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老子不光会念经,还会超度你!-《豪门骄子:五胡争霸录》

  黑丝四溅,如毒蛇钻地,每一根都带着不同的执念残响。

  哭声、笑声、低语、诅咒……像是三百年的冤魂在同一刻苏醒,争先恐后地往地底逃窜。

  我蹲在地上,手指抹过一缕黑气——冰冷、滑腻,还带着一股子腐烂铁锈混着陈年棺木的腥味。

  “这味道……”我猛地吸了口气,喉头一紧。

  不是普通的怨念,也不是纯粹的阴煞。

  它更像……一种寄生体,靠吞噬记忆存活,靠篡改身份伪装。

  我瞳孔骤缩,脑子里炸开一道惊雷。

  它不是在逃。

  它是在“嫁接”!

  把本体拆成碎片,附在那些残存的执念上,混出去——就像病毒嵌入健康细胞,悄无声息地复制、扩散。

  只要有一丝逃出生天,它就能重新凝聚,继续藏匿于遗忘的缝隙中,等下一个百年。

  而我们,正在亲手帮它完成这场金蝉脱壳。

  “曾瑶!”我低吼,“别让它混出去!”

  她盘膝坐在阵心,十指已深深插入泥土,指节泛白,血顺着指尖渗入地脉,像是一道道微弱的红线连通大地。

  她的呼吸变得极轻,几乎与风同频,眉心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裂痕——那是执念共鸣的代价,灵魂被强行撕开一道口子,用来感知亡者低语。

  “我能感知执念流向。”她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但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强行共鸣所有残念,让它们彼此‘认亲’,就能找出那根不属于它们的‘异种’。”

  我皱眉:“那你会怎么样?”

  她没睁眼,嘴角却微微扬起,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痛。

  “最多……变成个哑巴,听不见名字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在我耳边低语谁是谁的转世,谁又背负着谁的债。”

  “我也不用再怕,哪一天突然听见你说——‘你不是她’。”

  我的心狠狠一抽。

  她不是怕死。

  她是怕失去“记得”的能力。

  可现在,她要把自己变成一座桥,让所有残念从她身上走过,只为分辨出那一丝不该存在的异样频率。

  我咬牙,从怀中取出最后半壶醒魂引。

  酒液泛着幽蓝微光,是用七种守灵草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魂引之露,能护住将散的灵台。

  我缓缓将它洒在她周围,一圈、两圈、三圈……形成一个逆五芒星的护魂圈,每一步都踩在铜钉余震的节点上。

  她闭上眼,开始低吟。

  不是对外界的咒语,而是对内的召唤——像是一盏灯,在黑暗的隧道尽头轻轻摇晃,轻声说:回来吧,我都记得你们的名字。

  起初毫无动静。

  然后,地面开始震颤。

  第七根铜钉同时亮起,钉尖滴落的血珠悬浮半空,凝成七颗猩红的星点,与天穹某处隐隐呼应。

  曾瑶的身体猛地一颤,皮肤竟逐渐变得透明,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她血管中游走——那是残念在回应她的呼唤,顺着她的血脉逆流而上,汇入她的识海。

  她的额头渗出血珠,不是伤口,而是灵魂在燃烧。

  我死死盯着那片黑雾弥漫的地底,手按在刀柄上,却不敢轻动。

  一旦干扰共鸣,她可能当场魂散。

  一秒、两秒……时间像是被拉长成绳索,勒得人喘不过气。

  忽然——

  她猛然睁眼!

  双瞳不再是人间的颜色,而是漆黑如墨,仿佛能吞下整片夜空。

  她抬起手,指尖直指东北角一缕几乎无形的黑丝,那根丝线淡得近乎空气,若非她这一指,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那根……”她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带着层层叠叠的回响,“它在排斥‘林昭之师’的名字。”

  我浑身一震。

  林昭之师——三百年前第一个被它吞噬的守碑人,名字刻在石壁最深处,也是整个名锁阵的锚点。

  所有残念都会本能地向这个名字靠拢,如同游子归乡。

  唯独那一根,避之如蛇蝎。

  因为它知道,一旦靠近,就会暴露频率差异。

  因为它,根本不是残念。

  是它。

  真身核心的最后一丝残丝。

  “找到了……”我低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以为藏进亡者堆里就能活?可你忘了——死人不会怕你,只有活人才会。”

