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遗烬·道莲初绽-《刺世天罡》

  那丝冰冷邪恶的窥探感虽一闪即逝,却如毒针般刺入林清羽的神识,让她遍体生寒。陷阱!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然而,身旁师父莫问尘那急促的呼吸、眼中难以置信的激动与担忧,以及那空气中微弱却执拗存在的同门求救气息,都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她的抉择。

  “师父,”林清羽声音干涩,尽可能保持冷静,“那气息附近…有极强的恶意潜伏。”

  莫问尘身躯一震,他从狂喜中猛地惊醒,身为师父的责任感和久经战阵的警惕瞬间压过了情绪。他深吸一口气,闭目仔细感知,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他也捕捉到了那丝隐藏极深的、令人作呕的邪恶意念。

  “是陷阱…”他声音沙哑,带着痛苦与愤怒,“他们竟以同门为饵?!”

  林素衣也明白了过来,脸色发白,紧紧握住剑柄:“那…那我们怎么办?”放弃同门?于心何忍!前去救援?无疑是自投罗网!

  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那株霞光流转的混沌道莲。希望就在眼前,这是摧毁母巢、终结一切的关键。但此刻若取走道莲,是否会被那暗处的存在察觉?是否会打草惊蛇?更何况,这位号“磐石”的先辈遗言说得清楚,欲毁母核,需道莲之心,合巡天之志,燃不悔之魂,代价巨大,绝非轻易可为。

  而另一边,是同门绝望的求救,是明知陷阱却无法忽视的羁绊。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林清羽的目光在道莲、求救方向、师父师姐之间急速流转。脑海中,《星髓医典》的玄奥医理、归墟之力的吞噬特性、过往无数次绝境求生的经验疯狂碰撞。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师父,师姐,我们或许…可以兵分两路!”她快速说道,语速极快却清晰,“师父,您伤势最重,且对同门气息感应最为敏锐,请您即刻借助道莲气息疗伤,并尝试与此地残留的‘磐石’前辈意志沟通,看能否得到更多关于摧毁母核的细节,或者掌控部分道莲之力!”

  “师姐,你为师父护法!此地有道莲镇压,邪气难侵,相对安全。若有异动,立刻示警!”

  莫问尘立刻反对:“不可!你一人如何去闯那龙潭虎穴?!”

  “我不是去硬闯!”林清羽眼神锐利,“我是去‘问诊’!既是陷阱,布设者必有所图,亦有其‘破绽’!我要去看看,那求救的同门究竟是何状态,那潜伏的恶意又是何种存在!知己知彼,方能寻得一线生机!或许…还能将那陷阱,变为我们的机会!”

  她顿了顿,看向那株道莲,语气凝重:“而且,我怀疑这道莲与此地陷阱,或许也有关联。先天神物旁,岂会无故出现同门求救?太过巧合!”

  医者,望闻问切,洞悉根源,方能对症下药。此刻,她便是要将这绝境险地,当作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来诊治!

  不等师父师姐再反对,她已迅速行动。她走到“磐石”骸骨前,深深一拜:“前辈,得罪了,借您铠甲一用!”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件破碎的暗金铠甲从骸骨上取下。铠甲虽破,却依旧残留着浓郁的巡天战意与此地邪气长期对抗留下的特殊气息。她将其披在身上,又取出得自黑衣人的那枚噬星令牌碎片,以银针将其勉强固定在铠甲心口位置。

  顿时,她周身的气息变得极其古怪混杂——有天罡令的纯正,有归墟的死寂,有巡天战意,有邪气污染…完美地模拟出了一个经历过惨烈大战、身受污染却勉强保住性命的巡天士卒状态!

  “以此伪装,或可瞒过一时。”林清羽快速道,“我会尽快返回!”

  说罢,她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向那条散发着求救气息与邪恶窥视感的漆黑甬道!

