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桓温见鬼 ,王猛留言-《济公传奇》

  却说晋孝武帝宁康元年,国乱初定,大司马桓温,竟而从姑孰进入朝堂。

  朝臣重望,要算谢安和王坦之,谢安已迁任吏部尚书,王坦之仍然在任侍中。都下人士,相率猜疑,群臣谓桓温无故入朝,不是来废幼主,就是来诛王、谢二人。

  谢安却不以为忧,独王坦之未免焦灼,偏偏宫廷又发出诏命,竟然使谢安与王坦之,赴新亭迎接桓温,王坦之接到诏书,惊得面色如土。而谢安仍然谈笑自若,且对僚属说道:“晋祚存亡,在此一行。”

  谢安而行之,可谓名不虚传。当下启行出都,径自前往新亭,百官相随甚众。及与桓温相遇,桓温大陈兵卫,延见朝士,凡位望稍崇的官员,但恐得罪,都向桓温遥拜,战栗失容,王坦之更是捏着一把冷汗,来到桓温面前,几乎似魂灵出窍,连手版都致倒持。

  惟谢安从容步入,一些儿也不拘于形迹。桓温见他态度异人,自然加敬,便即起身延坐,两下坐定。

  谢安眼光如炬,已有所见,于是即对桓温说道:“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亦何须壁后置人?”

  桓温笑答道:“恐有猝变,不得不然。”说着,即顾令左右,撤去后帐,帐后本列甲士,亦一齐麾退。

  谢安与桓温笑语移时,方才请桓温动身,同入建康。

  王坦之呆若木鸡,一语不发,只是背上的冷汗,已经湿透里衣,幸而桓温无一语相责,始得将魂魄收回,偕行回都。他平时本与谢安齐名,经此一举,优劣可分。

  桓温入朝堂谒见晋孝武帝,讯问到卢悚犯宫阙之事,由尚书陆始,检察不严,以致贼入禁门,于是将陆始收付廷尉,按律治罪;此外也没什么举动,朝臣才得少安。

  桓温寓居建康数日,谢安与王坦之,屡次前往议事。忽然感觉凉风入室,吹开后帐,内有一榻,榻上卧着一人,谢安略略瞧着,便识乃是中书侍郎郗超,当即微笑说道:“郗生可谓入幕宾了。”

  郗超本受桓温密嘱,留卧帐后,窃听客人交谈,既而被谢安瞧破机关,不得已起身走出帐外,与谢安相见,谢安谑而不虐,转而使桓温和郗超两人,愧赧交并。及谢安等离去后,桓温心下亦很觉忌惮谢安,但因谢安素来人物名望较高,一时不方便下手,只好暂从容忍,观衅后动。

  桓温清晨出发,在前往高平陵的途中,车驾刚启程时,随行人员发现他靠在车前横木(即车轼)上整理仪容,众人见状无不肃然起敬,暗自惊叹其气度不凡。

  途中桓温又对下属说道:“先帝究属有灵,汝等可得见否?”

  左右下属听着,亦不知他说何鬼话。到了陵墓前,桓温下车叩拜,且拜且语道:“臣不敢!臣不敢!”及拜毕后,还说臣不敢三字,左右之人俱是感到莫名其妙。

  桓温仍然驾车还寓,复问左右道:“殷涓相貌如何形状?”

  左右下属答称殷涓身肥矮,桓温不觉失色道:“不错不错,他亦曾在先帝左侧呢。”疑心生暗鬼?

