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睡的如何-《桃花策》

  “没有,”桃染染缩了缩脖子,想躲开他冰凉的嘴唇,“我去给你倒杯茶,醒醒酒。”

  可她还没等离开他的软榻,便又被一把拽进他怀里,她根本挣脱不出来半分。

  原本因为熟睡松了的衣领,此时更是松松垮垮地遮掩不住胸前的饱满,娇嫩的肌肤在月光下白得晃眼。

  萧迟只看了一眼,便眉毛微挑,抓起她的手指,放在齿间轻咬,“勾引我?”

  桃染染闭了闭眼,极力否认,“没......”

  萧迟齿间用力,疼得桃染染哼了一声,睁眼就看见萧迟正一根一根手指的咬着。

  她拿萧迟简直是一点办法没有,身份实力悬殊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个时代,她要是告到京兆尹说萧迟抢强民女做外室,估计就连他姨夫都得骂她一句:不知好歹。

  桃染染再想否认,已经被堵住了嘴,猛的被人抱起往床塌走去。

  此刻屋子里未点烛火,只有半玄月挂在空中,微弱的光影下,桃染染看着墙上倒映出交错在一起的身影,竟有些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清风昨日回来了,跟她详细说了甘州那个边城的景象,还是如几年前一样,流放的男人要冲入军中做苦役,死了的就埋在东边的慈荫岭。

  如今女人们不用再冲入军营做军妓了,只需要在采石场做些搬石头的劳力。

  他打听了一日,才有一户在边城住了十几年的人家,特意给清风指了一座孤坟,说就是江边军弟弟的坟。

  清风将坟上立着的木头牌位偷了回来,上面确实写着‘江灼’。

  桃染染的眼眶莫名的酸涩,这些日子的不安好似都松动了一些。

  看着面前人眼下晃动的泪痣,桃染染不由想到,萧迟跟江灼却不是一个人,江灼待她是有情义的。

  而萧迟......

  即使在此刻最情动的时刻,他的眸底也全是冷漠。

  仿佛他身下鞭挞的是他永生的仇人。

  既然给了她时限,桃染染觉得,她就该努力去缩短这个时间,让萧暮心甘情愿给她穿上嫁衣。

  想明白了,桃染染也就心安理得地睡下了,无论身处多么无希望的时刻,桃染染也总是心里藏着希望。

  天亮时,萧迟肯定是不在的,在桃染染的眼皮子底下,萧迟从未熟睡过。

  可听见春雪喊了声,“将军。”

  她的身形顿了一下,转过身,便看到萧迟从外间走了进来,“睡得如何?”

  桃染染匆匆裹上外袍,面色迤逦地跟他问安,对于昨夜萧迟竟然未离开有些困惑。

  “今日不去衙门上值?”桃染染起身帮着春雪摆饭,试图转移话题,并不想跟萧迟讨论睡得如何。

  萧迟看了桃染染一眼,坐下用完饭便换了朝服离开。

  ——

  既然应诺萧迟,替他的铺子管账,桃染染今日便又去了菊儿胡同,铺子里的伙计摆货,她便记录前期账目。

  等记录的差不多时,萧暮跨步进来,看见桃染染在这,顿了顿,“染染怎会在这?”

  桃染染仰头笑盈盈地跟萧暮说:“上次萧将军拜托大人请染染来帮他的铺子管账,大人倒是忘了。”

  她这么说是极力要证明她和萧迟关系的疏远,来此处也是因为她看在萧暮的关系。

  正开门的萧迟,脚步停在了原地,他透过门缝看着此时铺子里笑颜如画的女子。

  萧暮笑了笑,听见声响,转头看见萧迟,于是开口,“老七,我去都察院寻你,岩松说你来铺子了。”

  “四哥寻我何事。”

  “圣上命大理寺联合都察院一起调查盐税贪腐案,户部侍郎已下了狱,却不肯说贪墨的账簿在何处,都察院负责审讯,大理寺却要负责找证据,之前户部账册你也见了,只怕是要请一位资深账房先生根据户部账册和实际调查情况,算出真正贪墨银两的数字。”

  萧迟,“四哥是有合适的人选?”

  萧暮微笑地看了一眼桃染染。

  她在看见萧迟进来之后,面色就恢复了冷肃,低头一直假装整理账目,耳朵却一直在偷听他们说话。

  萧迟也瞥了一眼桃染染,似笑非笑地开口,“不知桃先生可愿意帮我四哥这个忙?”

  这话问得显然是针对刚刚桃染染说的话,她就知道他听见了。

  这人就是这么小心眼。

  虽然知道大约是又要被他报复,可是什么都拦不住桃染染一颗上进的心,“自然愿意。”

  之后,萧暮便接着桃染染去了大理寺,如今户部的盐税一案很是震惊朝廷,萧迟又以雷霆之姿将涉案人员一概收入牢狱,光是证人证词收录这一块,就忙得所有官差昼夜不停。

  大理寺虽说是联合办案,其实根本上就是负责给都察院打杂,整理和分类证据这些吃力又看不到功绩,都察院官差不愿意干的事,全数分给了大理寺。

  一个案子最忌两个部门联合,本来就是个得罪人的活,若是两个衙门的人互相推诿,搞不好就是事情没办好,还要捞一身埋怨。

  且都察院一贯单打独斗,又有萧迟霸道的作风,更是无人妥善接洽大理寺官员。

  可萧暮确无半点怨言,一连数日将户部账目上所有类目的出入账实体都一一走访一遍,分类核实,愣是让他查出了一些新东西。

  虽说桃染染有意提醒了他几处原先她在账目上的改动之处,可萧暮确凭一本账册挖到了许多关键信息,这与他的能力和办案嗅觉都息息相关。

  这日桃染染刚刚誊写完新的证据,都察院便派人来取。

  她捧着一摞卷宗搬上了马车,才发现萧迟居然是亲自来的。

  “上来。”

  他端坐在车厢正座上,身穿了一袭玄色紧身衣袍,头戴的是一顶紫金冠,腰带上的玉佩随意地垂落在腿边,尽显一副威严与贵气。

  她将卷宗放在他旁边,自己坐在了车厢的边缘,从那日在铺子见过之后,还是第一次见他。

  大概是公务繁忙,不知为何,桃染染觉得萧迟好像瘦了。

  眼底还有一抹未明的情绪。

  萧迟慢吞吞地掀开眼帘,问道:“就这么喜欢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