  “清羽!”莫问尘和林素衣阻拦不及,只能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清羽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阴影的叶片,在狭窄曲折的甬道中急速下行。越是向下,那同门求救的气息越是清晰,而那丝冰冷的恶意也越发浓郁,却依旧隐晦,仿佛毒蛇潜伏,等待致命一击。

  甬道尽头,隐约传来暗红色的光芒和锁链拖曳的声响。

  她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贴近洞口边缘,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眼前是一个较小的洞窟,洞壁布满蠕动血管,中央竖着一根暗红色的晶体柱,柱子上捆绑着一个血肉模糊、气息奄奄的身影!那身影穿着早已破烂不堪的青木门服饰,一头灰白散发垂下,正是那求救信号的源头!

  而在晶体柱不远处,盘坐着一个身影——并非人影,而是一具由无数惨白骨骼、破碎铠甲、扭曲金属强行拼接而成的、人形的怪物!它周身散发着浓郁至极的妖灵邪气,远比蚀骨影将更加精纯古老!它那由骷髅头构成的“头颅”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蓝色的邪火,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晶体柱上奄奄一息的青木门人,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林清羽瞳孔骤缩!这怪物给她的压迫感,竟丝毫不亚于当初在寂灭海感知到的那个恐怖存在!它是守护者?还是…更高阶的妖灵造物?

  就在她观察的瞬间,那骷髅怪物猛地抬起头,幽蓝邪火“望”向了她所在的洞口方向!

  被发现了?!

  林清羽心脏几乎停跳!

  但那怪物只是“看”了一眼,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于她身上那混杂不清的气息,并未立刻发动攻击,反而发出一种刮擦骨头般的嘶哑声音:

  “又…一个…残渣…自己…送上门…”

  它似乎将她误认为了某个在巢穴中挣扎求存、被污染堕落的巡天溃兵!

  机会!

  林清羽心念电转,立刻模仿着受伤沉重的样子,踉跄着从洞口“跌”了出来,声音沙哑含糊:“…救…救我…同道…”

  她一边示弱,一边暗中将数根蕴含归墟死气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脚下地面,银针如同活物般钻入岩层,向着那晶体柱和骷髅怪物的方向蔓延。

  那骷髅怪物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缓缓站起身,骨骼摩擦发出咯吱声响:“…同道?…成为…圣巢的一部分…才是…归宿…”

  它一步步走向林清羽,似乎打算亲手处理这个“意外闯入的残渣”。

  而林清羽的目光,却越过了怪物,死死盯住了晶体柱上那个气息奄奄的青木门人。

  就在怪物靠近她三丈之内时,晶体柱上那人似乎耗尽了最后力气,头颅无力地垂落下去,那微弱的求救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熄灭!

  但就在气息熄灭的前一刹那,那人仿佛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头,散乱发丝间露出一张枯槁却坚毅的面孔,对着林清羽的方向,嘴唇无声地蠕动了几下,眼中闪过最后一丝焦急的警示!

  林清羽看清了那口型,读懂了那含义——

  “快走…它…是‘邪祟老祖’…分身…它在…拖延…本体…将至……”

  邪祟老祖?!分身?!本体将至?!

  林清羽脑中如同惊雷炸响!

  而就在这一刻,那靠近的骷髅怪物似乎也收到了某种指令,眼中幽蓝邪火猛地大盛,所有戏谑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冰冷杀意!一只完全由白骨构成的利爪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邪能,直抓林清羽头颅!

  它刚才果然是在拖延时间!

  杀局,此刻才真正爆发!

  林清羽早有准备,在那利爪袭来的瞬间,身形猛地暴退!

  同时,她心念一动——

  “爆!”

  之前埋入地下的数根归墟银针猛然爆发!恐怖的吞噬死气并非攻击怪物,而是狠狠冲击在束缚青木门人的那根暗红晶体柱底部!

  咔嚓!

  晶体柱剧烈震动,底部被炸开一道裂缝!虽然未能彻底摧毁,却使得其能量运转骤然紊乱!

  “呃啊!”骷髅怪物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似乎没料到她的目标竟是晶体柱,攻势不由一滞!

