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腐儒-《水浒之林冲覆宋》

  苏逸尘怀揣着孔孟典籍,一步步坚定地朝着大梁军营地走去。此时,临安城墙上,无论是赵构还是文武百官,皆以一种复杂难明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背影。他们心中清楚,这一去成功的希望渺茫,但在这绝境之下,苏逸尘的举动宛如黑暗中的一丝微光,虽微弱却也让人忍不住心生期许。

  且说苏逸尘自幼便沉浸在四书五经的浩瀚海洋之中,家中长辈皆是饱学之士,对他悉心栽培,期望他能传承儒家衣钵,光大圣人之道。苏逸尘也的确不负众望,年纪轻轻便高中进士,踏入官场。然而,官场复杂,并非书中那般单纯直白。苏逸尘为人处世不知灵活变通,处理政务时,总一味照搬书中旧例,开口必称“圣人曰”,闭口不离“圣人语”。面对纷繁复杂的实际情况,他这种刻板的行事风格,让上司与同僚们烦不胜烦。久而久之,他在官场中逐渐被边缘化,最终被调至太学。

  说来也巧,太学乃是教书育人、传承儒家思想之地,苏逸尘到了此处,竟如鱼得水。他凭借深厚的儒学功底,以及对孔孟之道的执着坚守,很快便在太学中崭露头角,最终荣升为祭酒。在太学的这段日子里,他更加坚信孔孟之道的普适性与强大力量,觉得只要以圣人教诲去感化他人,便能化解世间一切纷争。

  所以,当临安城面临大梁军兵临城下的绝境,满朝文武皆束手无策时,苏逸尘挺身而出,提出以孔孟之道劝降大梁军。众人皆知这想法近乎异想天开,可赵构实在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这一丝渺茫的可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苏逸尘来到大梁军营地前,只见营门紧闭,戒备森严。士兵们见他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只有手中那本儒家典籍,皆是一脸诧异。苏逸尘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烦请通传你家梁王,就说大宋太学祭酒苏逸尘,求见梁王,有要事相商。” 守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此人来意究竟为何,但见他神态从容,不像是怀有恶意,便有人转身入营通报。

  林冲听闻营外有人求见,略感诧异,当即驱马出营。只见营前站着一位身着素袍的老者,手持书卷,正是苏逸尘。苏逸尘见林冲出来,心中一喜,赶忙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林将军,孔夫子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又云:‘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今大宋天子,乃天命所归,将军率师犯境,实乃大逆不道之举。若将军能迷途知返,罢兵归降,尚可保住忠义之名,流芳百世。将军应知晓,忠君爱国,方为臣子正道,切不可一错再错啊……”苏逸尘摇头晃脑,引经据典,仿佛自己所言句句都是至理名言,势要以这满口的圣人之言将林冲劝服。

  林冲听着苏逸尘这番长篇大论,心中厌烦至极,脸上的不耐烦愈发明显。终于,他忍不住一声怒喝,打断了苏逸尘的话:“够了!你这一介腐儒,只会整日抱着那几本破书,之乎者也,却全然不知民间疾苦!你口中的忠君爱国,不过是愚忠罢了!”

  林冲双目圆睁,直视苏逸尘,神色愤慨:“你可知那赵构是何等样人?他弑兄杀父,残害亲侄儿,如此行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简直猪狗不如!这样的人,也配为帝?也配让天下人效忠于他?你身为太学祭酒,本应明辨是非,却在此处为这般恶徒摇旗呐喊,助纣为虐,你枉读圣人书,简直是儒家之耻!”

  苏逸尘被林冲这一番怒斥,顿时涨红了脸,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你……你休要胡言!陛下圣明,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你听信了奸人谣言,蛊惑了心智!圣人之道,岂会有错?我以圣人教诲劝你,乃是为你好,你……你怎能如此污蔑陛下!”苏逸尘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书卷指着林冲,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林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林冲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苏逸尘:“哼,事实俱在,岂容你狡辩!你活在自己的书堆里,对世间的丑恶视而不见。今日我便要让你清醒清醒,莫再做这等助纣为虐的糊涂事!”

  苏逸尘仍不甘心,深吸一口气,正欲再度长篇大论,试图用那套他深信不疑的孔孟之道挽回局面。林冲却毫不留情地再次打断他,神色冷峻,眼中满是不屑:“够了!你这人真是天真到了极点!仅凭几句空洞的圣人之言,就妄图让我退兵?这天下之事,岂是你书里写的那般简单!”

  言罢,林冲大手一挥,只见大梁军训练有素地迅速推出数架强弩。弩箭粗大而锋利,箭头处稳稳绑着炸药包,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士兵们熟练地调整角度,将目标精准地锁定在临安城门。

  “放!”随着林冲一声令下,三箭齐发,破风之声呼啸而过。只见那带着炸药包的弩箭如流星般直扑城门,转瞬即至。“轰!轰!轰!”三声巨响接连传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临安城门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碎木横飞。

  苏逸尘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得脸色惨白,瞪大了双眼,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手中的书卷也不自觉地滑落至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口婆心的劝降竟换来如此结局,眼前这残酷的场景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林冲看着苏逸尘这副狼狈模样,冷冷开口道:“你,回去告诉赵构,即刻出城投降,或许还能留他一条性命。若是执迷不悟,明日一早,我大梁军便全力攻城。届时,城破之日,定不会饶过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负隅顽抗之人!”

  说罢,林冲一勒缰绳,掉转马头,扬尘而去。留下苏逸尘独自呆立在原地,望着那已然大开的城门和大梁军如潮水般严阵以待的阵势,满心的惶恐与迷茫。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捡起地上的书卷,失魂落魄地朝着临安城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大宋的命运……

  苏逸尘拖着沉重的步伐,尚未走到临安城门,消息便已如疾风般传进了皇宫。此时的赵构正在金銮殿上,听闻大梁军炸开城门以及苏逸尘劝降失败的消息,顿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这个迂腐不堪的蠢货!简直误我大事!”盛怒之下的赵构,双眼通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不等苏逸尘进宫复命,赵构便怒不可遏地挥手,对着身旁的禁军首领咆哮道:“去!即刻将那苏逸尘给朕拿下,打入天牢!朕要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禁军首领领命后,带着一队禁军如狼似虎地冲了出去。

  而林冲提出的出城投降的条件,犹如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赵构心头,让他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他在殿中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似在思索对策,又似在喃喃自语:“投降?朕乃堂堂大宋天子,怎能向那反贼屈膝投降?可若不投降,大梁军明日便要攻城,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赵构陷入两难困境之时,张浚从群臣中走出,神色凝重却又带着几分决然,拱手向赵构说道:“陛下,如今局势危急,临安城怕是难以坚守。臣愿领军,拼死掩护陛下突围,去往别处暂避锋芒,再图后举。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赵构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突围意味着要放弃临安城,放弃这象征着大宋皇权的都城,这让他实在难以抉择。但一想到若不突围,明日城破便可能沦为阶下囚,甚至性命不保,他心中又不禁一阵胆寒。

  沉默片刻后,赵构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群臣,见众人大多神色黯然,唯有张浚一脸坚定地望着自己,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好!张爱卿,朕便依你所言。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即刻去筹备突围之事,务必安排周全。朕将身家性命,尽皆托付于你了!” 张浚赶忙跪地,朗声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保陛下周全!”说罢,起身匆匆退下,着手准备突围事宜。而金銮殿内,其余群臣皆神色凝重,整个大殿被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氛所笼罩,仿佛预示着大宋王朝即将面临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