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前进!不择手段的前进!-《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

  “不能再等了。”

  曹闻诏的声音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军中怨气日盛,若无银钱安抚,恐生大变。

  左逆虽败退商丘,然我军若无饷追击,则前功尽弃,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贺仁龙猛地一拍桌子,“妈的!朝廷不给赏银,虞城县又刮不出油水,难道让弟兄们喝西北风去打仗?

  老子带人去抢!就不信榨不出银子来!”

  曹汴蛟相对冷静,蹙眉道:“强抢民脂民膏,与流寇何异?

  且虞城县大户已尽,还能抢谁?”

  “那你说怎么办?!”贺仁龙瞪着眼低吼。

  曹闻诏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粗糙的舆图,手指点向虞城县南北两翼:“为今之计,唯有分兵‘打粮’。

  老贺,你率一千人,南下永城县。

  汴蛟,你也带一千人,北上再回夏邑县周边村镇。

  此二县不在我军西进主道,豫州叛军势力相对薄弱。

  你二人…务必设法筹措钱粮,以解燃眉之急。

  无论用何手段,十日之内,必须带回至少…四万两银子的财物!”

  他刻意强调了“无论用何手段”,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决绝。

  这是无奈的饮鸩止渴,此法后患无穷,但现在别无选择。

  贺仁龙眼中凶光一闪:“早该如此!老子就不信,这豫州地界就真穷得叮当响!”

  曹汴蛟沉默片刻,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计议已定,贺仁龙与曹汴蛟当即各点一千兵马,带着最后的期望和一丝罪恶感,分别离开虞城县外的大营,扑向南北两翼的县城乡镇。

  而曹闻诏则率领剩下的数千疲惫之师,继续留守虞城,与西面商丘方向的左梁玉残部保持对峙。

  他深知,此举风险极大,兵力本就捉襟见肘,缺饷士气低落,再行分兵,若左梁玉趁机反扑,虞城危矣。

  但他赌左梁玉新败之余,同样需要时间舔舐伤口,短期无力主动进攻。

  然而,战争的残酷往往体现在细节之中。

  驻扎于外地,而军饷又极度匮乏时,军纪的崩坏几乎是一种必然。

  留守虞城县的禁军士兵,并非豫州本地人,与当地百姓毫无乡土羁绊。

  最初几日尚能维持表面纪律,但随着时间推移,对赏银的渴望和死亡的恐惧不断侵蚀着他们的理智。

  起初,只是一些小规模的摩擦:强买强卖,甚至直接抢夺市集上零星小贩的食物。

  很快,事情开始升级。有士兵报告,称发现虞城县某户人家藏有叛军家属;

  一名总旗当即带队闯入,以“通匪”为名将其洗劫一空,竟搜出了四十几两藏匿的银钱。

  此事迅速在军中传开,一种危险的信号开始弥漫:抢劫普通百姓,似乎是一条快速“自筹”军饷的“捷径”。

  曹闻诏得知后,又惊又怒。

  他深知此事若放任不管,朝廷天军将彻底沦为豫州军民眼中的“侵略者”。

  他当即下令,将那名带头抢劫的总旗及其主要帮凶逮捕,经过一番匆忙的军法审判后;

  押赴营门外斩首示众,首级悬挂旗杆,以儆效尤。

  血淋淋的人头暂时震慑住了明火执仗的抢劫,但暗地里的罪恶却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零星的、小规模的劫掠从未停止。

  总有士兵趁着夜色,翻墙入室,搜寻任何可能藏有钱财的地方。

  布匹、银饰,都成了目标。

  凄厉的哭喊声和哀求声,时常在虞城县的夜空中隐约响起。

  原本就对朝廷大军无感的虞城县百姓,此刻更是陷入了极度排外的仇恨。

  他们开始拖家带口,趁着夜色大规模地向西逃亡,逃向那个虽然也被军队占据、但至少士兵多是本地人、对豫州百姓还算秋毫无犯的左军商丘方向!

  这些逃亡的百姓,尤其是其中的青壮,很快就被急需兵源的左梁玉部吸纳,成为了对抗朝廷“天兵”的新鲜血液。

  曹闻诏还不知道左梁玉豫州军在豫州本土,不能一击决定性胜利,拖入持久战的泥潭后果将会很严重。

  他眼睁睁看着民心流失,兵源资敌,却无力阻止。

  因为军饷和赏银优先给死老太婆做殓服了,平定地方叛乱这种小事和国葬相比只能靠边站。

  军饷赏银缺乏的恶性循环:缺饷导致军纪败坏,军纪败坏逼反百姓,百姓逃亡投敌反而增强了敌人的力量。

  而朝廷天军的将领为了获取那该死的、能暂时稳住军队的饷银,却不得不纵容甚至默许部下去进行更残酷的“打粮”行动。

  因为这不是抗击东狄、西羌等异族势力,而是让一群泥腿子去杀另外一群泥腿子,除了饷银,还能如何激励他们?

  告诉他们:善意欠饷无辜,恶意讨薪有罪?

  教育水平不够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内容,这个时代的朴素价值观是:杀人偿命,欠饷还钱。

  文化水平太低的人不懂大局,只懂卖了命就要拿银子。

  没有饷银,士兵就不会继续作战,甚至可能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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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旦战事失利,他们四人就要面对朝廷最严厉的问责。

  轻则削职下狱龙场悟道,重则抄家问斩下辈子注意!

  在这个残酷的封建时代,向上甩锅的理由诸如“因为缺饷导致战败”是根本行不通的。

  阁臣一句“没钱就不能为国尽忠吗?”就足以堵死所有退路。

  这里可没有文明世界的责任划分,敢“等上级安排”,安排他们的很可能就是“九族消消乐”和“投胎全家桶”。

  他们四人没有显赫的家族背景,没有勋贵的庇护,一旦战败丢了朝廷的体面,唯有死路一条。

  他们必须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哪怕要放弃为人的尊严和良知,也要在这条绝路上杀出一条血路!

  大量从虞城县乃至周边地区逃难而来的百姓,尤其是青壮年,因为家中被“天兵”洗劫,怀着对朝廷的仇恨,纷纷涌入左梁玉的地盘。

  左梁玉那是来者不拒,以“剿兵安民”为号召,轻松地将这些周围县的难民吸纳为民兵。

  他的兵力几乎以每天数百人的速度在膨胀,很快便重新达到了万人的规模,并且还在持续扩大!

  只要数量足够大,大浪淘沙,打几仗就能练出精兵。

  至于伤亡,豫州从来不缺人,朝廷在册超过七百万,实际超过上千万;

  咋说呢,不好理解就看豫州高考有多卷就知道豫州人口潜力有多大。

  就在左梁玉的豫州军与曹闻诏的朝廷平叛大军在归德府一带陷入对峙的同时;

  另一股力量,正大摇大摆的沿着黄河水道,向着豫州腹地挺进。

  目标直指开封府。

  燕山军入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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