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送亲-《签下血字租约,我成了万物的终主》

  “神,到底,会不会流血。”

  当蓝博士那冰冷中带着一丝疯狂期盼的最终问询,通过投影在防空洞入口处响起时,那朵在城市尽头缓缓升起的无声蘑菇云,也绽放到了极致。

  毁灭性的光芒,即便隔着数十公里,依旧将所有人的脸映照得一片惨白。

  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如同神明愤怒的吐息,横扫而来!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石,砸在稳定局的装甲车上噼啪作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抵挡这来自人类文明最高暴力的余威。

  只有许安,静静地站在风中。

  他没有抵挡,任由那狂风吹起他黑色的衣角与发梢。他只是平静地,遥望着那片被“天谴”洗礼过的土地,仿佛在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

  “很美的谢礼。”

  许安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风声。

  “现在,轮到我,去送我的聘礼了。”

  说罢,他转过身,不再看那正在缓缓消散的蘑菇云。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口静静悬浮于他身后的巨大黑棺之上。

  婚车,嫁衣,都已备好。

  现在,只缺最重要的宾客。

  “所有人,后退一百米。”许安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冰冷,“接下来的场面,你们最好不要看。”

  冯振的脸色一变,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质疑。他只是咬着牙,对着身后的队员,做了一个后撤的手势。

  秦文锦深深地看了许安一眼,也跟着队伍,向后退去。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站在黑棺前的男人。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为他,也为即将发生的未知,而剧烈跳动。

  空地之上,只剩下了许安,和那口棺材。

  “三位。”

  许安伸出手,用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棺盖。

  “我知道,你们醒着。”

  “也知道,你们恨着。”

  “恨这个,将你们一家三口,困在方寸之地,永世不得安宁的世界。”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与老友叙旧。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个,向这个世界,讨还公道的机会。”

  “我需要三位,陪我去参加一场婚礼。做我的宾客,做我的证婚人,也做我最锋利的刀。”

  “事成之后,”许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比复杂,却又无比真诚的光芒,“我许你们,入土为安,魂归轮回。”

  这是契约。

  一个B级房东,以“主祭人”的身份,向三个远超C级的恐怖存在,许下的承诺。

  棺材内,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那股混合着“怨毒”、“悲伤”与“慈爱”的恐怖气息,愈发浓烈。

  许安笑了。

  “看来,三位是信不过我这个‘外人’。”

  “也对。”

  “那么,就让你们看看,我的‘诚意’吧。”

  说罢,他竟做出了一个让远处所有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幕的稳定局成员,都肝胆俱裂的举动!

  他缓缓地,将自己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从棺盖之上,移开了。

  然后,用自己那只没有任何防护的、属于凡人的血肉之手,重新,按了上去!

  “滋啦!”

  一阵如同烤肉般的、令人牙酸的声响,猛地炸起!

  只见许安的整只右手,在接触到棺盖的瞬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变得干瘪,焦黑!一股股充满了死亡与怨念的黑气,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朝他体内钻去!

  “许安!”秦文锦失声惊呼!

  然而,许安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那正在被飞速侵蚀的手臂,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体内的【0号胶片】,轰然运转!

  他没有去抵抗那股侵蚀,反而,主动地,将自己的“故事”,向那口棺材,彻底敞开!

  他将自己那段充满了绝望、挣扎与不甘的过往,将那个为了母亲的医药费,而签下血字租约的普通人的故事,毫无保留地,“讲”给了棺材里的那三位听。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它们。

  我们,是一类人。

  我们,都曾被这个世界,逼入绝境。

  我们,都对这个世界,有着同样深刻的恨。

  不知过了多久。

  那股疯狂侵蚀着他手臂的黑气,缓缓地,停了下来。

  然后,如同遇到了知己般,竟开始……温顺地,退了回去。

  许安缓缓睁开眼,他那只已经变得如同焦炭般的手,竟奇迹般地,恢复了血色。

  他成功了。

  他用自己最真实的“故事”,换来了这三个恐怖存在的……初步认可。

  “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他轻声问道。

  “嘎吱。”

  一声轻响。

  那口巨大的黑棺,竟自己,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

  没有恐怖的气息,也没有惊天的杀意。

  只有三道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带着无尽沧桑与悲凉的黑影,从棺材里,缓缓地,飘了出来。

  它们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静静地,悬浮在了许安的身后。

  仿佛三位最忠诚的、来自地狱的……守卫。

  许安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他转过身,朝着那群早已被吓傻的稳定局成员,缓缓走去。

  “婚车,备好了。”

  “宾客,也请到了。”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现在。”

  “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