  当天晚上,桓温即而寒热交作,谵语不休,经医诊治,好几日才得一些恢复,于是辞行还镇。

  既而抵达到了姑孰,桓温病情又转而加剧,他还想荣膺九锡,特遣人入都请求。

  谢安和王坦之未敢峻拒,不过逐日延挨,至桓温使再三催促,于是令吏部郎袁宏具草。袁宏有文才,援笔即就,偏谢安吹毛索瘢,屡嘱修改,遂至匝月未成。

  袁宏密问仆射王彪之,究竟应如何着笔,王彪之道:“如卿大才,何烦修饰,这是谢尚书故意如此,彼知桓公病势日增,料必不久,所以借此迁延呢。”袁宏闻言,方才释然。

  桓温未得如愿,当然感到恚恨。适得桓温弟江州刺史桓冲,过来问候桓温的疾情,见桓温病重垂危,便问及王佑之、谢安二人,桓温喟然道:“渠等非汝所能处分,我死后熙等庸弱,所有部曲,归汝统率便了。”

  桓冲应命而出。桓温有六个儿子,长子桓熙,次名桓济,又次为韵、祎、伟、玄。桓熙闻桓冲面受桓温遗命,将统遗众,心中很是不服。遂与弟桓济阴谋诸叔秘,意欲杀桓冲。

  桓冲诇悉阴谋,不敢复入,嗣由桓熙等人报桓温死耗,召桓冲临丧,桓冲即派遣力士直接进入丧次,拘那住桓熙、桓济,且秘密逐他们出外,然后举哀。

  已而上奏迁徙桓熙和桓济至长沙,罢黜秘官,且称桓温遗命,以少子桓玄为嗣。晋朝廷追赠丞相,赐赙衮冕,予谥宣武,此外丧葬礼仪,一依汉大将军霍光及晋太宰安平献王孚故事,即命桓玄袭封南郡公。

  桓玄此时年才五岁,桓冲总道以为他幼小软弱容易控制,可无后忧,哪知他长成后,比其父还要凶险呢?暗伏下文。

  相传桓玄为桓温庶子,生母马氏,夜坐月下,见有流星坠盆水中,用瓢掬吞,因得有娠。及生桓玄时,有光照室,家人诧为神奇,于是取一小名,叫作灵宝。

  乳母每次抱桓玄去看桓温时,经过重门,必易人乃至,说是沈重异常,故桓温甚加宠爱。桓冲立桓玄为嗣,或果承桓温遗命,亦未可知,这且待后慢表。

  且说桓温既死,朝廷有诏进桓冲为中军将军,都督扬雍江三州军事,兼扬豫二州刺史,使镇姑孰。加右将军荆州刺史桓豁,为征西将军,都督荆扬广三州军事。

  桓豁子竟陵太守桓石秀,为宁远将军,兼江州刺史,使镇寻阳。或劝桓冲入诛王、谢,专执朝权,桓冲将他叱退。

  桓冲力反桓温之政,一切生杀予夺,皆先时奏闻,然后施行,晋廷上下,始得解忧。

  谢安尚恐桓冲干政,拟请褚太后临朝。褚太后为康帝之后,康帝乃是晋元帝之孙,与孝武帝本为叔嫂,从前简文帝入嗣,比褚太后辈分较长,但因她既为太后,不得以家人礼相待,故仍称为太后,且因她居住崇德宫,特尊为崇德太后。至是由谢安倡议,再请训政,群僚皆无异词,独尚书仆射王彪之抗议道:“前代人主,幼在襁褓,母子一体,故可请太后临朝,但太后亦未能专断,仍须顾问大臣。今主上年逾十岁,将及冠婚,反令从嫂临朝,表示人君幼弱,这难道好光扬圣德么?”建议固然甚是。谢安不肯从,竟率百官奏表太后,大略说是:

  王室多故,祸难仍臻,国忧始周,复丧元辅,天下惘然,若无攸济,主上虽圣明天亶,而春秋尚富,兼在谅闇,蒸蒸之思,未遑庶事。伏维太后陛下,德应坤厚,宣慈圣善,遭家多艰,临朝亲览,光大之美,化洽在昔,讴歌流咏,播益无外,虽有莘熙殷,任姒隆周,未足以喻。是以五谋克从,人鬼同心,仰望来苏,悬心日月。夫随时之义,《周易》所尚,宁固社稷,大人之任,伏愿陛下,抚综万几,厘和政道,以慰祖宗,以安兆庶,不胜喁喁待命之至!

