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战起-《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

  自打阜水南北两岸的消息被封锁以来,北方凛州的状况也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傅云心中了然状况,奈何线路封锁得死,她也无法向女帝传递消息。

  直到这几日,她看见有军列陆续从涵安岭而出,向东面而往。

  自去年年初,她和楚贞被同远侯迫至涵安岭地界后,便一直以此为堡驻营屯守,以澜下田养军民,苦苦支撑。

  虽说是苦苦支撑,却也比他们为流民时来得安稳许多。

  尤其是楚贞据守的涵安岭,虽本非富饶之山,却竟可足养万数之军而不匮。然那些资养却并非出自澜下,毕竟澜下之田也并无许多,光是供养城中军民便已捉襟见肘,有时甚还需涵安岭的资助。

  直至她与女帝暗中成盟之后,澜下军民才足可饱食有余。

  那时她也曾探问过楚贞此事,而楚贞只是托言称与通行于涵水的商人有所往来,至于详细自是讳莫如深。

  直至近来傅云发现亦有载军之船往来于涵安岭北临的涵水后才明白,原来早在楚贞据守涵安岭之初,便已与同远侯暗地结盟,而同远侯给予涵安岭的军资便是通过这条伏描边线之河源源不断的输入了山岭军营之中。

  尤其近段时日,涵安岭与同远侯的往来显然密切,就连澜下城中的百姓都察觉了些许异状,这显然是一道动兵之兆。而即便如此,楚贞对她依然是只字不语。

  同在此方乱境里搅局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老谋深算的狐狸,此前她受女帝之禄而为之反间之事自然也不曾于外透露,却观当下自己这被瞒于局外的状况,亦可估知对方或许也早对她有所提防了。

  无论如何这对她而言都是个险兆。

  于是傅云趁得一个残月之夜,借着光暗悄悄溜出了澜下之城,欲偷偷渡往琢月,将此兵变异状汇报于女帝,同时借以朝势自保。

  澜下西出便是潆水,只要能平安渡过潆水便可基本摆脱同远侯势力的掌控。

  傅云一路小心翼翼,眼看就将到渡口了,却忽而远远瞧见暗月下有道模糊的身影正挡在了她的道前。

  “你想去哪?”

  傅云听出是楚贞的声音,心中不免一震。

  见她未语,楚贞走上前来,再开口时言语中便不免有了怒意,“你我同为此边荒苦境中勉难求存的流民,所受那些朝官的压制还不够吗!不过给你尝了点甜头,这么多年捱过来的苦就全忘了吗?”

  原本瞧见楚贞拦于自己道前时,傅云自然是忐忑的,而听了她这一番质问之语后,倒也被激起了怒意满腔。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早就向同远侯投诚?”

  楚贞默然。

  “昔年之苦我并未忘却,可我们最初起义不也是为谋一线生机吗?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佯扮为朝廷士兵到处屠戮村庄的游匪是你安排的吗!我是与女帝暗中结盟,可那也是为了让跟随我们的同乡免于战火摧残,而你如今却想与同远侯再掀战局……根本是你忘了我们起义之初的盟誓,沦为权势走狗!”

  “说够了吗!”楚贞怒言斥着抽出剑来,“你我本为同乡之友,我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今日你若能回心转意弃暗投明,则过往之事我一概不究!否则,你也休想过河……”

  语末的“休想过河”四字被她沉沉咬重。

  事到如今,她们之间彼此相瞒已经太多了,哪里还能论及昔年友谊。

  何况眼下她急于渡河,根本无暇与之纠缠。

  楚贞见她想跑即剑拦上前,傅云不得已与她交手,却且战且走,向河边缓缓而进。

  “傅云!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吗?”

  “该醒悟的是你!”

  傅云怒而将她一剑挑开,继而又是一脚正中心窝,将她狠狠踹倒在地。

  也就在楚贞摔倒的一瞬,一支箭便正钉在她眼前。楚贞心惊,回头向箭来之向望去,只见远处的高地上有一骑兵之影。

  见状无奈,楚贞只能狠下心来,起身提剑冲追上前,从她身后一剑捅穿心窝。

  傅云一息而窒,喊叫无声,却是惊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她。

  “你……”

  而此刻的楚贞被昔日好友的温血溅了满脸,胸腔里更是擂擂而震。

  傅云咽气失倒却死不瞑目,楚贞亦被她双眼瞪得失神发怔,眼睁睁看着她的尸体落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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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中旬,傅云的尸首在潆水下游被捞起的急报由承影卫传归京城,与之同来的便是与取龙关断联之讯。

  此讯既来,即是北方战起之兆。

  于是花非若当日朝罢后便令俞惜吩咐下去,诏祭堂巫仪与宗正府崇礼司启西啸堂为庙算之所。

  西啸堂位于宫城正西之位,主为肃杀师演庙算之所。

  堂中立有七根以金铜浇筑而成的撑梁之柱,象以西方白虎七宿。而堂殿正壁之上垂有祖皇画像,又以麒麟踏殿阶垂视审堂,是为“师出仁义,兵伐告祖”之意,以正君王之念,莫循偏私而轻为征伐之事,枉以兵戮百姓。

  堂中烛燃灯明,枢机重臣与在朝将帅皆入堂中谋算。

  月城军常驻京中者五千,今番林轸又带撼铁军三千随女帝入京候令,加之银焰骑两千共得一军之数。

  另还有驻守于铜流关的青虎军五千,以及候备于渚港的沧城军。若单论军士之数自是足够,唯只粮草辎重之事需得细致筹谋。

  此外最令花非若担忧的还是取龙关,以及那素来见风使舵的涵北昭国。

  昔年险些令朝云灭宗的北侵之乱便是如此,祸起于朝中诸侯叛乱,而涵北昭国便撺掇了另之两国趁乱袭入月舒国境,添得一把烈柴将战火焚遍了阜北之境。

  虽然自先帝元瑄一镇国乱后,那趁火打劫的三国亦纷纷降俯称臣,至今年年纳贡,然今相似的内乱又起,也难保他们不会再次趁势倒戈。

  堂下丞相与太尉及治粟内史商议着辎重输运之事,慕辞留心细听之间惯然转头瞧了身旁的花非若,却见他眉头紧蹙着,目光亦压得沉沉,显然是出神寻思着什么。

  先前他曾将余萧调往凛州北荒取龙关治军一年有余,以之为防,督建了新城祁城。虽然到目前为止,祁城只是初为守郭尚不坚固,却也可为营备之地。

  至于辎重的输运,最为理想的当然是走水路,从潆水输运至北阴关,再在其关至祁城之间设库屯粮,如此方能以祁城为第一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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