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血债必偿-《白月光太颠,所有人都慌了》

  苏家的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过长街。

  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车厢内死寂无声。

  苏云溪紧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里。

  那张向来张扬的脸此刻苍白得吓人,手还在微微颤抖。

  那是握枪太久留下的后遗症,也是心中恐惧的外显。

  秦望舒坐在对面,换回了素净的月白长裙。

  衣摆上还残留着洗不掉的血渍。

  她闭着眼,靠在车壁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靠近的冷意。

  “望舒。”

  苏云溪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嗯。”

  “沐雪她……真的没事吗?”

  秦望舒睁开眼。

  那双眸子在昏暗的车厢里闪着幽光。

  “暗堂的人说,刀子避开了要害。”

  “那就是说……”

  “生死未卜。”

  四个字,冷得刺骨。

  苏云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凤眼里盈满了泪水。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再快一点,如果我没有让她跟着……”

  “够了。”

  秦望舒打断她。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苏云溪突然爆发,声音带着哭腔。

  “那是沐雪!是我们的姐妹!她为了救你差点死掉,你就一点都不……”

  “不什么?”

  秦望舒的声音更冷了。

  “不愧疚?不自责?不痛苦?”

  她缓缓坐直身子。

  那张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可怖。

  “苏云溪,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吗?”

  “你以为看着她倒在我怀里,我心里好受吗?”

  “你以为我不想冲上去和那些刺客拼命吗?”

  每一句话都带着压抑的怒火。

  让车厢内的温度骤降。

  苏云溪被她的气势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哭有用吗?自责有用吗?”

  秦望舒继续说道。

  “王景行还活着,幕后的人还没有露面。”

  “我们的敌人正等着看我们因为内疚而自乱阵脚。”

  “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

  “变得更强。”

  秦望舒的声音带着某种决绝。

  “强到足以保护所有人,强到让任何人都不敢再伤害我们。”

  马车在苏家大门前停下。

  管家苏白早已等候多时,他的脸色凝重。

  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

  “小姐们,老爷在霁月阁等候。”

  秦望舒和苏云溪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忐忑。

  霁月阁内灯火通明。

  苏临渊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身边站着苏文远,那张向来冷漠的脸此刻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苏文良和苏文越也在。

  “跪下。”

  苏临渊开口。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望舒和苏云溪缓缓跪下,垂首不语。

  “今日之事,你们可知错?”

  “孙女知错。”

  两人异口同声。

  “错在何处?”

  苏云溪咬了咬唇。

  “孙女不该擅自行动,不该将家族拖入险境。”

  “还有呢?”

  苏临渊的声音更冷了。

  秦望舒抬起头,直视着祖父的眼睛。

  “孙女不该低估敌人的狠毒,不该让沐雪和怀瑾哥哥受伤。”

  “哼。”

  苏临渊冷哼一声。

  “你们倒是知道错在哪里。”

  他站起身,在两人面前踱步。

  “苏家立族千年,靠的是什么?”

  “是谨慎,是隐忍,是步步为营!”

  “而你们呢?一个个都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可以只手遮天!”

  “今日若非周家出手,若非文远早有准备,你们以为还能活着回来?”

  每一句话都重重砸在两人心上。

  “祖父,孙女……”

  苏云溪想要辩解。

  “闭嘴!”

  苏临渊厉声喝道。

  “现在轮到你说话了吗?”

  “家有家规,族有族法。”

  “今日你们违背祖训,擅自行动,按律当受家法。”

  苏云溪的脸瞬间煞白。

  苏家的家法,她从小就听说过。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祖父,此事是我主导,与云溪无关。”

  秦望舒突然开口。

  “若要责罚,请只罚我一人。”

  苏临渊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

  “你倒是有担当。”

  “但是,苏云溪身为苏家嫡女,却跟着你胡闹,难道就没有责任?”

  “孙女愿意承担。”

  苏云溪咬牙说道。

  “很好。”

  苏临渊点点头。

  “既然你们都有担当,那就一起受罚。”

  话音刚落,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父亲,请手下留情。”

  苏文良走上前来,单膝跪地。

  “儿子有话要说。”

  “说。”

  “今日之事,虽然两个孩子行事鲁莽,但结果却是好的。”

  苏文良缓缓说道。

  “王景行的真面目已经暴露,王家在朝中的声誉必然受损。”

  “而我们苏家,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赢得了皇室的好感。”

  “你的意思是,她们做得对?”

  苏临渊的声音危险地低沉。

  “不,儿子的意思是,功过相抵。”

  苏文良抬起头。

  “罚是要罚的,但不必太重。”

  苏临渊沉默了片刻。

  最终放下了竹条。

  “念在你们初犯,且确有功劳,这次就罚你们抄写家规百遍。”

  “但是!”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

  “下不为例!若再有此等事情,家法伺候!”

  “是,孙女谨记。”

  苏临渊重新坐下。

  从袖中取出一本卷宗,扔在两人面前。

  “把这个处理干净。”

  秦望舒拿起卷宗,翻开一看。

  瞳孔微缩。

  里面记录的,正是关于周倩和周婉儿身世的调查。

  “祖父已经知道了?”

  “你以为苏家的暗堂是摆设?”

  苏临渊冷笑。

  “周氏当年的那点把戏,早就被查得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揭穿?”

  苏临渊站起身,走到窗前。

  “因为时机未到。”

  “现在呢?”

  “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他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中闪着精光。

  “周家欠我们一个人情,王家欠我们一笔血债。”

  “这两样东西,都是好东西。”

  “但前提是,你们要把手尾收拾干净。”

  秦望舒合上卷宗,郑重地点了点头。

  “孙女明白。”

  “明白就好。”

  苏临渊重新坐下。

  “现在去看看沐雪和怀瑾。”

  两人起身告退。

  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望舒。”

  “祖父还有何吩咐?”

  苏临渊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刑部尚书的位子,很快就要空出来了。”

  秦望舒心中一震。

  这句话的含义,她再清楚不过。

  “孙女会努力的。”

  “不是努力,是必须。”

  苏临渊的声音重新变得严厉。

  “苏家的未来,就看你们这一代了。”

  “成,则千年基业永固;败,则万劫不复。”

  走出霁月阁,夜风吹来。

  带着深秋的寒意。

  苏云溪紧紧抓着秦望舒的手。

  声音还在颤抖。

  “望舒,我们真的能赢吗?”

  秦望舒看着满天繁星。

  那双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我们必须赢。”

  王家欠下的血债,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