴的水杯,拧开瓶盖递过去:“好,我去占座。”

  苏晴喝水时差点呛到——谁跟他说想吃番茄鱼了?明明是昨天跟林晓晓念叨的。她瞪了林晓晓一眼,对方却冲她挤眉弄眼,嘴型说“助攻呢”。

  三食堂里人声鼎沸,石无痕果然占了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三个餐盘,番茄鱼、糖醋排骨、清炒西兰花,全是苏晴爱吃的。他把鱼刺挑干净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鱼皮?”苏晴咬着筷子问。

  “上次看你把鱼皮挑出来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林晓晓在旁边扒着饭,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这位石总为了记苏晴的喜好,特意让何宸瑜整理了个“苏晴饮食禁忌表”,连她不吃葱姜蒜里的蒜、吃排骨要带脆骨都记着,现在倒说得像随手看见似的。

  正吃着,石无痕的手机响了,是何宸瑜。他接起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说。”

  “石总,晚风裁缝店的门锁有点松,我让人换了个新的,顺便给橱窗的婚纱掸了灰。”何宸瑜的声音透着股生无可恋,“还有,陆总那边发消息说,让您别老盯着晴晴上课,他俩在维也纳挺好的。”

  石无痕瞥了眼正埋头跟番茄鱼较劲的苏晴,嘴角弯了弯:“知道了,你继续盯着锁。”

  挂了电话,苏晴抬头:“何助理又在关店?”

  “嗯,”他夹了块排骨给她,“他说新锁手感不错,打算研究研究不同锁芯的构造,算是给未来的‘锁匠事业’积累经验。”

  海城的何宸瑜打了个喷嚏,看着手里刚换下来的旧锁,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位石总,该不会真打算让他转行开lock**ith(锁匠)店吧?

  吃完饭往教学楼走,石无痕拎着苏晴的书包,影子和她的叠在一起,被正午的阳光压得短短的。苏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问:“你真打算一直重修啊?”

  “嗯,”他低头看她,眼里的笑藏不住,“至少修到……你愿意跟我一起研究穹顶结构为止。”

  风卷着香樟叶落在他肩上,苏晴忽然觉得,这个花钱来当“同桌”的重修生,比课本里那些复杂的建筑图纸,更让人想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