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侯门之外怨声起,冷茶一杯待残局-《开局七品县令,为民请命能爆奖励》

  夕阳,终于沉入了西山。

  最后一缕血色的余晖,从司空府那高大的门楼之上缓缓滑落,将门前那十数辆华美的马车,和马车旁那些焦灼等待的身影,都映衬的极为狼狈。

  一轮隐隐约约的银月升起,却又被灰色的云层遮蔽,晚风吹过,寒意渐浓。

  “这都什么时候了!!”

  安阳伯猛地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狐裘大氅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张肥硕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半分从容,只有压抑不住的焦躁与愤怒。

  “司空大人他……他到底还在里面做什么?!天都要塌下来了!他还有心思,把我们这群人,晾在这里喝西北风?!”

  他的咆哮,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就是!”云安侯王景也从自家的马车上走了下来,他甩着袖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平日里用得到我们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现在出了事,倒拿捏起架子来了!”

  “他以为他是谁?!没了我们这些人,他一个司空,就算位列三公,又能做什么?!”

  翰林院大学士陈枫,虽然没有像他们那般失态,但那张涨红的老脸,此刻也是一片铁青。

  他有心想劝两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长叹一声。

  “嘘!慎言!慎言!”

  就在众人怨气达到顶峰,几乎要拂袖而去之时。

  那扇从他们到来起,便始终紧闭的府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齐刷刷地,将期盼的目光投了过去。

  然而,出来的,依旧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总管家,林福。

  他走到众人面前,深深地躬下身子,那姿态,恭敬得挑不出半点错处。

  “各位大人,老爷有请。”

  “前厅……奉茶。”

  ……

  司空府的前厅,依旧是那副奢华得令人咋舌的模样。

  墙上挂着的前朝名家山水画,角落里立着的半人多高的青花瓷瓶,无一不彰显着这座府邸主人那非凡的地位与财富。

  可当安阳伯、云安侯等人,一个个甩着袖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走进这间熟悉的厅堂时,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冷意。

  茶,是早已备好的。

  上好的君山银针,用最名贵的汝窑茶盏盛着,就摆在每一张紫檀木的案几之上。

  可那茶水,却是温的。

  甚至,已经有些凉了。

  安阳伯伸出手,摸了摸盏壁,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林福!”他指着那早已退到门边的管家,怒斥道,“这就是你司空府的待客之道吗?!让我们在门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如今,竟连一杯热茶,都舍不得上了?!”

  林福没有辩解,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各位大人请稍候。”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腔调。

  “老爷……陪太师大人下完那盘棋,马上就到。”

  说完,他便再次躬身一揖,倒退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还将那两扇厚重的厅门,给带上了。

  “下棋?!”

  安阳伯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呵呵,好大的雅兴!”

  偌大的前厅,只剩下满堂的勋贵,对着那一室的冷茶,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而又压抑的,山雨欲来的气息。

  ……

  与前厅的焦躁截然相反,司空府的后花园,一片静谧。

  一池春水,平静如镜,几尾通体赤金的锦鲤,正悠闲地在水底摇曳着尾鳍。

  闻泽与卢颂,并排坐于池边的石凳之上,一人手持一根由上好紫竹制成的鱼竿,神态闲适,仿佛两个早已不问世事,只知垂钓之乐的寻常老者。

  卢颂捻起一枚晶莹剔透的蜜饯,放入口中,动作悠然。

  而闻泽,则依旧是那副闭目养神的姿态,仿佛已经睡着。

  就在这时,总管家林福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通往后园的月亮门处。

  他快步走来,附在卢颂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焦急。

  “老爷,前厅的各位大人……候得久了,怕是……怕是心里会……”

  卢颂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随即,又缓缓地,将手中的那根紫竹鱼竿,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之上。

  ……

  前厅之内。

  那些勋贵们的耐心,早已被这无休无止的等待,消磨殆尽。

  焦躁,与对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一道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了通往后堂的月亮门处。

  正是司空卢颂。

  他没有走进来,只是看着众人,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眼神平静就像是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

  “司空大人!”

  第一个发现他的,是脾气最急躁的云安侯王景!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几步便冲上前去!

  王景的声音,此刻都已经变了调。

  “您总算是来了!您……您听说了吗?魏英……魏英他出手了!”

  “圣上……圣上是铁了心的要站在余瑾那边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安阳伯也紧随其后,肥硕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翰林院大学士陈枫,则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绝望的质问。

  “余瑾那个腌臜泼才,本该是失了势才对!为何……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

  卢颂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那些充满了恐惧与质问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拍打着自己。

  许久,卢颂才迈起步子走进前厅。

  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没有半分的慌乱,也没有半分的同情。

  只有一片……看死人般的,冰冷的平静。

  他看着眼前这群早已方寸大乱的“盟友”,用那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声音,问出了那个,足以让他们所有人都坠入冰窟的问题。

  “哦?”

  “……你们现在,知道怕了?”

  喜欢开局七品县令,为民请命能爆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