  而林清羽则借着爆炸的冲击力,头也不回地向着来路亡命狂奔!

  身后,是骷髅怪物惊天动地的怒吼和急速追来的恐怖威压!

  更让她神魂战栗的是,一股无法形容的、比骷髅怪物恐怖十倍、百倍的邪恶意志,正从巢穴的最最深处缓缓苏醒,如同亘古的魔山,即将降临!

  它的目光,似乎已经跨越了无尽距离,落在了她的背上!

  林清羽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冲回白玉洞窟,声音因极度焦急而尖锐:

  “师父!师姐!走!立刻走!邪祟老祖本体要醒了!”

  莫问尘和林素衣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邪祟老祖?!那可是与“噬星尊主”齐名的、妖灵阵营中最古老恐怖的存在之一!其本体竟然就在这巢穴之下?!

  林清羽一把抓起那株混沌道莲(并未伤其根茎本源),焦急道:“快!用天罡令尝试跃迁!去任何地方!快!”

  莫问尘毫不迟疑,立刻将残存功力注入天罡令!林素衣也全力相助!

  天罡令得道莲气息近距离滋养,光芒再次亮起,一个空间漩涡艰难地开始成型!

  而就在这时——

  整个白玉洞窟剧烈震动!上方岩壁轰然破裂!

  一只完全由无尽邪怨与负面能量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黑色手掌,穿透层层空间,向着三人狠狠拍下!

  这只手掌带来的威压,让莫问尘和林素衣几乎瞬间失去抵抗意志!

  “来不及了!”林清羽眼中闪过绝望,却依旧猛地将师父师姐推向那缓缓成型的空间漩涡,自己则转身,疯狂催动道莲之力与归墟之心,欲要硬抗那毁天灭地的一掌!

  哪怕螳臂当车,也要为师父师姐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就在那巨掌即将落下的瞬间——

  异变再生!

  那具一直沉寂的“磐石”骸骨,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璀璨光芒!一股不屈的战魂意志冲天而起!

  “邪祟…休得…猖狂!!”

  苍老而雄壮的怒吼仿佛穿越万古时空响起!

  “磐石”骸骨竟猛然站起,化作一道永恒不灭的巡天战魂,手持一柄由光芒凝聚的巨斧,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那遮天巨掌!

  轰!!!!!!!

  恐怖的碰撞声响彻整个巢穴!光芒与黑暗疯狂交织湮灭!

  “走!!!”战魂发出最后的咆哮。

  林清羽热泪盈眶,却知这不是犹豫之时,猛地转身,与师父师姐一同跌入那终于成型的空间漩涡!

  在漩涡闭合的最后一瞬,她看到的,是“磐石”战魂在那巨掌下寸寸崩灭的璀璨光芒,以及巨掌后方,那无尽黑暗深处,缓缓睁开的、一双冷漠残暴到极致的……巨大邪眼!

  空间彻底扭曲。

  下一刻,三人重重摔落在一片冰冷的浅水中,刺骨的寒意袭来。

  惊魂未定的他们抬头望去,只见天空灰蒙,雪花飘落,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破碎的冰川和无尽的寒水。

  天罡令漂浮在身前,光芒彻底黯淡,裂纹遍布,最后闪烁了一下,投影出一幅模糊的星图,指向冰川深处某个方向,随后彻底沉寂,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短暂的死寂后,林素 voice 声音发颤:“…这里…又是哪里?”

