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选择-《签下血字租约,我成了万物的终主》

  “你想要哪一个?”

  许安那如同魔鬼低语般的问题,在死寂的鬼市街道上,缓缓飘荡。

  老裁缝那由缝衣针构成的十指,猛地一颤!

  它那白色布料头套下,两个黑洞洞的孔洞,死死地盯着那口散发着无尽恐怖气息的黑棺,仿佛要将它看穿。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幼小的女童。

  这不一道选择题。

  这是一道催命符!

  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口棺材里,封印着三个既独立又共生的恐怖存在。它们之间的平衡,脆弱得像一张薄纸。一旦自己做出选择,就意味着,要亲手打破这份平衡,然后,独自承受来自另外两个的、不死不休的怨恨与诅咒!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阳谋!

  一个逼着它在贪婪与死亡之间,做出最终抉择的、最恶毒的陷阱!

  周围,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鬼怪,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它们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发冷。

  这个叫“说书人”的人类,简直比鬼市里最恶毒的魔鬼,还要可怕一万倍!

  他不仅要你的东西,他还要诛你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老裁缝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它能感觉到,许安那平静的目光,像两把无形的手术刀,正在一点一点地,剖开它所有的伪装,直视着它灵魂最深处的贪婪。

  最终。

  对一件完美“材料”的极致渴望,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

  “我......我要那个女童!”

  老裁缝的声音,因为激动与贪婪,变得无比尖锐!

  “最新鲜的灵魂!最纯净的怨念!最完美的材料!只有它,才配得上,成为我此生最完美作品的‘第一根线’!”

  “很好。”

  许安笑了。

  那笑容,灿烂,却又带着一丝悲悯。

  他没有再打开棺材。

  他只是将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冰冷的棺盖之上。

  然后,用一种仿佛在跟家人说话的、无比轻柔的口吻,对着那口棺材,轻声说道:

  “听到了吗?”

  “外面有位客人,说很喜欢你家的孩子。”

  “想请他出去做件新衣服。”

  话音落下的瞬间。

  “呜——”

  一阵似有若无的、充满了无尽悲伤与慈爱的、属于女人的呜咽声,从那口巨大的黑棺之中,幽幽地,传了出来。

  紧接着!

  “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充满了最原始的、最纯粹的“母爱”的、却又比任何诅咒都更加冰冷、更加疯狂的规则之力,如同决堤的黑色海洋,从那道刚刚才被合上的棺材缝隙中,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没有去冲击周围的鬼怪,也没有去影响鬼市的街道。

  它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个,胆敢觊觎它孩子的,老裁缝!

  “不!”

  老裁缝发出了惊恐欲绝的尖叫!

  它骇然地发现,自己那由缝衣针构成的、无坚不摧的十指,竟在这股充满了“母爱”的规则之力面前,如同遇到了烈火的蜡烛,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融化,弯曲,腐朽!

  它引以为傲的、属于【霓裳裁缝铺】的“缝补”与“裁剪”规则,在这股更加古老、更加不讲道理的“守护”规则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你误会了。”

  许安看着那个在地上痛苦翻滚,身体正在不断“风化”的老裁缝,平静地,为它解开了最后的疑惑。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从它们三个里面,挑选一个‘祭品’。”

  “我只是,想让你选一个,你最想得罪的‘主人’而已。”

  “现在看来,你的眼光,不怎么样。”

  说罢,他不再理会那个即将彻底化为一堆破布与锈针的怪物。

  他缓缓地,合上了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将那件【百鬼夜嫁衣】,收了起来。

  然后,转过身,在所有鬼怪那充满了敬畏与恐惧的目光中,带着秦文锦和那口巨大的黑棺,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条,因他而来,又因他而清场的禁忌之路。

  ……

  当许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防空洞入口,出现在那片属于凡人世界的、冰冷的月光之下时。

  冯振和那群早已等候在此的稳定局成员,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们看着那个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身后却跟着一口巨大黑棺的青年,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一个,刚刚才从地狱里,散步归来的……魔王。

  “搞定。”

  许安看着冯振,笑了笑。

  “现在,我们有婚车,也有了嫁衣。”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距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最后一个小时。

  “报告!”

  就在这时,冯振的通讯器里,传来了“最高中枢”,蓝博士那急促,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的声音!

  “冯队!立刻把画面,切给许安顾问!”

  冯振一愣,立刻将自己战术终端的投影,打开。

  只见光幕之上,蓝博士那张永远冰封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名为“激动”的红晕。

  “许安顾问!”她看着许安,语速极快地说道,“你的‘冥婚’计划,‘中枢’,批准了!”

  “并且,‘中枢’决定,将这次的合作,提升到最高等级!”

  “就在刚才,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份‘谢礼’。”

  她的话音刚落。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如同雷鸣般的巨响,从江城的东边,遥遥传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只见在城市地平线的尽头,一道粗大的、由纯粹的银色光芒构成的“秩序之锚”,如同天神之矛,从近地轨道上轰然落下,精准地,钉入了一片,他们看不见的区域!

  紧接着,一朵小型的、无声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那里是……”秦文锦的瞳孔,猛地一缩!

  “【恐怖电影院】的现实坐标。”

  蓝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铁血的快意。

  “我们刚刚,动用了一次‘天谴’级的饱和式打击,将【导演】在江城的所有现实锚点,连同他那座B 级的房产,一起……”

  “……从物理层面,彻底抹平了。”

  “现在,轮到你了。”

  蓝博士看着许安,那双锐利的眸子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去吧。”

  “去参加你的婚礼。”

  “然后,活着回来,告诉我们……”

  “……神,到底,会不会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