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8章 压井器被小瑾拆了,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拆了-《老爹告诉她,不顺心就要闹》

  他一口气吼完,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王小小脸上的冰霜早已碎裂,只剩下巨大的尴尬和一丝慌乱。

  贺瑾张大了嘴,下意识地往王小小身后缩了缩。

  王继军眼睛瞪得溜圆,看看暴怒的厂长,又看看一脸懵的姑姑,下意识地立正站好,仿佛做错了事被首长抓包。

  王小小的大脑飞速运转,将门卫大婶的话、“红军爷爷”、厂长的愤怒和现在的解释拼接在一起。

  天啊!

  闹了个巨大的乌龙!

  厂长不是嫌弃老工人,而是用了一种看似不近人情的方式逼自己亲爹退休养老!

  “呃,对不起。”王小小的气势瞬间消失无踪,脸一下子涨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厂长同志,我们不知道那是您父亲,我们听门卫的同志说就以为……实在对不起!我们误会您了!”

  厂长的怒气还没完全消,但看着眼前三个年轻人,尤其是带头那个女孩从刚才的咄咄逼人到现在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也知道是一场误会。

  他顿了顿,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行了行了,误会说开了就走吧,我这儿还一堆事呢!”

  王小小把药膏放到桌子上,“给红军爷爷的药膏。这药膏对老寒腿和旧伤有用。”

  她话还没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乔厂长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那几贴熟悉的、包装朴素的药膏上。

  他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复杂的愕然取代。

  厂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一把拿起那药膏仔细看了看,又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小小。

  “等等!?这药膏是你做的?去年到今年,我爹用过,就是这个!”

  王小小愣了一下,没想到厂长会认得,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嗯,我带老爷爷的。我看他腿脚不好,这方子是我做的,应该有点用。”

  “有用!太有用了!”

  乔厂长的语气彻底变了,之前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激动和懊悔,“我爹的腿,一到阴雨天,冬天就疼得下不了炕,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但是他一直硬抗,就是用了你这个药膏,去年冬天才能睡个安稳觉,平时也能出门遛个弯了!我们一家子都想找送药的人好好谢谢,老爷子就是说小小医生。”

  他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巨大的尴尬和羞愧。

  他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被自己吼过的姑娘,竟然就是默默帮助自己父亲的恩人,而自己刚才却用那样的态度对待她。

  乔厂长深吸一口气,后退半步,竟朝着王小小微微鞠了一躬,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歉意:“小同志,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刚才话太重了,态度太差了!我不知道是你,我真是我替我爹,也替我自个儿,谢谢你!也向你道歉!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下轮到王小小手足无措了,脸上的红晕刚退下去又涌了上来,连忙摆手:“厂长同志,您别这样!快起来!这、这没什么的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药膏您收好,让老爷子按时贴。”

  王小小如蒙大赦,连忙再次道歉:“对不起,厂长,打扰您工作了!我们这就走!”

  乔厂长看着她头也不回跑掉,想去追着感谢,电话响起,等他接完电话,她们都不见了。

  走到楼下,三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王继军拍着胸口:“姑姑,我还以为真要打起来了。”

  贺瑾也哈哈大笑:“姐,你这输出直接输出到孝子头上了。”

  王小小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脸上尴尬的红晕还没退去:“别提了,丢人了,光想着‘红军爷爷’受委屈了,没想到是人家厂长的家事,这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闹了个大乌龙,但王小小心里却莫名地松了口气,甚至有点高兴。

  原来不是她想象中那种令人寒心的官僚作风,只是一个儿子用笨拙的方式关心父亲。

  王小小重新跨上八嘎车,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但带着点自嘲,“回家,这次我失去了分寸。

  回去的路上。

  王小小在心里哀嚎:“太丢人了……你自诩冷静有分寸,结果呢?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冲进人家厂长办公室,对着一个孝子一顿输出,还是当着两个小辈的面!你这少族长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自己义正词严的指责,厂长错愕又愤怒的表情,以及最后那惊天大逆转的“那是我爹!”

  每想一次,脚趾头都尴尬得能在鞋里抠出三室一厅。

  冲动是魔鬼……

  老祖宗的话真是没错!