  褚太后俯从众议,便即复诏道:

  王室不幸,仍有艰屯,览省启事,感增悲叹,内外诸君,并以主上春秋冲富,加以蒸蒸之慕,未能亲览,号令宜有所由。苟可安社稷,利天下,亦未便有所固执。当敬从所启,但暗昧之阙,自知难免,望尽弼谐之道,献可替否,则国家有攸赖焉。

  这诏书既下,次日便即临朝。进王坦之为尚书令,谢安为仆射,两人同心辅政,终安晋室。

  越年令王坦之出督徐兖等州军事,但命谢安总掌中书。谢安好声律,虽遇期功丧服,不废丝竹,士大夫相率仿效,濅成风俗。

  王坦之曾经写书信苦谏,谢安不能用。这是谢安的短处。谢安又曾经与王羲之登冶城,慨然遐想,有出世志,王羲之独规诫道:“夏禹勤王,手足胼胝,文王旰食,日不暇给。今四郊多垒,宜思自效,若虚谈废务,浮文妨要,恐非当世所宜为呢。”

  谢安笑答道:“秦用商鞅,二世即亡,岂必是清谈贻祸么?”未几,王坦之病殁,留有遗书,分别交给谢安和桓冲,语不及私,但以国家为忧。

  晋朝廷追赠王坦之为安北将军,赐谥曰献。王坦之为故尚书令王述之子,父子俱有重名,殁后不衰。只倒持手版一事,未免贻笑大方。

  中军将军桓冲,因谢安素洽时望,愿将扬州刺史兼职,转让与谢安,自求外出。

  桓氏族党,莫不苦谏,桓冲竟而出奏。朝廷有诏调桓冲为徐州刺史,令谢安领扬州刺史。

  宁康三年,晋孝武帝年已十三岁,册立前司徒长史王蒙之孙女为皇后,皇后即哀帝后之侄女,以贵戚入选中宫,又越年正月朔日,帝行冠礼。褚太后归政,仍然居住崇德宫,下诏改元,号为太元元年。进谢安为中书监,录尚书事,征郗愔为镇军大将军,加桓豁为征西大将军,迁桓冲为车骑将军,兼尚书仆射。此外,文武百官,各进升职位一等。

  惟苻秦雄踞北方,曾经出兵寇晋,连攻陷梁、益二州。梓潼太守周弑,固守涪城,遣兵送母妻东下,拟由汉水来到江陵,使她们避难,偏偏在途中为秦将朱肜所捉获,牵至城下,逼迫命令招收周弑,周弑不得已出来投降。

  秦王苻坚素来得闻周弑大名,欲拜为尚书令,周弑愀然道:“弑蒙晋室厚恩,理宜效死,只因老母见获,没奈何屈节偷生,今得母子两全,已出望外,怎敢再邀富贵呢?”遂辞不受官,苻坚更加器重,时常引见。

  周弑有时箕踞坐着,谩骂不逊,甚至呼苻坚为氐贼,既而已经降敌,何必再作此态?

  秦人无不动怒,苻坚独不以为意,反而加以优待,这也是大度包荒,非人所及。一面召冀州牧王猛入关,使为丞相,另调阳平公苻融为冀州牧。

  王猛来到长安,复加都督中外诸军事。王猛辞章屡上,终不见许,于是受命就职。嗣是放黜贪庸,擢拔幽滞,督课农桑,练习军旅,官必当才,刑必当罪,国家大治,驯致富强。

  是时,有彗星出尾箕间,长十余丈,经太微,历夏秋冬三季,星光尚未灭,秦太史令张亚上言道:“尾箕二星,当燕分野,东井乃秦分野,今彗起尾箕,直扫东井,明是燕兴秦亡的预兆。十年后燕当灭秦,二十年后,代当灭燕。臣想慕容暐父子兄弟,是我仇敌,今乃布列朝廷,贵盛无比,将来必为秦患。天变已着,不可不防。”

