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细节完善增胜算-《重生追爱:笔尖撩动白月光》

  笔记本摔在地上的声响惊得窗外树影一颤。洛倾颜弯腰拾起,目光落在摊开的那页——红笔圈出的“决策否决权”下方,多出一行细如发丝的墨痕:“门开了。”她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像触到一道尚未愈合的裂口,又像推开了一扇吱呀作响的老木门。

  她没再追问这字迹从何而来,只是将笔记本摊在书桌正中,取出一张A3纸,用胶带四角固定。姑母的批注复印件被她剪下,贴在纸中央,正对着台灯最亮的位置。笔尖轻点那行“需有决策否决权”,她低声问:“到底怕什么?”

  “时光回溯之情感共鸣笔”静静躺在纸边,水晶微光一闪,她转动笔帽。光晕由淡粉转为浅灰,像晨雾被风吹散前的最后一瞬。纸上缓缓浮现三个字:怕失控。

  她盯着那三字,忽然笑了。不是嘲讽,也不是释然,而是明白了某种执拗背后的重量。否决权若无边界,便成利刃;若有边界,又怕沦为摆设。她提笔写下“双轨触发机制”:重大事项须召集人与执行委员会联署,任何一方反对即暂停流程,进入七日复议期。既防滥用,也防架空。

  写完最后一笔,她抬眼看向笔身。水晶忽明忽暗,像呼吸不稳的脉搏。她没多想,只将这页内容归入修改清单,标注为“权力制衡核心”。

  手机震动,是顾逸尘的消息:“刚开完会,你之前说的‘新芽需护’,我想了想,确实急不得。”

  她回:“那你今晚有空吗?方案有些地方,我想和你聊聊。”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他站在门口,西装未脱,领带微松,手里拎着一盒还温着的莲子羹。“顺路买的,你上次说喜欢这家。”

  她接过,没道谢,只说:“正好,我煮了茶。”

  客厅灯暖,两人并肩坐在书桌前。她摊开收益模型的三版测算,指着其中一栏:“长房若参与招商,我想用‘工时 绩效’双考核,收益按成果浮动,再引入第三方审计。”

  顾逸尘点头,目光却停在纸页边缘。她顺着看去,才发现自己曾写下的“信任不是特权,是共担”已被修正液覆盖,重写为“收益分配需透明可溯”。

  他没说话,只是指尖在那片白色修正液上停留了几秒,像在确认某种温度是否还在。

  她察觉了,却装作未见,只问:“你觉得他能胜任吗?”

  “他能力不差,只是……”他顿了顿,“家族里总有人觉得,我让他参与,是偏心。”

  她点头,轻轻转动笔帽。水晶泛起极淡的灰光——不是愤怒,不是怀疑,是焦虑,深埋在平静语气下的那种。他怕的不是失败,是失败后被人说“看,果然是任人唯亲”。

  她合上文件,从包里取出“时光回溯之情感共鸣笔”,在空白页写下:“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笔尖微光流转,浮现一行小字:怕我因他,失去立场。

  她心头一软,却没表现出来,只说:“那我们把审计标准提前公示,招商进度每月公开,连他本人都要接受评估。不是给他特权,是给他压力。”

  顾逸尘抬头看她,眼神微动。

  “你不是偏袒,”她继续说,“你是在给所有人一个机会——证明这方案,不是某个人的意志,而是大家的选择。”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不是会说话,”她低头整理文件,“是不想让你为难。”

  他没再接话,只接过修改稿,一页页翻看。翻到“监督机制”那页时,他忽然问:“你真打算让叔公主持财务听证会?”

  “他资历最老,说话最硬。让他牵头,别人就没话讲。”

  “可他脾气倔,万一提些不可能的条件呢?”

  “那就一条条谈。”她抬眼,“门已经开了,总不能怕风吹,又把门关上。”

  他看着她,良久,才说:“你比我想象的,更懂这个家。”

  她没回应,只将“工时 绩效双考核制”补充进方案,又在附件中加入第三方审计机构的候选名单。灯光下,她的影子斜斜映在墙上,与他的肩线几乎重合。

  夜深,他走后,她重新铺开所有修改内容。否决权机制、长房绑定、监督接口——三者如同三角支架,缺一不可。她取出一张新纸,画下“权力三角图”:顶点是“文化传承委员会”,左下是“执行委员会”,右下是“宗亲监督组”,三条边分别标注“联署决策”“成果挂钩”“公开听证”。

  图成那一刻,水晶忽然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下。她没在意,只将图插入方案正文,作为逻辑总览。

  最后一项,是老宅产权条款的核对。她拨通老管家推荐的历史顾问电话,对方答应明日送来一份民国时期的地契复印件。她特意叮嘱:“请务必确认‘非买卖用途’的备注是否仍在。”

  挂了电话,她翻开手札复刻本,找到爷爷那句“老宅非产,乃魂”。她将这句话打在方案扉页,字号不大,却居中加粗。

  凌晨两点,终稿完成。她打印出来,封面手写一行字:“非完美方案,但愿是通往共识的桥。”

  她将整套文件装入牛皮纸袋,放在书桌正中。最后,她取出“时光回溯之情感共鸣笔”,轻轻放在方案首页,像为它盖上一枚无形的印。

  她低声问:“这能行吗?”

  笔尖没有发光,也没有浮现文字。只是在纸上,留下一道极细的划痕——从“桥”字中央横穿而过,像一道未愈的裂口,又像一道即将被踏上的路。

  她没察觉,只将笔收回包中,起身去厨房倒水。经过书桌时,包带勾到纸袋边缘,文件滑出半寸,首页微微翘起。

  那道划痕,正对着台灯,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