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初战皮尤河-《民国:黄埔弃子的将官之路》

  吉普车粗暴地碾过缅甸干燥的红土道路,车轮卷起的烟尘如同鲜血扬入空中。

  戴安澜扶着车窗,凛冽的晨风灌进车厢,却吹不散他眉宇间的凝重。

  道路另一侧,溃退的英军车队与他们逆向而行,像一条溃烂的伤口在缅甸的土地上延伸。

  卡车上的英国兵裹着大衣,眼神空洞地望着这支逆流而上的中国军队。

  "拦住他们。"戴安澜对司机说,声音冷得像十二月的晨风。

  当吉普车粗暴地截停英军车队时,戴安澜利落地跳下车,

  将官呢大衣的下摆在干燥的空气中猎猎作响。

  他径直走向一辆装饰着将星的英军指挥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疲惫的英国面孔。

  "斯科特将军"

  戴安澜的英语带着黄埔特有的铿锵,"贵部就这样放弃同古?"

  驻守同古的是英缅军第一师,指挥官是少将斯科特。

  斯科特显然早就知道来人是第五军200师师长戴安澜,

  他此时无奈地摊手:"戴将军,局势已经无法挽回。

  日军第55师团先头部队距离同古已不足五十英里。

  我接到的命令是立即向卑谬撤退。"

  "所以你们连桥都不打算炸?"戴安澜打断他,目光如刀。

  斯科特少将避开了他的视线:"这是命令。祝你们好运。"

  戴安澜转身登上一处高地,同古城在晨光中尽收眼底。

  他接过参谋递来的地图,戴着皮手套的手指重重按在皮尤河大桥上。

  "英国人不敢做的事,"他声音不大,却让每个字都钉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我们来做。"

  接下来的三天,这位黄埔铁汉的足迹踏遍了同古外围。

  他在皮尤河桥头亲自校准爆破装置,在尼古察库的机枪阵地测算射界, 在最贝地区的林地指导挖掘反坦克壕。

  干燥的冷风卷起沙尘,拍打在他凝重的脸上。

  "师座,华侨商会送来了越冬物资。"

  政工主任汇报时,戴安澜正就着水壶啃干粮:"替我谢过乡亲们。 告诉他们,二百师在,同古就在。

  请他们组织义勇队,熟悉地形的向导尤为重要。"

  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圣诞节的气氛被战前的死寂吞没。

  戴安澜站在奥顿据点的工事后,望远镜里最后一批英军正在远去。

  通讯兵送来电文:"骑兵团报告,日军先头部队再有三小时就会抵达皮尤河南岸。"

  二十四日拂晓,皮尤河畔

  河面上漂浮着薄纱般的晨雾,方胜利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往手心哈了口热气。

  作为二百师最锋利的尖刀,骑兵团此刻正静静潜伏在阵地上,

  坦克战车也都做好了隐蔽工作,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河畔,

  士兵们口鼻间呼出的白气在钢盔下凝结成霜。

  "团座,鬼子开始摸桥了。"

  观察哨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方胜利点了点头,缓缓将眼睛贴到观测镜上——雾气中,土黄色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向桥面移动。

  "告诉爆破组,听我指示再炸桥!"

  方胜利的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河面,

  "火炮覆盖桥边一百米范围,机枪手瞄准桥头,等鬼子前锋先上桥。"

  他轻轻拉动了汤普森冲锋枪的枪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黎明格外刺耳。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日军队列完全暴露在桥面上时,方胜利猛地挥下手:"打!"

  刹那间,地动山摇!

  预先埋设在桥墩下的烈性炸药轰然起爆,皮尤河大桥如同被巨人生生撕裂的玩具,

  钢筋水泥的残骸裹挟着火光冲天而起,又如同冰雹般砸向下方的河面,激起漫天水花。

  皮尤河大桥的剧烈爆炸,不仅撕裂了钢铁桥身,更彻底撕裂了日军先头部队的指挥与建制。

  巨大的轰鸣声过后,是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随即被北岸华夏军队爆发的猛烈火力所打破。

  然而,对于日军桥头残留的那个小队以及刚刚抵达南岸、尚未完全展开的另一个小队而言,

  真正的噩梦并非仅仅来自正面的火力覆盖。

  几乎在同一瞬间,北岸阵地喷吐出无数条炽热的火舌!