  林清羽挣扎着站起,感受着此地截然不同的极致寒意,看着手中霞光内敛的道莲和几乎报废的天罡令,心中一片冰凉。

  逃出来了,却又落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绝地。

  而且,他们似乎…把邪祟老祖彻底惊醒了。

  未来的路,必将更加艰难。

  刺骨的寒风卷着冰屑,如同亿万细碎的刀锋,切割着茫茫无边的冰川。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唯有风声呜咽,如同亡魂的低语。

  林清羽搀扶着莫问尘,林素衣紧随其后,三人在及膝的深雪中艰难跋涉。莫问尘脸色灰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痛楚,重伤之躯难以抵御这极寒侵蚀。林清羽不断将微薄的真气渡给他,维系着他心脉不绝,那得自“磐石”的先辈铠甲碎片被她紧紧揣在怀中,传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似是先烈不屈的英魂在庇护后人。

  “师父,再坚持一下。”林清羽声音沙哑,目光却锐利如鹰,不断扫视四周,规避着看似平坦实则暗藏万丈冰缝的死亡陷阱。她手中的“混沌道莲”散发出微弱的混沌光晕,勉强驱散周身三尺的极致寒意,但这神器重宝未曾炼化,如同怀抱冰山,虽能借力,却亦时刻反噬其主,令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师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林素衣声音发颤,不仅是冻的,更是源于对未知险境的恐惧。天罡令黯淡无光,表面裂纹遍布,再也无法指引方向,这让他们如同失去了眼睛的盲人,彻底迷失在这片绝地。

  “疑似寂灭海边缘,但具体……”林清羽摇头,眉宇间凝结着忧思,“古籍记载,寂灭海周边有万古不化之玄冰绝域,环境之酷烈,足以冻杀神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避风之处。”

  正言语间,脚下冰川猛地一震!前方冰壁轰然炸裂,数头通体由幽蓝玄冰构成、形似巨猿的妖兽咆哮而出,眼眶中跳动着森白火焰,直扑三人!它们乃此地极寒怨气所生,对生灵气息最为敏感。

  “小心!”莫问尘强提一口气,欲要推开弟子,自己迎敌。

  “师父勿动!”林清羽厉喝一声,将莫问尘推向林素衣,“护好师父!”

  她踏步上前,归墟真气沛然而发,却不是直接攻击,而是猛地一掌拍向脚下冰面。轰!归墟之力吞噬万物,冰面瞬间塌陷形成一个漩涡,冲在最前的冰猿顿时陷落。同时,她引动一丝混沌道莲的气息——并非直接使用其力,而是模拟其混沌包容之意,混合自身医道真气,化作无数道淡灰色的丝线,缠向其余冰猿。

  丝线过处,冰猿身上的极寒怨气竟如冰雪遇阳春般微微消融,动作骤然迟滞!它们发出困惑的咆哮,似乎从未遇到过这种能“化解”而非“硬撼”它们本源的力量。

  “走!”林清羽毫不恋战,拉起师父师妹,趁此间隙疾驰而退。

  一路奔逃,数次遭遇类似凶险,皆被林清羽以归墟之力的吞噬特性与初步感悟的道莲化解之意惊险渡过。莫问尘看在眼里,惊在心中,自己这弟子于绝境之中,竟将医道“化解郁结”之理与武道绝学、神器玄妙结合得越发圆融自如。

  终于,在天色彻底暗沉,酷寒加剧到几乎要冻结真气之时,他们在一处巨大的冰崖下,发现了一道被冰雪半掩的裂隙。深入其中,竟别有洞天,是一处显然并非天然形成的甬道,四壁铭刻着早已模糊的古老符文,散发出微弱至极的能量波动,勉强抵御着外界的绝对寒冷。

  “这里……像是某种遗迹?”林素衣点燃一张低阶炎阳符,微光驱散黑暗,映出甬道深处巨大的金属门轮廓,门上刻有早已黯淡的星辰与剑刃徽记。

  “巡天军的标记!”莫问尘激动之下,咳出几口淤血,“看来‘磐石’前辈所言非虚,寂灭海周边确有我先辈留下的痕迹!”