  果有天道,亦非人力所能挽回。苻坚不肯听从。嗣而又接到阳平公苻融的谏书,略称燕据六州,南面称帝,经陛下劳师累年,然后得灭,彼本非慕义前来,不过穷蹙乃降。陛下格外亲信,令他父子兄弟,森然满朝,狼虎心肠,终未可养,况天象已经告变,务须留意为是。

  苻坚仍然未信,且报书道:“朕方混为一家,视夷狄如赤子,不劳汝等多忧,且修德方可禳灾,岂多杀反能免祸?诚使内求诸已,无亏德行,还怕甚么外患呢!”

  果如汝言,自可不亡,可惜心口未符。然而,又有人进入明光殿,厉声呼道:“甲申乙酉,鱼羊食人,悲哉无复遗!”

  苻坚听到此语,叱左右之人立即搜捕,此人忽然消失不见,于是秘书监朱肜,秘书侍郎赵整,一同奏请诛杀诸鲜卑人,以为鱼羊二字,便是鲜字左右两旁,苻坚又复不理睬。

  慕容垂寓居关中,常恐遭祸,特遣夫人段氏,屡次进入秦宫,侦察打探朝廷中的举动。

  段氏,小字元妃,幼即敏慧,具有志操,曾经对妹季妃说道:“我终不作凡人妻。”

  季妃亦答道:“妹亦不作庸夫妇。”

  元妃姐姐曾嫁慕容垂,遭谗言致死。元妃得为慕容垂之继室。季妃亦嫁给慕容德,果然得配英雄。及元妃随慕容垂进入秦地,为夫君所派遣,常入宫谒见苻坚,凭着那玉貌冰肌,锦心绣口,惹得秦王苻坚目迷耳软,惟言是从。

  一日,苻坚竟引元妃同辇,游玩后庭。这岂是道德行为?

  赵整随辇同行,信口作歌道:“不见雀来入燕室,但见浮云蔽白日。”

  苻坚听得歌声,回首返顾,看见是赵整,也不由感觉内省怀惭,于是命元妃下了车辇,且改容表谢赵整。赵整本来是个宦官,但是博闻强记,善属文史,喜好讽谏,颇得苻坚之宠,故语多见从。

  至秦王苻坚建元十一年,就是晋孝武帝宁康三年,秦丞相王猛身体有疾,秦王苻坚亲自祈祷宗庙社稷,又分遣近臣,遍祷河岳,希望能治疗王猛的病,果然身得少痊,当复为王猛赦免死录囚,王猛于是上疏文称谢,奏文之中且进规道:

  臣累蒙宠遇,得总百揆,报称无方,忽罹重疾。不图陛下以臣之命,而亏天地之德,开辟以来,未之有也。臣闻报德莫如尽言,谨以垂没之命,窃献遗款。伏惟陛下威烈振乎八荒,声教光乎,九州百郡,十居其七,平燕定蜀,有如拾芥。夫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是以古先哲王,知功业之不易,战战兢兢,如临深谷,伏惟陛下追踪前圣,天下幸甚!

  苻坚览到此疏表,不禁潸然泪下。过了旬余,王猛疾病复加转剧,势且垂危。

  苻坚亲自前往探视,问及后事,王猛喘着气,缓缓说道:“晋虽僻处江南,究竟正朔相承,上下安和,臣闻亲仁善邻,足为国宝,臣死后,愿陛下勿再图晋,惟鲜卑西羌,是我仇敌,终为大患,宜逐渐剪除,免误社稷!”

  说到稷字,语不成声,两目一翻,呜呼毙命,享年五十有一。

  苻坚大哭一场,因即返回王宫,拨给帛三千匹,谷米万石,使充为丧费,又遣谒者仆射,监护王猛的丧事,追赠王猛为侍中尚书,余官如故。安排就绪,复来到王猛府第哭灵,且挈太子苻宏一同前往。到棺材入殓尸体时,往返已历三次,且对太子苻宏说道:“天不欲使我平么?奈何夺我景略,有这般迅速呢?”

