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章 贺建民忍疼抬手摸着儿子的脑袋,呲牙:你这个爹有几个?-《老爹告诉她,不顺心就要闹》

  等贺瑾跌跌撞撞跑出去。

  王小小跳下炕,从柜子摸出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晒干的穿心莲和半边莲,还混着花椒。

  药草撒进沸水,苦涩的蒸汽中,她用小刀开始剜腐肉,每一刀都稳得像在削铅笔。

  动作要快,她不想在七岁的小瑾面前动这个手术。

  贺建民突然拉着她的手,含糊地说了串数字,王小小手一抖,刀尖在伤口多划了半厘米。

  王小小心里默念三不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记的不记。

  贺瑾抱着草药袋回来时,正看见姐往爹胸前糊黑乎乎的药膏。

  王小小想立刻熬药,但是邻里邻居的马上闻到中药味。

  王小小立刻吩咐“小瑾,你去找后妈,告诉她,不管她用任何理由,叫她去医院配中药,中午叫她回来熬中医,她问理由,你就说三不原则,她是军人,她知道。”

  贺瑾出门,煮好穿心莲和半边莲,还混着花椒汤,已经可以入口了,王小小把贺建民扶起来,按住穴位,把汤药给他灌下去。

  过了2分钟,觉得不会吐了,让他睡下。

  王小小摸着他的额头,发烧,不过低烧,还成。

  贺瑾一路小跑到了后勤部,找到乔漫丽时,她正在整理文件。

  他凑近,压低声音飞快地说:“后妈,姐让我跟你说,叫你去军医院配中药,中午回家去熬药,别问怎么多,‘三不原则’。”

  乔漫丽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吓死了,德胜受伤了吗?拼命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点点头,声音如常:“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贺瑾走后,过了十分钟。

  乔漫丽就捂着肚子弯下腰,脸色煞白地扶住桌子,虚弱地对同事说:“哎哟……我这老毛病又犯了,疼得厉害,我得去军医院拿点药。”

  白华见状,连忙关切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乔漫丽摆摆手,勉强笑笑:“不用不用,我拿了药就回家躺着,小小在家呢,她能照顾我。”

  一个小时,乔漫丽拎着药包,脚步虚浮地走在家属院的土路上。迎面碰上几个正在唠嗑的军属,她立刻眉头紧锁,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扶着腰,走得更加缓慢。

  “哎,乔排长,你这是咋了?”黄婶眼尖,率先问道。

  乔漫丽苦笑一下,声音有气无力:“老毛病了,每个月都这样,疼得直不起腰。”

  几个军属顿时了然,七嘴八舌地安慰:“女人就是受罪啊!”

  “赶紧回去躺着吧,喝点红糖水!”

  乔漫丽点点头,继续“艰难”地往家走。到了东院门口,她提高嗓门喊道:“小小!我药拿回来了,快给我熬上!”

  王小小早就守在门内,闻声立刻跑出来,接过药包,也配合地大声回应:“知道了后妈!您快进屋躺着,我这就煮!”

  乔漫丽“虚弱”地扶着门框,又对路过的军属叹气道:“黄婶,你们扶我会西厢房成吗”

  黄婶她们热心道:“好好,我们送你回去”

  乔漫丽连忙道谢,“谢谢,”

  说着,她“哎哟”一声,靠着黄婶身上捂着肚子,慢慢走进西厢房。

  乔漫丽计算一下,小小熬药要30分钟,就拿出瓜子和黄婶她们慢慢唠嗑起来。

  王小小迅速关上门,反锁,把药包拆开检查,当归、黄芪、红枣、川芎,都是补血养气的药材,太好了。

  她麻利地生起煤炉,把药材倒进小砂锅,又加了两把米,熬成药粥。

  又熬制她配好的中草药,这个味道大不过后妈配了药,有药方,有了医疗记录。

  等粥好了,给后妈盛了一碗药粥,拿出一个水煮蛋和一些泡菜:“贺瑾,给后妈送过去。”

  贺瑾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西厢房里传来黄婶们说笑的声音。

  他轻轻叩门:“后妈,姐让我送饭来了。”

  乔漫丽虚弱地应道:“进来吧。”

  推开门,只见乔漫丽半靠在炕上,黄婶和几个军属正围坐着嗑瓜子。

  贺瑾低着头把托盘放在炕桌上:“姐说先吃饭,药等会儿再喝。”

  黄婶打量着托盘:“哎哟,小小这孩子真懂事,还知道熬粥养胃呢。”

  乔漫丽勉强支起身子:“这孩子就是心细,哎呦~”她突然捂住肚子,脸色更白了。

  黄婶连忙扶住她:“快躺下躺下!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等黄婶她们一走,她接过贺瑾手里的药碗。

  “德胜怎么样了?”她压低声音问,手指无意识地把碗沿捏得发白。

  贺瑾眼睛跳跳,我亲爹受伤,不是爹受伤,僵硬:“三不原则,后妈,不要忘记。”