  三人精神稍振,奋力推开沉重的金属大门。门内是一处不算宽敞的厅堂,布局简洁,中央有一座早已停止运转的阵盘,四周还有几间紧闭的石室。此地符文之力虽弱,却足以隔绝外界严寒,让他们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林清羽立刻检查莫问尘的伤势,眉头紧锁。师父伤及本源,寻常丹药和真气疗效果甚微。她看向手中沉寂的混沌道莲,又看了看那块受损严重的天罡令。

  “师父,师姐,我想冒险一试。”林清羽目光坚定。

  “不可!”莫问尘立刻反对,“道莲之力非同小可,你尚未炼化,稍有差池……”

  “师父,我们没有时间了。”林清羽打断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您的伤不能再拖,天罡令也必须修复,否则我们寸步难行。我对医道真气控制尚有信心,只引动一丝,应有把握。”

  她让林素衣护法,自己于阵盘中央盘膝坐下,将天罡令置于身前。她屏息凝神,医道灵识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从混沌道莲中剥离出一丝比发丝还细的混沌气流。

  这一过程凶险万分,道莲微微一颤,林清羽顿时如遭重击,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血丝。但她双手稳如磐石,以自身为桥梁,引导那丝混沌气流缓缓渡入天罡令裂纹之中。

  滋啦——!

  天罡令剧烈震颤,表面裂纹闪烁起刺目的光芒,仿佛随时要崩碎。林清羽全力控制,以灵识细微引导,将那丝混沌之气化为最本源的修补能量,缓慢滋养着令符核心。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清羽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很快又冻结成冰晶。终于,天罡令光芒渐稳,虽然裂纹依旧,但核心处已重新亮起微光,不再是一片死寂。

  成功了第一步!她毫不停歇,立刻又将一丝微弱了许多的混沌之气,混合自身精纯的生命真气,渡入莫问尘体内。

  莫问尘身躯一震,只觉得一股温暖却蕴含着无尽生造奥秘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破碎的经脉、受损的脏腑竟以缓慢但清晰可感的速度开始愈合!他不敢怠慢,立刻凝神引导这股力量疗伤。

  许久,林清羽才疲惫不堪地散去法诀,混沌道莲重新隐入体内。她几乎虚脱,但眼神明亮。天罡令恢复了一丝微弱感应,而莫问尘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润,虽距痊愈尚远,但已稳住了恶化之势。

  “清羽,辛苦了。”莫问尘复杂地看着弟子,既有欣慰,更有心疼。

  就在这时,那恢复了一丝功能的天罡令突然自主漂浮而起,射出一道微弱光晕,映照在厅堂墙壁一片原本空无一物的区域。光芒中,竟逐渐显现出一幅残缺的星图与数行古老的文字!

  “这是……”三人立刻围拢过去。

  星图所指,并非他们预期的“归墟之眼”核心,而是一处名为“烁星古迹”的坐标。文字残缺,但关键信息尚存:【……巡天终堡……星炬残骸……钥……阻绝母核……必往……】

  “烁星古迹?巡天军最终堡垒?星炬?”林素衣喃喃道。

  莫问尘神色凝重:“看来,‘磐石’前辈所说的‘摧毁母核’之法,并非直接强攻,可能需要特定的‘钥匙’或借助‘星炬’之力?天罡令指引我们,必须先去那里!”

  正在他们解读这惊人信息时,林清羽猛地抬头,望向遗迹入口方向,脸色骤变:“不好!有东西触动了入口的警戒符文!速度极快,气息……阴寒刺骨,带着邪祟的味道!”

  几乎是同时,天罡令微弱的光芒急速闪烁起来,传递出强烈的预警信号——有高能量反应正在快速接近!

  莫问尘强撑起身:“是追踪而来的爪牙!准备应战!”

  林清羽深吸一口气,压下疲惫,归墟真气再度流转:“它们来得正好,正好试试这道莲之力,究竟威力几何!”

  林素衣握紧长剑,与师父师姐并肩而立,眼神虽仍有惧意,却已多了几分坚定。

  遗迹之外,风雪狂啸之中,数道扭曲的、仿佛由阴影与冰晶混合而成的诡异身影,正以非人的速度逼近,它们冰冷的瞳孔,死死锁定了冰崖下的裂隙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