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不怪你-《不想继承秘籍的公主不是好厨子》

  桑峈被她这一声叫的愣在了当场,待到反应过来,竟是一个健步冲过来,搂住闫钰在她脸上狠狠吧唧了一口。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有点懵的看着他。

  桑峈嘿嘿一笑:“团团怎么突然这么乖了。”

  闫钰:……无奈的移开了视线。

  两人收拾好下楼来,破天荒看见赵钱和二毛都已经穿戴整齐坐在一楼大堂里吃早饭了。

  桑峈和闫钰在他们对面坐下,叉了个包子对赵钱笑笑:“怎么?今儿这么早就起啦?”

  “嗯,”赵钱嘴里咬着白馒头,一个劲儿往嘴里塞酸黄瓜,含含糊糊道,“可不是早嘛,我晚上就在这桌子上眯了会儿。”

  “哟,”桑峈回头看了一眼埋头吃着老豆腐的二毛,扯了扯嘴角,“小子可以啊。”

  “哼!”

  二毛抬头翻了他一个白眼儿,明明他可以跟钰姐姐一起睡的!都怪这个人!

  几人在店里用了早饭,就骑马离开了邬镇。

  原本桑峈想让赵钱带着二毛回家去算了,如今二毛孤身一人,闫钰又受了唐媌的嘱托,只是碍于他们现在还有要事在身,便想着先放在赵钱这养着,反正赵钱家就与邬镇相邻,近得很。

  可这小孩死心眼,一心要跟着闫钰,好像也知道如今只有这个姐姐肯养他了,桑峈无法,他一个人带着闫钰还好,再来一个小屁孩可实在头疼,便让赵钱也一起了,路上还有个照应。

  他们本打算雇辆马车走,但桑峈说走官道没啥意思,而且荒山野岭还容易遇到匪徒,不如走水路,风景好,还能吃到水产。

  既说好了路线,四人便上路了。

  在临县淮襄河乘船一路南下,沿路倒是处处山山水水,偶尔路过沿河的村镇,岸边常有洗衣浣纱的妇人,哼着调子,小孩子踩着石头台阶,在岸边玩着水。

  当夜路过一小镇,船夫泊船去镇子上过夜休息,赵钱也带着二毛去镇子上逛了,桑峈想拉着闫钰一起,小姑娘却摇了摇头,一个人坐在船头托着腮发呆。

  桑峈不放心她一个人,自然也留下来陪着。

  却只见天边月光如水,冷晕如华,岸边响起了渔夫收船回家的嘹亮号子。

  “你怎么了?”桑峈凑过去在闫钰旁边坐下。

  小姑娘又兀自呆了一会儿,转过头,望着桑峈。

  “嗯?”桑峈奇怪。

  “青峦之前曾跟我说,我母亲是一国之母,是真的么?”

  “你觉得呢?”桑峈反问她。

  闫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之后问过唐媌,唐媌也说是。”

  “那你现在知道了?”

  “知道什么?”

  “唐媌是青峦的人啊。”

  “嗯。”闫钰点点头,又道,“那你呢?你真的是他师兄?”

  “师兄?”桑峈好笑,“他跟你这么说的?”

  “对啊,他跟我说,你是他捡回来的,见你可怜,便求着鹤前辈收下你。后来你武功不断精进,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帮鹤前辈完善那套独门秘籍雪落无痕十三式。所以你才……”

  “所以我才蓄意接近你。但是我因为杀了你身为皇后的母亲,所以不敢直接跟你开口,只能慢慢博取你的信任,再伺机下手。”

  桑峈扯了扯嘴角,把闫钰的话十分流利的接了下去。

  闫钰:……

  “你,都猜到了?”

  “这有什么猜不到的,”桑峈不以为意,“我跟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那点歪心思,我早就摸透了。”

  “那,其实呢?”

  “其实,其实他才是我师兄,”桑峈嘲讽的笑笑,随手捡起船上一只钓竿,“钓条鱼,弄点吃的?”

  “好。”闫钰应道。

  “你想吃什么鱼?”桑峈问。

  闫钰奇怪:“难道不是钓上来什么鱼,就吃什么鱼么?”

  桑峈神秘一笑:“你尽管说,只要这河道里有。”

  “那……鲈鱼呢?”

  “可以。”桑峈说着从旁边放鱼饵的小木桶里摸出一条鱼虫,穿到鱼钩上,然后扬手一甩就将鱼线甩了出去。

  “我是八岁的时候,被他跟老头儿捡回去的,那时候他比我大两岁,功夫已经练的不错了。只不过他天生资质平庸,虽说在这个年纪还算不错,但是想要再上一层楼却是不大容易。”

  月色在水面上投下一缕清晖,河面水光粼粼映着岸边灯光摇曳的影子,将岸上的喧嚣和船上的静谧清清楚楚的分开。

  闫钰侧着头,认真听桑峈讲。

  “我那时候受伤跌在山坳里,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老头儿本不想管,可是他可怜我,求着老头儿把我带了回去。后来老头一碗一碗的汤药往下灌,愣是一个月就好全了。”

  “原本他看我好了就想让我滚蛋的,却意外发现我的资质不错,于是便开始教我功夫。”

  说到这,桑峈停了一下,轻笑道:“这一点他倒是实诚。”

  “哪一点?”闫钰道。

  “在我俩的功夫上,他倒是没有胡扯。”

  “你武功本就比他强很多,想必他也不好撒谎吧。”

  “也是,”桑峈端坐在小凳子上,手中钓竿静止不动,仿佛一尊石雕,“然后,我的功夫很快就超过了他,老头高兴坏了,那段时间天天围着我转,教我各种他的武功绝学,几乎把他那个正牌大徒弟忘在了一边。”

  “他是因为嫉妒你?”桑峈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桑峈摇摇头,“他之前经历过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他似乎十分渴望被人关注。后来你母亲出事,那帮贪心的疯狗找上门来逼问老头儿那本菜谱的下落,我一直怀疑是他走漏了风声,泄漏了我们在山中的居所。”

  “可……鹤前辈是他师父啊。”

  “那又如何?那段时间,想必他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觉得老头儿心里没有他这个大徒弟了吧。”

  “呼,”桑峈深吸了口气,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所以我一直觉得对他不起,若是当初我早点觉察他的异样,知道他的心情,或许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手上突然一热,他低头,就见小姑娘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拍了拍:“不怪你。”

  “那是他自己选的,你为他承担的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