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坚定的拒绝-《三国第一猛卒》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了强烈的波澜。帐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篝火的噼啪声从远处传来。

  哪怕陈默是穿越者,也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拳,指节微微发白,眼神中充满了剧烈的挣扎和权衡。

  要知道,此刻的陈默最缺的,就是政治盟友。

  就比如,他想要去益州这件事情,若是能有颍川荀氏为其铺路,这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立时就能有三分的可能。

  不仅如此,日后陈默想要起兵,作为颍川巨无霸的荀氏,不仅能从粮草上支援自己,荀彧、荀攸等大才,也势必会优先选择自己。

  别人不知道荀彧、荀攸等人的作用,陈默还能不知道么!

  此二人说是曹老板的萧何都不为过。

  这么大的利益放在陈默的面前,你叫陈默如何能够轻易拒绝。

  什么?

  直接同意?

  若是荀氏要“下嫁”,陈默可能还真就同意了。

  可问题是,这位赵将军说的是“招婿”而不是“娶妻”。

  也就是说,荀氏那边是要陈默成为荀家人,而不是要与陈默成为盟友关系。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

  陈默是什么人,三天之前,不过是个泥腿子而已,能招其为婿,在荀氏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怎么可能让自己族内的女子下嫁呢!

  要命的是,很显然,做赘婿,显然也根本不在陈默的计划之中。

  因此,面对出乎意料的巨大利益,陈默一时间自然是有些犹豫的。

  而这位赵将军显然也是将陈默的错愕与挣扎尽收眼底。

  当即,其对陈默心中的顾虑也是了然。

  随即,赵将军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更是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从容,道:“陈司马不必立刻答复。”

  “只是本将多嘴一句。”微微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赵将军却是叹息道:“这世道,单凭个人勇武,路终究是窄了些。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成了‘自己人’,那路,才能走得宽,走得稳,走得远。荀家诚意拳拳,此等良机,可遇不可求。”

  “自己人”三个字,赵将军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而后,赵将军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等待着他的“醒悟”。

  然而,就在这看似将成定局的时刻,陈默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了。

  他眼中那剧烈的挣扎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清明。

  没错,陈默已经想明白了:与荀家为婿,固然能让自己有一时的好处,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道理很简单,就比如自己想要去益州这件事情。

  若是合作关系,荀氏或许会支持自己;可若是自己入赘了荀氏,荀氏又岂会轻易让自己如愿?

  说白了,荀家看中自己的无非是自己的一身武力罢了,而要自己入赘,无非就是为了养一条看家护院的“狗”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陈默也是瞬间意识到,自己刚刚所想的所谓好处都只是臆测而已。

  既然毫无好处,还要背上一个“赘婿”的恶名,傻子才会答应。

  当即,陈默也是淡定地抬起头,随即便是迎上赵将军那带着优越感和施舍意味的目光。

  微微一笑间,陈默却是问道:“赵将军,便是荀氏有意,为何非是荀氏子弟前来,怎劳烦赵将军来说项呢?”

  闻言,这位赵将军却并不认为这是陈默对自己的嘲讽,而只是以为陈默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老弟有所不知。”赵将军随即也是接着说道:“本将也是荀氏之人,不过,本将所娶,乃是荀氏嫡脉女。”

  一边说着,赵将军也是一边昂起了他高傲的头颅,就好像娶了荀氏嫡脉之女,有着多么荣耀一般。

  嗯,好吧。

  在这个年代,对于底层人而言,甚至对于大多数的寒门而言,能够攀上颍川荀氏的高枝,还真是不得了的荣誉。

  只可惜,眼前的陈默却是并不在其列。

  听着赵将军的话语,陈默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娶?”

  仅仅是这一个字,却是险些让这位张将军破防。

  毕竟,赘婿就算是再如何,那也是赘婿。

  就像是哪怕再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娼妇也依旧是骂人的字眼。

  不过,陈默却也没有给这位赵将军反击的机会,当即便是继续开口道:“荀氏之美意,陈某心领。

  然,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功名富贵,当于马背上取!于刀锋下博!岂能靠裙带牵连,于床笫之间苟得?

  陈某虽出身微末,尚有几分血性。

  此路,恕陈某不能苟同!”

  “马背上取!刀锋下博!岂能于床笫间苟得!”这十六个字,如同惊雷,在小小的营帐内炸响!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傲骨与决绝,瞬间击碎了赵将军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笑容!

  话音落下,赵将军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如同被冻住的面具。

  而他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被一种被冒犯的愠怒取代。

  盯着陈默那张年轻却异常坚定的脸,赵将军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斥责对方的“不识抬举”,但最终,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让他竟一时语塞。

  其实,陈默所言,这位赵将军何尝没有想过。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壮志满怀的少年,他也曾想过凭着自己的一把大刀,杀出个封妻荫子的前程。

  只可惜,岁月的长河终究是打磨成了河里的鹅卵石,不复年轻的棱角。

  看着眼前的陈默,有那么一瞬间,这位赵将军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只是,看到年轻的自己,并没有让赵轩对陈默有更多的感同身受,反而是更加的恼怒了起来——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想陈默这个后辈做到。

  就像乌鸦的眼中,天鹅的洁白本身就是原罪。

  “好…好一个马背上取!”赵将军重重一哼,却是拂袖转身而道:“陈司马志向高远,本将…拭目以待!告辞!”

  说罢,这位赵将军也是头也不回地掀帘而去。

  可不知为何,赵将军这远去的背影竟是显得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