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这把碾压局-《半夜和女鬼抢影子,她红温了》

  缭绕的青烟在祠堂盘旋。

  慈悲的神像破损一角,陡然睁开猩红的眼睛。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唯有“咔啦咔啦”破碎的声音在震颤。

  裂纹顺着石像不断蔓延,最终整个神像的脸都崩碎,碎如同雨点般纷纷往下坠落,唯留下漆黑的空洞。

  宛如无形的鬼从石雕中离开,悄然踏入了这座祠堂。

  不知踪影,不知去向。

  唯有永恒的视线,牢牢地注视着他。

  “不对劲,先撤!”

  说时迟那时快,费诩猛地一蹬地面,调动浑身所有肌肉,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矢,迅速往山神寺门口奔袭而去。

  门外的人准备好枪弹铅水,早已做好战斗准备,时刻等待接应会监。

  只要出去,就进入了他的主场,绝对能一举拿下这只鬼。

  然而,没等他的手触碰到门槛。

  疫人就看到了无比绝望的一幕。

  屋外全副武装的成员,上一秒还好端端地举起枪口,大喊道:“小心!”

  下一秒,他们的声音便化作支离破碎的音符。

  排列整齐的邪教成员,顷刻间被拦腰截断,齐刷刷地成了两节鲜活的肢体。

  他从未觉得一秒有那么漫长。

  心脏在这一瞬间,剧烈地撞动弹跳,此刻只有耳鸣声充斥着大脑。

  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外面的人就那么轻易死了!

  就像折叠一张旧照片,又像是一面镜子碎成两块,从上而下被轻易翻折。

  连带着里面的活物也被瞬息斩杀。

  没有痛苦和哀嚎,他们脸上带着生物本能的慌乱,伴随着死亡带来的失禁,随后瞳孔开始涣散。

  他们人生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坐在神像上的黑影,轻描淡写地合上镜面。

  “咔哒”一声,江时将两片圆面镜合拢。

  就像造物主折叠一扇窗。

  费诩的瞳孔缩成一个细小的圆点,猛地止住脚步,身形险些不稳撞出大门。

  “靠!”他费劲地停下飞奔的脚步,心里滋生出没来由的恐慌。

  人的恐惧绝大多数来自未知。

  他错估了这只鬼的等级,导致带来的人全军覆没。

  现在出去了也是死,不出去死得更惨。

  关键是这只鬼的杀人特性是什么,人死的太快,他根本摸不出来一丁点规律。

  “为什么我没事?”费诩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线生机。

  “难道不能跟它隔着门或者窗户?”

  “这是一只隔窗杀人的鬼?”

  他并不知道,江时杀人不讲规律,只讲原则。

  一旦触犯了作为“人”的底线,那就送他们去见鬼。

  此时费诩心态乱了,大汗淋漓地转过头,看向那座无面的神像。

  神像脸部有一个黑洞的的豁口,还在不断往下掉着粉尘。

  此时它依然双手合十,盘腿端坐在神龛上,只不过脸上不再是悲悯的石面,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一片虚无。

  月光透过天窗照射进来,在山神像背后投下凄凉的亮光。

  他这才注意到,石像的膝盖上坐着一道人影。

  那人穿着大红的衣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费诩。

  离得太远,又逆着光,在他视野里,那人的面部是一片黑影。

  唯有两只眼睛发出血红的凶光。

  费诩心里先是一惊,如此凶邪的存在,一夜之间数十人暴毙,灾难的源头竟然是个人类?

  随后他稍微产生一丝侥幸。

  要是对面是鬼,他今天必死无疑。

  如果是人就好办很多,这家伙留着他,一定是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

  只要信息还在自己脑子里,就有博弈的资本。

  想到这里,费诩心里稍微镇定下来,先尝试与对方沟通。

  “无意冒犯,不知道是大人您休息的地方。”

  他紧紧地盯着对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低声下气地说道。

  “晚辈我这就走。”

  与此同时,他也在悄然弥漫出带病原体的败血,试图让整个封闭空间被疾病占据。

  只要趁着对方问话的时候拖延时间,让血雾蔓延出去,他就能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一辈子遭受病鬼的折磨。

  然而他的计谋并没有得逞。

  因为江时压根就不准备留活口。

  毕竟死人比活人可爱多了。

  尸体也会说话,说的还是真话。

  只见他慢慢地伸出两只手,手指互相交织,形成了一个窗口的形状。

  江时闭上左眼,右眼透过狐狸之窗,一动不动地看着神龛下的人。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你想知道吗?”

  看到他诡谲的动作,费诩心里顿感不妙,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

  如果之前猜的不错,这家伙的鬼能够隔着窗口杀人。

  只要透过封闭的平面空间,就能被他轻易折叠。

  两根手指构成的窗户,也是封闭平面。

  下一刻,江时让两只手对折,发出清脆的骨骼的响声。

  他心里一颤,知道这家伙是准备放出厉鬼了。

  于是费诩猛地暴起,借助血雾的掩护,右手甩出暗藏在身后的刀,身形直逼高处的人影。

  “装神弄鬼,去死!”

  多亏铅雾麻痹了对方的感知,他这才能近身。

  当沾有他血液的刀锋刺中对方时,他心里闪过一丝喜悦。

  得手了!

  然而回应他的,并不是鲜血四溅的胜利。

  不对,手感不对。

  费诩察觉到异常,正常人的身体不可能跟石头一样硬。

  那人平静地抬起眼皮,直直地与他对视,被刀刺中的胸口竟一丁点血都没留。

  等他再一眨眼,他看见自己刺入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活人的躯干。

  而是一大块石雕的表层。

  冰冷的灰白色石头,仅仅留下一道极浅的划痕,刀尖都被崩断了一截。

  从始至终,他都在跟一尊石像打架。

  “是幻觉?”

  他反应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对方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回响,就像在自己身后低语:

  “不,幻觉不会杀了你,这是真实。”

  头顶上顿时出现巨大的阴影,费诩浑身僵硬发冷,脸色苍白地抬起头。

  一只带有青苔的石像的手掌,带着猛烈的风压,从空中轰然落下。

  来不及呻吟一声,这位疫人便被碾成了血水,顺着石头缝“滴滴答答”地流淌出来。

  就像拍死一只腿上的蚊子。

  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碾压。

  良久之后,祠堂的青灯再次亮起。

  江时出现在石像脚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

  他走到神像的脚边上,弯下腰接了些黑血。

  “你的鬼很好,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