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雄竞火葬场:重生后四个夫君跪求我活命》

  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凶兽咆哮,裹挟着焚尽万物的暴戾,在密闭石室中轰然炸开!声浪如有实质,狠狠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激起沉闷的回响!悬挂的幽蓝灯盏疯狂摇曳,光芒明灭不定,将壁上扭曲的星宿图案和角落里浸泡在药液中、形态诡异的标本影子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

  云夙端着墨玉碗的手,稳如磐石,纹丝未动。碗中那沸腾翻滚、散发着甜腥恶臭的毒血,竟被这咆哮声浪激得向上猛地一涌,几滴粘稠的暗红毒液溅出碗沿,“滋啦”一声落在寒玉床沿,瞬间蚀出几个细小的凹坑,腾起刺鼻的青烟!

  他那双万年冰封的寒眸,瞳孔骤然收缩如针!不再是单纯的兴味或探究,而是掠过一丝极淡、却无比真实的——惊悸!如同深渊中的掠食者,首次遭遇了能撼动其存在的威胁!

  但这惊悸只持续了电光石火的一瞬,便被更汹涌的、近乎狂热的贪婪与掌控欲瞬间淹没!他死死盯着我紧握匕首、鲜血淋漓的右手,盯着那异兽图腾贪婪吸吮我鲜血、仿佛活物般微微起伏的鞘身,眼中的寒冰仿佛被点燃,燃烧着发现稀世珍宝的烈焰!

  “好!好一个凶兵之灵!好一个血脉相契!”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绝对的清冷,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微颤,是极致的兴奋!“竟能引动如此凶煞之气,反冲蚀骨毒血!天助我也!”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端着毒血碗的手,以更快的速度、更决绝的姿态,狠狠朝我的唇边灌来!碗中毒血因他剧烈的动作而剧烈翻腾,浓烈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毒蟒,率先扑入口鼻!

  **就是现在!**

  体内被那凶戾暖流点燃的、源自母亲血脉深处的最后一丝不屈,混合着对云夙刻骨的恨意,在死亡的绝对压迫下,轰然爆发!那不是理智的驱使,是绝境中野兽般的本能!

  攥着匕首的右手,掌心崩裂处鲜血狂涌,被那异兽图腾疯狂吞噬!一股远比之前更狂暴、更灼热、带着焚天煮海般毁灭意志的力量,顺着血脉逆冲而上,蛮横地撞开了金针寒气最后的封锁!这股力量如此凶戾,以至于我右臂的皮肤下,瞬间浮现出清晰的金红色火纹,如同岩浆在皮下奔流!

  **吼——!**

  第二声咆哮,不再是单纯的声浪,而是裹挟着这股焚灭一切的凶煞之气,直冲那灌到唇边的墨玉碗!

  **轰!**

  无形的力场再次爆发!这一次,不再是简单的弹开!

  墨玉碗中沸腾的毒血,如同遭遇了无形的巨锤轰击!

  “砰——!”

  坚硬的墨玉碗,竟应声炸裂!

  粘稠、腥臭、蕴含着百毒精华的暗红毒血,如同被引爆的污秽之花,轰然四溅!大部分毒血被那狂暴的力场狠狠推回,劈头盖脸地泼向猝不及防的云夙!

  “哼!”一声压抑的闷哼!

  云夙反应极快,素青色的衣袖闪电般拂起,带起一片青濛濛的光晕,试图阻挡。但那毒血蕴含的腐蚀之力何其霸道,又是在如此近距离、被凶煞之力加持下爆发!

  “嗤嗤嗤——!”

  刺耳的腐蚀声密集响起!云夙的袖袍瞬间被蚀穿无数孔洞,粘稠的毒血沾染在他裸露的手背和小臂皮肤上,立刻腾起缕缕灰绿色的毒烟!他那万年不变的、清绝出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扭曲,是剧毒侵蚀皮肉带来的痛楚!他身形疾退数步,素青的衣袂沾染了大片污秽的暗红,狼狈不堪!

  而仍有小部分未能被完全阻挡的毒血,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虫,溅落在我的脸上、脖颈、胸前!

  “滋啦——!”

  皮肉被瞬间腐蚀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下!比蚀骨水更甚!这剧痛混合着毒血中蕴含的狂暴混乱的凶煞意念,如同千万根烧红的毒针,狠狠扎入识海!

  “啊——!!”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冲破喉咙!身体在寒玉床上疯狂弹动、扭曲!皮肤被腐蚀处瞬间变得青黑溃烂,而体内,那刚刚爆发的凶戾暖流,仿佛受到了致命的挑衅和滋养!

  那柄乌沉匕首的震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狂暴!鞘身上的异兽图腾,贪婪地吸吮着溅落其上的毒血和我掌心涌出的、混合着金红丝线的鲜血!一股冰冷、混乱、带着无尽怨毒和毁灭欲望的洪流,混合着凶兵本身的暴戾,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顺着血脉倒灌而入!

