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从负债百万到最强锦衣卫》

  赢高明本就双腿不便。

  自从去年突然腿疾发作后,赢高明的双腿便落下了病根。

  走路都一瘸一拐,更别提久跪了。

  而此刻在御前,被父皇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心神本就已经崩溃。

  听到赢世民说要废了他时,更是吓得浑身一抖。

  膝盖登时撑不住身子,直接“噗通”一声趴倒在青砖地上。

  姿势极其狼狈,活像一只趴伏在泥水里的大蛤蟆。

  听到这声动静,满殿的侍立宫人,都不敢抬头看,死死低着脑袋。

  空气凝固得可怕,只有太子那急促的喘息声和龙案后陛下的冷哼,交织在一起。

  而赢世民看着儿子这副模样,不仅没有半分心疼,反而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只有刺骨的嫌弃。

  “成何体统!你还是大武的太子?跪都跪不住,你拿什么去承社稷,服天下?”

  “若真有朝一日,让你继位为帝,你是要在紫宸殿上,也如今日这般趴伏在地,任由群臣耻笑吗?”

  赢世民冷哼一声,满是鄙夷。

  在他看来,这一幕简直是奇耻大辱。

  堂堂东宫储君,未来的皇帝,在御前竟狼狈成这样?

  若是传出去,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还不都要笑话?

  “逆子!你简直是朕的耻辱!”

  赢世民越说越气,干脆转过头去,不愿再看,挥袖冷喝:“滚!”

  而那一刻,赢高明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上了脑门。

  耳边轰鸣,心头一片刺痛。

  他满脸贴在冰冷的青石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地砖的纹理。

  原本是恐惧,是害怕。

  可怕到一定程度之后,反而生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愤怒。

  孤注一掷的愤怒。

  因为父皇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去年腊月,他已经在朝会上当众被骂得体无完肤。

  那一次,几乎全朝堂的人都明白,这个太子已经不可能再登基了。

  换句话说,他的储位,名存实亡。

  按理说,这已经够了。

  他虽然绝了继位的可能,但好歹还能苟着,还能当个闲散太子,等哪天父皇气消了,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

  可没想到,父皇还是不肯放过他。

  依旧要一遍遍把他叫来训斥,依旧要将他踩在脚下羞辱。

  甚至根本不顾他的身体,哪怕他腿疾缠身,也要强逼他长跪不起!

  这哪里是在训子?

  这分明就是在折磨!

  赢高明心中,忽然生出一个绝望的念头。

  父皇这是要逼他去死吗?

  若真是如此,他还有什么活路?

  父皇既然如此厌恶他,为何不干脆下旨废了他?

  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把他推到众人眼皮底下凌迟?

  这比杀了他,还要残忍百倍!

  “为什么?”

  这个疑问,在赢高明心头不断咆哮。

  “既然早已不想要我做太子,为何不废?为何要留着我,每日受尽羞辱?”

  而越想,胸口越是窒闷。

  那股压抑到极点的委屈和愤怒,几乎要把他撕裂。

  这些年,他做得不好吗?

  是,他承认,自己没什么才能,爱玩,爱闹,爱享乐。

  可哪个皇子年轻时不是这样?

  赢世民为何不教他,为何不管他?

  为何等到他无路可走,才把他从天上踩到泥里?

  生而不养,养而不教,何必为人父母!

  赢高明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向赢世民,却只看到了一个冷硬的背影。

  父皇,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了。

  那,他还有一丁点活路吗?

  这个疑问在赢高明脑海中闪过。

  但不等任何人回答,赢高明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没有。

  若说继位,他早已没了资格。

  若说苟安,父皇三天两头就把他叫去训斥,动辄当众羞辱,他根本就得不到一丝喘息。

  甚至连最基本的尊严,也被一脚一脚踩烂。

  赢高明心里,逐渐生出一种极度荒凉的感觉。

  与其这样被折磨,被羞辱,被逼得一日不如一日……

  那还不如,干脆去死!

  可转念一想,他却又咬牙。

  去死?

  凭什么!

  自己好歹是太子,是堂堂储君,是全天下名正言顺的正统。

  就算再废物,再不中用,那也是嫡长子,是纲常伦理的唯一承载者。

  凭什么要被逼死?

  若父皇要废他,那便该立旨,昭告天下。

  若要杀他,那便该当众下诏,昭示黎庶。

  而不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训斥,一次又一次地羞辱,让他在活着的时候比死还难受。

  凭什么?

  赢高明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宫的。

  直到东宫的大门“轰隆”一声合上,那一瞬间,所有的喧嚣、所有的冷眼、所有的嘲讽,才像潮水般被挡在了门外。

  寝殿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地跪坐在榻前。

  他的手还在颤抖,膝盖火辣辣的痛,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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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要的是,他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

  造反。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下一瞬间,他却又冷冷笑了。

  “造反……怎么不行呢?”

  他盯着殿顶的梁木,眼神阴冷,喉咙里挤出一声低低的嘶笑。

  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

  既然都是死,他为什么不搏一搏?

  父皇明明厌恶他至极,却偏偏不肯废了他,不肯杀了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将他拖出来羞辱。

  这是凌迟。

  是要他在活着的时候,一点点被剥去尊严、血肉,直到彻底变成一个笑柄。

  他不甘!

  凭什么要这样!

  他明明是太子,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哪怕再不堪,也不至于受此屈辱!

  他赢高明,罪不至此!

  而且……

  当年父皇,不就是靠造反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吗?

  造反这种事,他父皇干得,他赢高明,为什么干不得?

  父皇是凭着一箭一剑,从玄武门里杀出来的。

  那他,凭什么就只能被困在东宫里,等死?

  他虽然腿不好,可他还有储位,还有名分,还有那一道道天经地义的纲常礼法在撑着。

  父皇再怎么不满,可在朝堂上,群臣仍旧以他为太子,仍旧把他当未来的君王。

  这就是他的筹码。

  这是父皇当年都没有的。

  当年父皇能靠八百府兵在玄武门一战定乾坤,那他,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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