  重机枪沉闷的连射声、轻机枪清脆的点射声、步枪密集的爆鸣声,开始不断收割生命,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泼向桥上及桥周边乱作一团的日军。

  桥面瞬间成了血肉炼狱,措手不及的鬼子兵在弹雨中扭曲、翻滚,惨叫声甚至一度压过了激烈的枪声。

  方胜利猛地站起身,一把抄起那支磨得发亮的美制汤普森冲锋枪,冰冷的枪身传来一丝金属的质感。

  他迎着扑面而来的硝烟和刺骨的寒风,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股混合着火药、鲜血和河水腥气的味道,反而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他额角青筋暴起,对着整个阵地,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天的怒吼:

  “弟兄们!给小鬼子好好过个年!往死里打!”

  随着方胜利在无线电中一声令下,战场侧翼响起了不同于步枪机枪的、更为低沉震撼的轰鸣声。

  那是五辆装备了布伦轻机枪的英制印第安侦察兵轻型越野车发出的怒吼。

  这支高度机械化的部队,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从预设的隐蔽林中通道猛烈开火,

  利用战场上的硝烟和混乱作为掩护,以惊人的速度沿着河岸向西进行侧翼机动。

  装甲部队在运动至理想侧射阵地后开始收割日军人头,并且还在迅速散开成扇形射击面。

  车斗上的布伦机枪手和车组成员手中的李-恩菲尔德步枪,

  开始对暴露在河岸开阔地、试图寻找掩体的日军进行精准的单点射杀。

  英制武器的精度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尤其是布伦机枪那独特的上置弹匣设计,使得射手可以保持极低的姿态持续射击。

  几乎在轻型车辆进行火力压制的同时,

  装备了2磅炮(约40毫米)的英制维克斯Mk.VI轻型坦克轰隆着驶出树林。

  它们的目标明确——任何试图集结或使用重武器的日军集群。

  坦克炮的直瞄射击对于缺乏有效反坦克手段的日军步兵而言是毁灭性的,

  每一发炮弹都在人群中炸开,激起一番棕红色的气浪。

  坦克与紧随其后的、手持恩菲尔德步枪和斯登冲锋枪的步兵协同推进,

  如同铁砧与铁锤,将残余的日军死死挤压在皮尤河岸与骑兵团机动部队的火力网之间。

  车载步兵则利用斯登等自动火力在近距离提供狂暴的压制,瞬间将日军原本就混乱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陷入包围圈的日军两个小队,此刻正经历着从天堂到地狱的骤变。

  自从登陆缅甸以来,他们一路追着望风而逃的英军,几乎是以行军速度在接收阵地。

  那些英国佬往往放上几枪就仓皇撤退,留下的武器装备比抵抗的火力还要密集。

  这种顺风顺水的推进,让这些鬼子兵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缅甸战场就是一场武装游行。

  直到此刻。

  当他们习惯性地以散兵线大摇大摆地走上大桥时,突然降临的毁灭性打击让他们彻底懵了。

  正面是步兵主力构筑的交叉火网,侧翼和后方被装甲车的火力死死封住,

  头顶还不时有迫击炮弹精准落下——

  200师装备的英制81毫米迫击炮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隐蔽!快隐蔽!"

  一个军曹刚喊出声,就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士兵们开始自发组织准备进攻却发现早已被炸断的桥面切断,

  有人想要撤退,但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该死!这些英军不一样!"

  一个老兵蜷缩在卡车残骸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三八式步枪在这种火力密度下根本抬不起头。

  他眼睁睁看着身旁的战友刚探出身子,就被重机枪子弹拦腰打断。

  通讯兵拼命摇着电台——他们的通讯线路早就在第一轮打击中被切断了。

  小队长可能已经在上桥时就阵亡了,

  现在整个队伍就像被砍了头的蛇,只能凭着本能进行绝望的抵抗。

  一个多小时后,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侥幸未死的零星日军丢盔弃甲,仓皇逃入南岸的丛林。

  “停止射击!一营清扫战场,二营、三营警戒南岸!”

  方胜利下令,声音因激动而略带沙哑。

  他大步踏上已成废墟的桥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

  “团座!您看这个!”一名连长兴奋地跑过来,递上一个从南岸日军军官尸体上搜出的皮包。

  方胜利打开一看,里面是标注细致的兵力配备图和一本写满日文的作战日记。

  经过随军翻译的快速解读,他眼中精光爆射——

  正面之敌,是日军第55师团步兵第112联队!

  “好!太好了!”方胜利重重一拳捶在旁边的沙袋上,“立刻将文件和敌军官证件呈送师部!

  向师长报告,我团于皮尤河畔成功伏击日军先锋斥候队,毙敌一百余,缴获武器弹药一批,

  并缴获重要敌情文件!

  我军士气高昂,正加紧构筑阵地,严阵以待!”

  喜欢民国:黄埔弃子的将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