  **吞噬!**

  一个冰冷、贪婪、非人的意志,在意识深处轰然炸响!它无视了金针寒气,蛮横地撞上盘踞在心脉骨髓的牵机引毒素!如同两头史前凶兽在体内最脆弱的战场上展开了最原始、最血腥的撕咬!

  “呃…嗬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身体时而如坠冰窟般僵硬青紫,时而又如同被投入熔炉般皮肤赤红滚烫!皮肤表面,青黑色的冰霜与金红色的火焰纹路疯狂交织、湮灭、再生!每一次冲突,都带来筋骨欲裂的剧痛和灵魂被撕扯的眩晕!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那两名药王谷弟子都僵在了原地,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惊愕”的表情。

  云夙稳住身形,看着自己手背上被腐蚀出的、正迅速蔓延的青黑色毒痕,又猛地抬头看向寒玉床上如同被无形力量反复蹂躏、气息混乱濒临崩溃的我。他眼中那因狼狈而生的怒意,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病态的狂热所取代!

  “竟能引动凶灵反噬毒煞…强行冲撞牵机核心…好!好!”他连道两声好,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哑,完全无视了自己的伤势,“此等容器…此等凶兵…千古难寻!”

  他眼中再无丝毫犹豫,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实验!

  “取‘锁魂链’!钉住她四肢百骸!绝不能让凶灵失控逸散!”他厉声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一名弟子立刻冲向石室角落,拖出数条粗如儿臂、通体漆黑、刻满诡异血色符文的沉重锁链!锁链尽头,连着锋利的、闪烁着幽绿寒芒的倒钩骨钉!

  另一名弟子则再次拿起那个盛满蚀骨水的银壶,眼神冰冷地朝我走来!显然,他们要用更极端的手段,强行压制我身体的剧烈反应,确保这场“吞噬”实验能“顺利”进行下去!

  沉重的锁链拖曳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倒钩骨钉的幽绿寒芒,在摇曳的幽蓝灯火下,如同毒蛇的獠牙,直指我的四肢!

  蚀骨水刺鼻的腥臭,再次逼近!

  体内的厮杀到了最惨烈的关头!凶灵意志在毒血的滋养下愈发狂暴,疯狂撕咬着牵机引的毒核,每一次撕扯都带来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而牵机引那冰寒的麻痹感,则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凶灵的暴戾,试图将其拖入永恒的沉寂!

  **毁灭…吞噬…痛苦…**

  混乱的意念在识海翻腾,几乎要将最后的人性彻底淹没!

  就在那带着倒钩的锁魂链即将缠绕上我的脚踝,蚀骨水即将再次倾倒在溃烂伤口上的瞬间——

  “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动静都要巨大的爆响,猛地从石室紧闭的厚重石门处传来!

  整面石壁都似乎震动了一下!碎石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沉闷、狂暴、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如同攻城巨锤在疯狂撞击!

  “云夙!给本王开门!”萧彻那压抑着狂暴怒火的吼声,如同闷雷穿透厚重的石门,轰然炸响在石室之内!“再不开门,本王拆了你这鬼窟!”

  “云谷主!里面到底什么动静?!”沈砚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强行压抑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呵,云兄,你这‘治病救人’的动静,未免也太大了些?嫂夫人可还安好?”谢玉麟那带着轻佻、却暗藏冰冷杀机的嗓音,也幽幽传来。

  门外那三个被惊动的“狱卒”,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和怒吼,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冰水!

  石室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拖拽锁魂链的弟子动作顿住。

  端着蚀骨水的弟子僵在原地。

  就连云夙眼中那疯狂的实验之火,也被这粗暴的打断强行按捺下去,瞬间转为冰冷的、被打扰的暴怒!

  而寒玉床上,在体内三方力量绞杀和外部死亡威胁下濒临彻底崩溃的意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竟强行抓住了一丝喘息之机!

  混乱的识海中,那凶灵吞噬牵机引毒核的狂暴进程,似乎也因为这外界的剧烈干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

  云夙猛地转头,冰冷的视线如同两柄淬毒的冰剑,狠狠刺向那被撞击得嗡嗡作响的石门!他脸上残留的毒血痕迹和手背的腐蚀伤,在幽蓝灯火下显得格外狰狞。

  他缓缓抬起那只未被毒血沾染的手,指尖微动,似乎要做什么。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寂静里——

  “嗬…嗬嗬…”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气音,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布满血丝、涣散却又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珠,对上了云夙那双因暴怒而更显冰冷的寒眸。

  被毒血腐蚀得有些溃烂的嘴角,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扯动。

  那不是一个笑容。

  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染血的嘲讽。

  一个无声的、却清晰无比的口型,在剧痛和混乱中,艰难地挤出:

  **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