  随后苻坚命葬礼如汉霍光故事,谥为武侯。朝野巷哭三日,方才罢休。王猛之死,关系前秦存亡,故叙笔从详。

  先是王猛在日,因凉州牧张天锡,遣使来到秦地,骤告绝交,王猛奉苻坚之命,特作书给张天锡道:

  昔贵先公称藩刘石者,惟审于强弱也。今论凉土之力,则损于往时,语大秦之德,则非二赵之匹,而将军幡然自绝,无乃非宗庙之福也欤?以秦之威,旁振无外,可以回弱水使东流,返江河使西注。关东既平,将移兵河右,恐非六郡士民,所能抗也。刘表谓汉南可保,将军谓西河可全,吉凶在身,元龟不远,宜深算妙虑,自求多福,毋使六世之业,一旦而坠地也!天锡得书,却也知惧,因复通使修好,谢罪称藩。秦王坚不复苛求,待遇如初,惟天锡沈湎酒色,不恤国事,敦煌处士郭瑀,虽屡经天锡征聘,终因他不足有为,屏居绝迹。凉使孟公明,拘瑀门人,强胁瑀至,瑀叹道:“我乃逃禄,并非逃罪,如何害及门人!”乃出诣姑臧。适值天锡母刘氏病殁,瑀即括发入吊,三踊遂出,仍返南山隐居去了。天锡也不再强留,由他自去。将军刘肃染景,曾助天锡诛死张邕,因功得宠,赐姓张氏,并使预政。又使肃景诸子,入侍左右,作为义儿,肃景得横行无忌,弄法舞文。

  张天锡之长子大怀,已立为世子,偏天锡得了一个焦氏女,宠冠后庭。生子大豫,尚在襁褓,焦氏因宠生骄,屡次在张天锡面前,求立自己儿子为世子。张天锡为色所迷,竟然派遣长子张大怀为征西将军,封高昌郡公,改立张大豫为世子,号焦氏为左夫人。另有美人阎、薛二姬,也为张天锡所宠。张天锡曾经身患重疾,顾语二姬道:“汝二人将如何报我?我若不测,难道汝等愿为他人妻么?”

  二姬齐声说道:“尊驾倘若不讳,妾当死随地下,供给洒扫,决不敢再生异心!”

  既而张天锡疾病笃重,二姬果然皆而自杀。此二女皆记入《烈女传》中,故并说明。

  哪知二姬死后,张天锡反而病情得渐痊愈,因而特加悲悼,丧葬用夫人礼。只是天锡悲伤没多久,荒耽如故,二姬亡后,仍然另外挑选美女佳人,入充后宫。

  忽然听闻苻秦派遣河州刺史李辩,据守枹罕,储粟募兵。枹罕乃是凉州要塞之地,为苻秦所占据,整顿戎务,当然不怀好意。

  那张天锡也未免寒心,因就姑臧立坛,宰杀三牲,率领官属,遥与晋三公为盟,即遣从事中郎韩博,携送盟文,直达江南,约为声援。

  偏偏弄巧成拙,得罪秦朝廷。到了晋朝太元元年仲夏,秦王苻坚拟并吞凉州,下令国中道:

  张天锡虽称藩受任,然臣道未纯,可遣使持节武卫将军苟苌,左将军毛盛,中书令梁熙,步兵校尉姚苌等,将兵临西河。尚书郎阎负、梁殊,奉诏征天锡入朝,若有违王命,即进师扑讨,毋得稽延!

  这令下后,就调集步骑十三万,归各将分领。再命秦州刺史苟池,河州刺史李辩,凉州刺史王统,率三州部众,作为继应,阎负、梁殊,先期出发,直赴姑臧。有诗叹道:

  十三万众下西凉,九世华宗一旦亡。

  莫怨苻秦专黩武,败家覆国是淫荒。

  究竟张天锡如何对付,且看下章节再详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