  我缓缓拔出匕首,寒光映着铜钉幽火,照出我眼底的杀意。

  但我没有冲过去。

  反而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那道陈年旧疤——穿越时留下的痕迹,深紫色,像一道封印,也像一道门。

  每次使用“知识洞察眼”,都会失忆十分钟,可现在……我们没有十分钟。

  我必须看穿它的本质,必须在一瞬之间锁定本源频率,否则它还会逃,还会藏,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悄然爬上某个人的梦,篡改他的记忆,吞噬他的名字。

  所以……

  我握紧匕首,刀尖缓缓移向胸口。

  我拔出匕首,却没有冲向那根几乎不可见的黑丝。

  反而,刀尖一转,狠狠扎进自己心口——正中那道深紫色的旧疤。

  “呃啊——!”

  剧痛如雷贯脑,血液瞬间涌出,沿着匕首纹路蜿蜒而下,滴落在地,竟发出“嗤嗤”轻响,像是烧红的铁浸入寒水。

  可我顾不上疼,也不容我犹豫。

  就在血涌出的刹那,我咬牙发动了“知识洞察眼”。

  视野骤然扭曲,世界褪去色彩,化作一片灰白交错的脉络图。

  天地间的一切都成了流动的频率——风有波,土有震,曾瑶体内奔涌的残念如星河倒灌,而那缕被她指认的黑丝……它内部,竟藏着一颗跳动的黑核!

  那不是怨念凝聚的产物,而是一颗“心”——一颗以他人执念为食、靠模仿频率伪装自身的活体核心。

  此刻,它正精密地复制着曾瑶的血频,一模一样的律动,一模一样的节奏……若非洞察眼能穿透表象,直视本质,我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可代价,也随之降临。

  记忆如沙漏倾覆。

  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为何站在这里,忘了曾瑶的名字,忘了这矿山、这铜钉、这石壁上刻着的三百个亡者之名……一切都在崩塌。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像钉子般死死钉在残存的意识里——

  必须毁掉那颗心。

  我的手已经抬起,匕首即将掷出。

  可就在这意识混沌、理智将熄的瞬间,一道声音刺破虚空,带着血与火的重量,直贯我耳膜:

  “尘哥——它是假的!真核心还在石壁共振点!”

  是曾瑶!

  她声音嘶哑,像是从碎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却清晰得如同钟鸣。

  那一瞬,仿佛有一道光劈开我脑海的黑暗,残存的本能猛然苏醒——频率可以模仿,但共鸣无法伪造!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根黑丝,不再理会那颗跳动的伪心。

  拳头紧握,沾满自己鲜血的手,狠狠砸向石壁正中央——那里,刻着“林昭之师”四个古篆,笔画深如刀凿,是整个名锁阵的锚点,也是所有残念归宿的源头。

  拳落。

  血印与石刻重合。

  刹那间,天地一静。

  风停,铜钉熄火,连曾瑶体内游走的光点都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

  “轰!!!”

  整面石壁如活物般向内塌陷,碎石飞溅,烟尘冲天。

  尘雾中,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茧缓缓浮现,通体漆黑如墨,表面泛着湿漉漉的黏液光泽,像是刚从血肉深处剥离而出。

  最诡异的是——

  它在搏动。

  一、一、一。

  与我的心跳,完全同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胸口,又抬头望着那颗黑茧,忽然咧嘴笑了,血顺着嘴角淌下:“你学人学得挺像……可老子的心跳,是你抄不来的。”

  话音未落,那黑茧忽然停止跳动。

  悬于半空,微微一震。

  紧接着,茧面如水波荡漾,浮现出无数张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的含笑,有的哀哭,有的瞪眼嘶吼……全是我从未见过,却又莫名熟悉的脸。

  它们在动,在挣扎,在低语。

  而黑茧深处,传来一声轻笑。

  低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整片大地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