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杀鸡儆猴-《穿越大清之我是乾隆》

  夜色渐深,养心殿外的宫道上渐渐空旷,绝大多数跪着的官员、宗亲早已趁着夜色散去,只剩梁国治等两三个老臣仍直挺挺跪在冰凉的水泥路面上。

  “梁大人,夜里露重,您都七十有二了,小心冻出病来!明日咱们再接着跪,先回吧!”

  同僚吴尊义在旁低声劝着,可梁国治只是摇头,花白的胡须上凝着霜气,仍梗着脖子不肯起身,大有以死明志的架势。

  子夜时分,寒风卷着沙尘掠过宫墙,梁国治身子一歪,几乎晕死过去。

  弘历听闻消息,沉默片刻,终是对李玉吩咐。

  “把梁大人送回宅邸静养,好生照看。告诉他,朕知道他的心意,但别让老骨头冻死在宫里,晦气。”

  次日天未亮,养心殿外的宫道已黑压压跪满了人,比昨日更多的官员宗亲伏在水泥路上,叩首声与劝谏声穿透晨雾,搅得殿内不得安宁。

  弘历隔着窗纸听着外面的动静,指尖在御案上轻轻叩击,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昨日送梁国治归家休养,反倒让这些人觉得朕有了顾忌,竟敢变本加厉地阻挠。

  弘历对侍立一旁的李玉道:“传田文镜即刻进见。”

  不多时,田文镜身着华服快步入殿,躬身行礼:“臣田文镜叩见皇上。”

  弘历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可知朕为何召你?”

  田文镜垂首躬身:“臣不敢妄测圣意。”

  “你办事向来稳重果决,从无拖泥带水,这也是朕倚重你的地方。”

  弘历语气沉了几分,朝殿外扬了扬下巴。

  “殿外这些人堵着宫门不走,明着是谏言,实则是要拦朕的革新之路。如何让他们‘退开’,别再碍眼,你该清楚。”

  田文镜心头一凛,抬眼时目光坚定,重重点头:“臣明白。”

  弘历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去吧,办妥了。”

  田文镜躬身领命,转身大步走出殿外,晨雾中他的身影格外挺拔。

  殿外跪着的人群见田文镜走来,不少人心里已打起鼓来。

  谁都知道,这位田大人是皇上跟前最得力的“鹰犬”,手里攥着不少人的把柄,此前推行新政时,多少人因贪腐被他揪出,手段之狠让人胆寒。

  田文镜走到宫道中央,目光扫过人群。

  “皇上有旨,司法革新乃国之大计,宫城改建势在必行。

  尔等若真心为大清着想,便该回衙理事,而非在此堵门误事。”

  贝勒允祎刚要开口反驳,田文镜已淡淡看向他。

  “允祎贝勒府里的管事,去年收受民间商户三百箱烟酒孝敬,账目还在我案头压着。

  赵御史,你上个月收到的那幅古画,送礼的盐商此刻还在警察局狱中待审吧?

  这话一出,允祎脸色瞬间煞白,赵启铭更是身子一哆嗦,额头直冒冷汗。

  田文镜又看向吴尊义:“吴大人老家那处新增的宅院,怕是用克扣的赈灾款盖的吧?”

  吴尊义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慌忙扶着旁边的人想站起来。

  人群顿时炸开,跪着的人纷纷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惧——谁也不知道自己哪桩事被田文镜记在了账上。

  田文镜不再多言,只朝侍卫抬了抬下巴。

  那哭喊“祖制不可违”的老御史见状,哪还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起身就走。

  允祎嘴唇哆嗦着,再没了刚才的硬气,甩袖起身。

  “走!”允巍、允恩也慌忙跟着站起,生怕下一个被点到名。

  赵启铭拉着吴尊义,几乎是踉跄着离开。

  ……

  晨雾散尽时,允祎带着允巍、允恩等人气冲冲回到贝勒府,刚落座便将茶盏狠狠掼在桌上。

  “田文镜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皇上的一条狗,也敢当众揭我的短!这司法革新我偏要拦,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

  允祎当即让人去联络各方宗亲勋贵,约定三日后在府中密议,要联名写折再谏,甚至打算鼓动京中旗人商户罢市施压。

  允巍、允恩虽心有余悸,但架不住允祎撺掇,也点头应下,各自回去联络旧部。

  然而密议的帖子还没送遍,次日午后便传出消息,允祎府中收受商户烟酒的管事已被反贪衙门带走,连府里的账册、地契都被一并查封。

  随着调查深入,更多龌龊事接连败露——不仅查出府中管事常年借着贝勒名头强买百姓良田,更有商户哭诉被强迫高价承包贝勒府的采买差事,稍有不从便遭刁难勒索。

  桩桩件件,皆是欺压百姓、强买强卖的实证。

  消息传开,京中官员宗亲个个心惊肉跳。

  “原以为只是收些孝敬,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多脏事!”

  原本答应赴会的人连夜托病推脱,允巍、允恩更是紧闭府门,连允祎派人送信都避而不见——谁都怕被这桩贪腐大案牵连进去。

  允祎在府中等到天黑,别说盟友,连个敢上门的亲信都没有。

  随从慌慌张张闯进来,手里攥着反贪局送来的查案清单。

  “主子,不好了!他们查出咱们府里强占城南菜农土地、逼商户捐钱修花园的事,连当年逼死佃户的旧案都翻出来了……”

  允祎浑身一软,瘫在椅上,脸色惨白如纸,他这才明白,田文镜哪里是敲打,分明是要借着新政的由头,将他这些年仗着宗亲身份作下的恶事连根拔起。

  养心殿内,田文镜将厚厚的卷宗呈在御案上,桩桩罪证历历在目。

  弘历翻阅着卷宗,脸色越来越沉,指尖在“逼死佃户”四字上重重一顿。

  “宗室犯法,与民同罪。”弘历拿起朱笔,在奏折末尾大笔一挥。

  “允祎贪腐营私,欺压百姓,罪证确凿,着即抄没家产,革去贝勒爵位,全家流放安东省,永世不得回京!”

  朱批落下,殿内一片肃静。

  田文镜躬身领旨,转身离去时,脚步比来时更显坚定。

  消息传出,京城震动。

  贝勒身为“入八分公”的高阶宗亲,承皇室血脉,享世袭俸禄与宗人府特权,向来是“天潢贵胄”的象征。

  此前虽有亲王、镇国公等因叛乱抗命被抄家严惩,但那是动摇国本的重罪,而贝勒因贪腐欺压百姓被革爵抄家、流放边陲,近几十年实属少见。

  这处置如重锤敲在宗亲勋贵心上:允祎非谋逆却遭重惩,分明是皇上在昭示推行司法革新的铁腕——谁借宗亲身份阻挠新政,特权亦护不住。

  安东省地处边陲,是安置流民、罪犯开垦之地,条件艰苦,与京城的繁华天差地别,允祎一去,爵位田宅尽失,宗室身份形同虚设,须与流民一同垦荒谋生。

  那些原本还对新政心存抵触的官员宗亲,听闻允祎的下场,个个噤若寒蝉,再无人敢提及“谏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