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罢了,强求不得-《阿姐借腹生子,我成宠妃你哭什么》

  “怎么了?”

  她抬起头,满是疏离。

  “没……什么。公子,阿蛮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帐了歇息。”

  说完,不等裴玄回应,她便转身要走,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

  裴玄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阿蛮,站住。”

  阿蛮顿住步子,目光撞上裴玄沉凝的眼眸。

  里面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到底怎么了?”

  握着她胳膊的手不自觉松了松,但却没有完全放开,显然是在等一个答案。

  一个他满意的答案。

  可阿蛮却道:“公子,我真的……累了。”

  裴玄闭了闭眼,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再睁开时,眼里的情绪已淡去大半。

  “那你先回营帐歇息。”

  他终于松开了手。

  阿蛮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脚步甚至有些慌乱,朝着营帐走去。

  裴玄站在原地,目光追及着那道纤细的身影,直到人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他垂下手,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正紧紧攥着一根小巧的木簪。

  那簪子打磨得光滑温润,簪头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辛夷花。(辛夷:又名木兰。)

  不同南风送的桃花簪,辛夷是高洁的,也是他亲手一点点刻出来的。

  原想着今日气氛正好,或许能趁隙送给她,可现在看来,终究是没机会了。

  裴玄望着阿蛮营帐的方向,自嘲一笑:“罢了,强求不得。”

  阿蛮逃回裴玄的营帐后,心口仍止不住酸涩。

  她走到桌案前,目光落在那张舆图上。

  展开的舆图比寻常书卷大了数倍,绢布上用墨线细细勾勒出天下山河的轮廓。

  不同的诸侯国用朱、黑不同颜色标注。边界处还缀着细碎的墨点,想来是标注了重要的关隘与城邑。

  燕国的疆域在东北,魏国居于中原,除此之外,还有赵、楚、齐……

  原本中山国的位置,已被燕魏两国蚕食。

  诸国间清晰分明,却又犬牙交错。

  七国争霸,烽烟四起,战火连年,四海无人得坐家。

  燕承平十八年,内忧外患,十面埋伏。

  这是阿蛮第一次感受到燕国的内忧,异常凶险。

  酉时,暮色渐浓,裴玄处理完军务,回了营帐。

  帐内烛火摇曳,光晕里,只见一团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小榻上。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见她呼吸绵长,显然是累极了。

  方才两人之间的那点的不快,倒是散了个干净。

  “阿蛮,起来了,该回东宫了。”

  向来惊醒的人,此刻却睡得毫无动静。

  裴玄俯身再近了一些,才看清她的脸。此刻脸颊绯红,嘴唇发白,就连耳尖也滚烫。

  他抬起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裴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先前的从容全然不见,只朝着帐外急声吩咐:“竹若,快去传军医。”

  帐帘应声掀开,竹若快步进来,见阿蛮昏睡在榻。

  他没立刻应声,反而压低声音提醒:“公子,军医诊治需近身诊脉,郡主的女儿身……若是被察觉,恐生祸端。”

  往日里在军政大事上从不出错的人,此刻竟因担忧乱了分寸。

  “立刻备车,回东宫!”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将阿蛮打横抱起。

  她的身子很轻,缩在他怀里,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烫得他心口发慌。

  裴玄抱着她快步走出营帐,竹若已备好马车。

  他将阿蛮放进车厢,自己也跟着坐进去,将她护在怀里:“快!”

  竹若不敢耽搁,扬鞭催马,马车一路朝着城内疾驰。

  夜色里的颠簸前行,让阿蛮更是昏昏沉沉。

  她勉强睁开眼,却看不真切,车窗外是月黑风高,唯有风卷着枯草的声音。

  “公子,我这是怎么了?头好重,好难受。”

  “许是你白日里落水的时候着了凉,染了风寒。别怕,我们回东宫,请太医诊治。”

  “嗯。”阿蛮乖巧地应声,靠在他的怀里,倒是安心,这就又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梦里一片混乱。

  有阿姐,有故城,竟还有裴玄。

  这荒诞的梦,支离破碎,又似一团乱麻,缠得她头更疼了。

  马车滚滚,仍在疾驰。可突然刺耳的吱呀声响起,阿蛮毫无防备整个人往前栽去。

  幸好被身侧的软垫挡住,才没撞到头。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急停惊得浑身一颤,慌忙睁开眼。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车外传来竹若的呼喊:“公子,有埋伏!”

  阿蛮本能地坐起身,可浑身酸软无力,刚撑起一点身子,就又跌回软枕上。

  她这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公子?”

  她的声音慌乱,掀开车帘一角,冷风灌了进来,吹得她清醒了几分。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车外的景象。

  十几个蒙面人正与裴玄打作一团。

  阿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方才的迷糊此刻好似都清醒了。

  她想喊他,却怕分了他的神。

  想下车,又浑身无力,连站稳都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裴玄在刀光剑影里周旋,每一次黑衣人弯刀逼近,都让她的心跟着揪紧。

  有黑衣人发现了马车里还有人,顿时弃了与竹若的周旋,提刀便朝着马车冲来。

  阿蛮瞳孔骤缩,那刀尖直直对着自己。

  裴玄转身,手中长剑先一步挡开黑衣人的刀,一把掀开车帘,有力的手掌攥住阿蛮的手腕,将她死死护在自己身后。

  阿蛮踉跄着撞进他的后背,还没来得及稳住脚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声。

  她能感觉到,裴玄护着她的手臂,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不等她回头,就见裴玄反手将长剑横在那蒙面人的脖颈上。

  噗嗤一声。

  血光四溅。

  阿蛮倒吸一口凉气,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她终于看清裴玄的后背,已染上鲜血。

  方才那一刀,分明是冲着她来的,是裴玄堪堪替自己受了。

  她曾经历过亡国的生死,见过她的至亲护着她,都倒在血泊里。

  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有人为了护她,甘愿替她受这一刀。

  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裴玄。

  他们的命运,竟在这样凶险的时刻,紧紧缠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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