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食蛊-《半夜和女鬼抢影子,她红温了》

  江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在旁边低声说:“看来是个惯犯。”

  苏朽毫无痕迹地切换了手机,行云流水地付完款,回头损道:“我看她有你小子几分真传。”

  “我不会,”他不置可否地摊开双手,“我起步是三百万。”

  听到手机转账的声音,小满笑得更花枝招展了,热情地带着两人进了院子。

  “程郎,来客人了,新婚宴加两个菜!”

  说完她便将手里的篮子搁在中央的桌子上,边跑边跳地往厨房的方向离开,一转弯就没影了。

  徒留两人在桌边坐下,她临走前说让他们随便逛逛。

  蛊婆婆眯着眼睛,始终微笑地注视着江时,让他总感觉这家伙认识自己。

  他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臃肿的老茶壶。

  掀开盖子一看,里面的茶垢都堆起来小指深了,里面的茶叶片很细小,有点黑色的蚕虫。

  在他研究茶壶之际,苏朽的视线盯着小满留下的篮子,被红花布盖着,就放在他手边。

  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问:“你听到什么了吗?”

  听到这句话,江时放下茶杯,屏息凝神地聆听了片刻。

  与镜鬼互换身份后,他的感知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视野变得极广。

  但是在融合幻鬼后,耳边有时候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低吟,谁念叨他的召唤词都能听见。

  絮絮叨叨的,挺烦的,听久了容易精神失常。所以他干脆骗了自己的耳朵,给鬼的听觉屏蔽了。

  现在一直用的是人的听力,所以对声音并不敏感。

  现在经老登一提醒,他当即恢复了这项能力,立刻听见虫足在血肉上爬动的声音。

  特别清晰响亮,就像蜈蚣在自己耳朵里爬,伴随着某些幼虫钻动的“咕叽咕叽”的声音。

  还能听见它们的口器咬住彼此,爆发出“噗呲”的巨响,无色的汁液四处迸溅。

  遭天谴的,要是每天听见这东西,他可能要不了一个月就会发疯。

  他用手捂住双耳,猩红的眼睛转动,目光陡然落到篮子上。

  这是声音的源头。

  他再次屏蔽了鬼的听觉,自言自语道:“蛊虫?”

  苏朽注意到他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伸手掀开篮子上的红布。

  只见竹编的篮子里,赫然是几个黑黢黢的瓶子。

  每个瓶子上都用透气的布好,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药。

  蛊婆见他们掀开了外面的布,有些慌乱地抬起手,在他们面前拼命地摆着手。

  “啊!”她从座位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脸色变得刷白。

  苏朽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要打开?”

  “嗯!”老太婆疯了一般点头。

  然而江时不顾她的阻拦,直接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瓶子,随性地上下抛了抛。

  老者的目光变得惊恐无比,视线随着瓶子上下挪动,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给东西砸了。

  他大笑一声:“既然不让打开,放在我们面前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们来喝喜酒,你请我吃虫?蛋白质是牛肉的几十倍是吧?”

  说罢他将瓶子往桌上一拍,左手放在瓶塞上,眼看着就要拔开封口。

  “有没有毒,给你一试便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老者,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苏朽这次没有拦他,同样平静地注视着蛊婆,期待对方的解释。

  就在这时,后排竹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三人的视线同时汇聚到来者身上。

  是刚才院子里别着红绣球的男人,他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脸上似乎还拍了粉,嘴唇显得乌紫发黑。

  众人密切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个入赘的新郎大步走过来,在江时警觉的目光中,从桌上拿起另外一个瓶子。

  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程清风二话不说,“啵”地一声拔开瓶塞。

  他从里面倒出一坨黑黢黢的东西,径直丢进了嘴里。

  吃了!

  震惊江时一整年。

  别人看不清楚,江时却看得十分真切。

  那团黑色的东西,还是个活物,鲜黄色的足肢还在不断活动。

  结果就这么吃了?嚼都不嚼一下?

  兄弟是个人物。

  “我想错了?难道这虫真的是大补?”江时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候,小满立刻从厢房追了出来,慌乱地大喊道:“程郎,你怎么……”

  她连忙走上来拉走新郎,推推搡搡地将其送进婚房。

  程清风回过头一直看着江时,嘴巴死死的闭着。

  这让他想到莫奇的布娃娃,被人为地缝上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咔哒”一声,房门被关上,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声话。

  没过多久小满走出来,反手关上房门,满怀歉意地说道:“抱歉,你们桌子上是一种药,程郎有时候发病了等不及,匆匆忙忙就吃了,让你们见笑了。”

  两人都不说话。

  这个解释显得很苍白。

  江时突然笑道:“原来是药,我还以为十全大补汤呢。”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随后他咧起嘴角,眯着眼睛笑道:“对了,新娘子,什么时候吃席,我等不及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漫不经心的动作,让小满十分紧张,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仿佛对方说的不是吃杀猪饭,而是要吃她。

  她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试着挤出原来的笑容:“客人别急,饭已经好了,我叫程郎给你们端上来。”

  “阿婆,你先在这里等等。”

  说完她转身走向厢房,“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苏朽瞥了老人一眼,用手机发消息:“怎么说?”

  “瓶子里装着虫子,那个人吃的是蛊。”江时拿起手机,平静地回道,“你问我怎么看?我建议都杀了,死人嘴里吐的才是真话。”

  “先不急,再看看,”这位医生摇了摇头,“信息收集不全面,没必要这么激进。”

  他思索片刻,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发出来:“我进村的时候,注意到整个村子蔓延着一种疾病,患者的身体上有蝴蝶形状的黑斑,或许新郎的病就是这种情况。”

  提到“蝴蝶”两个字,江时立刻想起了村口的古树上的图腾。

  他沉吟片刻,觉得这场病背后有鬼的可能性更大了。

  随后他疑惑地打字问:“怎么突然用手机发消息?蛊婆不是只会说苗语吗?”

  苏朽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

  “她不会说,不代表听不懂。”

  “你记不记得,小满姑娘离开之前,吩咐她在这里等着?”

  江时顿时心里了然。

  当时用的是普通话,而不是苗语。

  看来这个慈祥的老太婆,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