  乔漫丽心里受伤,但是做为军人,只能忍着,“我知道了。”说完就哭了出来。

  贺瑾赶紧跑了,回到家里,看见王小小:“姐,怎么办?后妈认为受伤的是爹,她哭得好可怜。”

  王小小嘴角抽抽,贺建民在她家不需要隐瞒,这个傻小子被他爹的伤吓住了,忘记了吗?贺建民来她家,还在门口故意摔了一跤,很多人都知道。

  只要隐瞒贺建民受伤,这下子一搞,事情复杂了,能不能简单点,别这么麻烦。

  “你喊后妈过来,说我给她针灸一下”

  贺瑾又跑去隔壁。

  贺建民也已经醒来,他也嘴角抽抽,这个小兔崽子,爹、爹乱叫……

  王小小看着他,治疗三个小时,受了这么重的伤,就醒来了。

  她把贺建民抱到炕尾,把帘子拉下来。

  王小小给他把脉,还成,体温估计在37.5度,现在是中午,基本脱离危险,不过不要闹腾,再受伤。

  王小小从针包里抽出三根银针,在煤油灯上快速消毒。

  她掀起贺建民的衬衣下摆,找准穴位,果断下针。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王小小迅速拉好帘子。乔漫丽红着眼睛走进来,手里还攥着那块湿透的手帕。

  “小小,你爹他伤得怎么样啊?”乔漫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目光不自觉地往帘子后面瞟。

  王小小拿起针包,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孩子:“后妈,躺下吧,我给你扎几针。”

  乔漫丽机械地躺在炕沿,眼睛还盯着那道布帘子。

  王小小找准她手上的内关穴,一针下去,乔漫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帘子后面是谁?”

  王小小直视乔漫丽的眼睛,“是贺叔,他执行任务受了伤,不能声张。”

  乔漫丽的手一下子松开了,泪水再次涌出来,但这次带着释然。

  她压低声音:“伤得重吗?”

  王小小转动银针,“三不原则!”

  布帘后传来一声轻咳,贺建民沙哑的声音传来:“老乔,对不住啊!”

  乔漫丽又想哭又想笑,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王小小继续下针,合谷、三阴交,每针都精准得像测量过一样。

  院子里突然传来黄婶的大嗓门:“小小啊,你妈好点没?我给熬了红糖水!”

  三人同时僵住。

  王小小迅速拔针,把乔漫丽扶起来坐好,往她手里塞了本《赤脚医生手册》。

  帘子拉上,贺建民快速坐到椅子上,教贺瑾作业。

  王小小整理了下衣襟,快步迎到门口:"黄婶您来得正好,我妈刚说想喝红糖水呢!"

  黄婶端着粗瓷碗进屋,热气腾腾的红糖水散发着甜香。她一眼就看见乔漫丽"虚弱"地靠在炕头,手里捧着医书,脸上还带着泪痕。

  贺建民正拿着铅笔教贺瑾写字,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哎哟,贺团长也在啊?"黄婶眼睛一亮,"正好,我煮得多,你们爷俩也喝点。"

  贺建民抬起头,笑得自然:"不用了黄婶,我们刚吃过饭。"

  他说话时右手若无其事地按着左胸伤口的位置,指缝间渗出一点暗红。

  王小小眼疾手快地接过碗:"谢谢黄婶!"她故意手一抖,几滴红糖水洒在炕沿上,"哎呀,我去拿抹布!"

  趁着这空档,贺瑾挡在他爹胸前,借着身体挡住贺建民胸前渗血的部位。

  乔漫丽机灵地跳下炕:"嫂子,我给你去倒茶!"

  黄婶被这一家子忙活的样子逗笑了:"行啦行啦,你都不舒服,喝啥茶呀!乔排长好好休息。"

  送走黄婶,王小小刚关上门,贺建民就倒吸一口冷气瘫在椅子上。

  王小小赶紧把贺建民抱上炕,拉下帘子,只见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把纱布浸透了一大片,立马换药,重新帮上绷带。

  “老大,我们回来了。”红红花花大喊道。

  王小小看着后妈,乔漫丽秒懂。

  王小小看见贺建民正试图坐起来,小声说:“小瑾,去你爹身边陪你爹睡觉,后妈,我们出去。”

  贺瑾躺在他爹身边,听见姐的说话声:“红红花花,小声点,贺叔刚刚执行任务回来,小瑾和我半夜三更去排队,他们父子困了,睡着了,让他们父子好好休息。”

  乔漫丽接口:“红红,娘肚子痛,你陪娘去西厢房,你来给娘按按,花花煮饭和熬药。”

  贺瑾听到声音小声了很多,看到爹胸前的伤,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亲爹,你疼不疼~”

  贺建民忍疼抬手摸着儿子的脑袋,呲牙:“你这个爹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