  调查呢?核实呢?全忘了!

  这要是在战场上,就是典型的误判敌情,要出大问题的!

  她一直教导他们要沉稳、要讲方法,结果自己却做了最坏的表率。

  王小小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威严,但声音还是有点不自然,“那个今天的事,是个教训。”

  贺瑾和王继军立刻坐直:“嗯嗯,姐/姑姑说得对!”

  “听到任何事,不能光凭一腔热血,一定要调查清楚,谋定而后动。”她像是在教训他们,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是!”两个少年憋着笑,大声回答。

  王小小从后视镜里瞥见他俩强忍笑意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一点

  她加大油门,八嘎车冒着黑烟,加速朝着家的方向驶去。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家,把骨头熬上,用忙碌来冲散这满心的尴尬。

  王小小回到家里,花花已经做好午饭。

  吃完饭,花花说要熬骨油。

  “花花,今天叫军军熬骨油。”

  王继军指着自己爹鼻子:“我~”

  王小小点点头说:“就是你,你也不想以后像你五叔爷爷没有油吃吧?”

  “小瑾,你去把军军的证明给家属院的主任和他说一声,让他在这里把这学期读好。”

  贺瑾点头:“可以吗?”

  王小小:“会同意的,毕竟大伯调到雪域高原当军长,艰苦环境,小孩子不能去高原。”

  王小小坐着指挥王继军。

  王继军拿着大砍刀刚要把骨头剁成2厘米。

  “军军,先把骨头洗干净。”

  王继军赶紧去洗干净,再把骨头剁成2厘米。

  王小小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像个严格的教官,清晰地下达指令。

  “火候的掌握至关重要。现在骨头里的血水和杂质都不用焯掉了,水也换好了,骨头也敲裂了,加满清水,没过骨头,然后烧大火,把水烧开。”

  王继军赶紧照做,蹲在灶膛前添柴。

  王小小看着汤滚了,她的声音平稳传来,“水滚之后,立刻转为小火。要的就是这种只有中间微微冒泡的状态,让锅里的温度保持在70度,嗯,大概就是烫手但还能忍一下的程度,低于滚沸。这样才能把骨头里的精华慢慢‘逼’出来,而不是把汤熬浑熬干。”

  王继军全神贯注地盯着火,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柴火,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在骨汤渐渐变得奶白醇香中慢慢流逝。

  “保持这个火候,至少熬五个小时。”王小小看了看天色,“中间水少了就加开水,绝对不能加冷水,不然油就缩回去了。”

  漫长的熬煮后,锅里的水只剩下一半,表面凝结起一层澄黄透亮的油层,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好了。”王小小起身,“把明火撤了,用灶里的余温再焖一会儿。然后,准备滤网和纱布。”

  她指挥着王继军将熬得酥烂的骨头捞出,放在一个大盆里。

  “这些骨头,别浪费。看到里面的骨髓没有?用小勺或者细棍,仔细刮出来,那是好东西,回头炒青菜或者拌饭都香极了。”

  王继军刮完骨髓,看着剩下白生生的骨头渣,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小小指了指墙角的锤子和石磨,“还没完。把这些骨头,用锤子尽量敲碎,然后摊在簸箕里,放到日头底下暴晒,必须晒得透透的,一掰就碎的那种。”

  王继军认命地拿起锤子,叮叮当当地开始砸骨头。

  王小小最后吩咐道:“等完全干透了,就用磨石,把它们磨成细粉。记住了,这骨粉是宝贝,掺在鸡食里,母鸡肯下蛋;撒在地里当肥料,庄稼长得壮。一点都不能浪费。”

  她看着王继军忙碌而认真的背影,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但态度却极为端正。

  王小小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做完这些,把灶台收拾干净,纱布清洗晾好。全部做完,才算真正完事。”

  说完,她这才转身进屋,留下王继军一个人在院子里,与一大堆骨头和器具继续奋战,深刻体会着何为“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军军就是聪明,她只要说一遍,他马上就掌握了,不愧是他们王家的小崽崽。

  王小小在自卖自夸,突然发现小瑾不在家里,明明他回来了。

  来到后院一看,压井器被小瑾拆了。

  王小小皮笑肉不笑:“小瑾,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