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哄你-《娇雀难哄》

  空气凝固了一秒。

  叶思芷瞬间变脸,扭头就要跑。

  顾霆这家伙真的是阴魂不散,为什么会在这儿?

  “那个,你们聊,我先走了!”

  “站住。”

  黎九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她脚步猛地顿住。

  顾霆噗嗤笑出声,晃了晃酒杯。

  “小嫂子,跑什么呀?我又不吃人。”

  叶思芷背对着他们,气得鼓了鼓腮帮子——

  失策了!

  早知道就该先问清楚这狐狸精在不在!

  叶思芷猛地转身,双手合十举到胸前,眨巴着眼睛看向黎九思,睫毛扑闪得像只心虚的蝴蝶。

  “九思,你听我狡辩——”

  她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立刻咬住下唇,改口道。

  “不是!听我解释!”

  黎九思眉梢微挑,慢条斯理地松了松领带,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哦?”

  他起身,锃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一步步朝她逼近。

  叶思芷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玻璃门,退无可退。

  顾霆在一旁看戏不嫌事大,晃着酒杯轻笑。

  “小嫂子,你这叫不打自招啊。”

  叶思芷瞪了他一眼,又转回头,可怜巴巴地拽住黎九思的袖口。

  “我真的是去旅游的!就是……稍微绕了点路……”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指尖却悄悄在他掌心挠了挠,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黎九思垂眸看着她的小动作,忽然低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轻语。

  “阿芷,你的‘狡辩’……”

  “最好能说服我。”

  叶思芷突然拽住黎九思的领带,踮脚凑近他耳边,红唇勾起狡黠的弧度。

  “那顾霆告诉你——”

  “我旅游的时候,是他陪着我吗?”

  空气骤然凝固。

  正抿着威士忌的顾霆猛地呛住,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定制西装上。

  “咳咳咳——小嫂子你!”

  黎九思眸色瞬间结冰,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缓缓转向顾霆。

  “哦?”

  顾霆手忙脚乱地掏手帕。

  “不是,九思你听我解……”

  叶思芷火上浇油地补刀。

  “哦对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在江城睡过同一间房?”

  顾霆的手帕掉在了地上。

  黎九思突然笑了,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

  “顾、霆。”

  “你是自己跳楼,还是我帮你?”

  顾霆倒退两步,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文件夹挡在胸前。

  “等会儿!那破旅馆就一张床,我睡的是浴缸!”

  叶思芷噗嗤笑出声,晃了晃手机里早就准备好的照片——

  画面里顾霆确实蜷在浴缸,身上还盖着滑稽的粉色浴帘。

  黎九思眯眼看向照片,突然拎起顾霆的后衣领往落地窗拖。

  “九思!那浴缸里还有蟑螂!我够惨了!”

  呵,说得想真的一样。

  叶思芷冷笑,原来有些事,顾霆也会瞒着黎九思。

  顾霆的哀嚎声中,叶思芷突然从背后抱住黎九思的腰。

  “好啦!”

  她蹭着他后背撒娇,“我骗你的,其实是我逼他睡浴缸的~”

  黎九思动作一顿。

  顾霆趁机挣脱,扒着窗框大喊:“就是!她还在浴缸里倒冰水!”

  叶思芷眨巴着眼睛仰头?

  “所以支票还能兑现吗?”

  黎九思低头看她,忽然掐着她腰按在办公桌上。

  “赏金翻倍。”

  他咬住她耳垂,“买你今晚睡浴缸。”

  黎家庄园

  雾气氤氲的浴室里,叶思芷蜷在注满热水的浴缸中,水面浮着几片玫瑰花瓣,沾在她雪白的肩头。

  她湿漉漉的手指拽了拽黎九思的裤脚,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

  “别生气了嘛~下次不跑了!”

  黎九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单膝跪在浴缸边,指腹抬起她的下巴。

  “阿芷的嘴里,从来没有真话。”

  叶思芷眨了眨眼,突然从水里探出半身,带起一阵水花,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真的!”

  她蹭着他鼻尖,“别生气了,哄哄好不好?”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滴在黎九思的衬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黎九思眸色一暗,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好啊。”

  他嗓音低哑,“夜还长……”

  “我们慢慢‘哄’。”

  黎九思垂眸看着怀中熟睡的叶思芷,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散落的湿发。

  浴室的暖光映在她安静的睡颜上,睫毛在眼下投落浅浅的阴影,唇瓣还带着被他吻过的嫣红。

  她以为他不知道。

  她以为她真的逃出了他的掌心。

  可事实上,从她踏出黎家庄园的第一步起,她所有的行踪,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监控屏幕上。

  她在博物馆讲解青铜器时,游客里总有他安排的保镖。

  她在云南洱海边比耶的照片,十分钟后就传到了他的私人邮箱。

  就连顾霆那晚喝醉,跌跌撞撞被她扶进房间——

  黎九思低笑,指腹摩挲着她锁骨上未消的咬痕。

  “玩得开心吗,阿芷?”

  睡梦中的叶思芷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回应。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将人搂得更紧。

  她可以飞。

  但线永远在他手里。

  黎九思的指腹轻轻描摹着叶思芷的睡颜,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银辉。

  他不懂爱。

  但他渴望叶思芷眼里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记忆深处,五岁的他蜷缩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见父亲用镣铐锁住母亲的手腕。

  母亲的白裙染着血,像凋零的百合,最终从顶楼一跃而下。

  “九思,要记住……”

  “爱就是绝对占有。”

  父亲的声音如附骨之疽,缠绕他至今。

  后来的岁月里,照顾他的佣人总在某个清晨消失不见。

  管家说她们“回乡了”,可他曾在后院银杏树下,挖出过一枚熟悉的发卡——

  是总偷偷给他糖吃的周嬷嬷的。

  直到叶思芷出现。

  她会在被他关进金丝笼后,故意把糕点砸在他脸上;

  会在深夜噩梦时,无意识地钻进他怀里;

  更会在被他弄哭后,边咬他肩膀边嘟囔“讨厌你”。

  鲜活又明亮。

  黎九思突然收紧手臂,将人死死按在胸口。

  “阿芷……”

  他嗓音沙哑,像是哀求,又像是威胁。

  你是我的药。

  也是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