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天才的儿子当然是天才啦14-《快穿之人渣洗白手册》

  虽说太雍帝下旨让白院正去往江南为宋四爷看诊,但是白院正一要做准备,二要交代好太雍帝的身体情况才能安心出行。

  此外,碍于白院正年老,车马换成了水路,一来二去路上的时间也耗费地更多。

  宋沛年最先面对的还是院试。

  院试也在江南府,只不过考试地点换成了贡院。

  两场考试,宋沛年还是和之前那般,差不多一半的时间就早早出考场了,然后回到家又开始他的‘扎针’大业。

  院试一结束,考生的答卷就被糊名送去了府衙进行阅卷。

  阅卷的考官一般由提学官为主阅卷官、知州为副阅卷官,再加上府学的山长以及辖下各县学的山长同为阅卷官。

  朱明浪既然这次被太雍帝点为江南府的主考官,那么一定要揣测上面那位意思的,此刻已经将呈上来的考卷翻阅完毕,但是仍旧没有见到宋家那小子的考卷。

  只怕上面那位的意思,不单单是为那小子保驾护航那么简单啊。

  而朱明浪之所以察觉这呈上来的考卷没有宋沛年的答卷,理由也很简单,他研究过宋沛年的字,故此认得。

  虽说科考通用字体只能是楷体,众考生的字也大同小异,只不过宋沛年那字他看着总感觉格外的舒展,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如山间的磐石,又如林间的泉水。

  如同他认得宋沛年的字一般,其余的阅卷官也会认得他们‘应该’认得的字,只要考生和阅卷官心齐,考生的某几个字的‘横撇’多几个停顿,或是转折的幅度略微不同,阅卷官就能认出。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寻人统一再抄录一遍答卷的情况,可往往那一道就出问题,任何字词只要换个位置,意思就变了,文章也废了,故此后面这道关卡也就被撤了。

  只要认出这卷子是自家人所作的,这卷子自然就呈到了主阅卷官的面前,哪怕上面派下来的提学官想要公平公正,也多是从上千份考卷里抽出来的答卷寻些龙头凤尾出来。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手这么长,竟然将下面那些山长全都控制了去,帮着排除异己,为自家人铺路。

  到最后,想要出头的学生不得不拜入那个门下,以后入朝为官也自然被归为那一派。

  朱明浪眼皮一抬,朝下看去,宋沛年的答卷被刷下去,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这次做得太差,因此被撤了下去?

  作为看过宋沛年前两场答卷的朱明浪自然不会相信,两场案首且能做出那样文章的人怎可能一下子就一落千丈,最后他的答卷连呈上来的资格都没有?

  心神一动,将自己刚刚看完的答卷移交给龚知州,“龚大人,不知这些答卷中可有你满意的文章?”

  龚知州沉吟片刻回道,“自古江南出才子,当然是有的。”

  “哦?给本官说来听听呢。”

  “容下官再看看。”

  龚知州现在正在背上冒冷汗呢,他和朱明浪一样,呈上来的答卷已经看完了,同样没有看到宋沛年的答卷。

  他也认得宋沛年的字,之前气归气,但是他也实实在在欣赏宋沛年的文章,偷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宋沛年的字于他早已刻骨铭心。

  此刻不动声色翻着刚刚朱明浪递过来的答卷,皆粗略扫一遍,快速翻完,依旧没有自己想看到的那张答卷。

  他的想法和朱明浪一样,宋家小儿根本不可能发挥失常!

  龚知州一颗心七上八下,一道眼风扫向下面那些山长,一群狗东西不知收了哪家的贿赂,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些事,现在还被皇帝亲自派下来的提学官给察觉了,真的害他不浅!

  为保住自己那顶乌纱帽,沉声问向下首的山长们,“你们判卷可都判完了?”

  “回知州的话,已经判完了。”

  龚知州差点儿就要掀桌子,不长眼的东西,给你机会都不中用!

  按下涌上来的愤怒,看向朱明浪道,“既然如此,一会儿本官会与朱大人在你们判完的答卷中各抽取十份,若是抽出来的文章比出彩却没呈上来,那么...”

  你们便涉嫌科举舞弊!

  他不得不向朱明浪表明心意,他和那些山长不是一伙儿的,和你才是。

  其实也不是和你,是和皇上。

  下面的山长们一瞬间就变了神色,左顾右盼看向同伴们,朱明浪云淡风轻开口,“再给你们两个时辰查阅答卷,再看看是否还有优秀的文章。”

  最后语气带了几丝强硬,“两个时辰后,本官亲自抽查!”

  比起收到的贿赂,自然是自己这条命更重要,下面的山长们全都行动了起来,小小阅卷室忙作一团。

  朱明浪神色不变,品茶中。

  龚知州心里已经火烧火燎,这次阅卷朱明浪肯定会如实报上去的,他要怎么做才能将自个儿给摘的干干净净。

  嘶,难啊。

  文章也是早就看过的,山长们只需扫一眼就知道哪篇答卷该呈上去,哪篇又不该呈上去。

  不到两个小时,一叠新的答卷就已经被呈上去了。

  朱明浪翻看着,先不说他还没有看到宋沛年的答卷,单单只是他现在看的几篇,就比刚刚的要好上几倍不止。

  最后终于翻到了宋沛年那篇,字还是那个字,奇异的是这篇文章不同于他之前的磅礴大气风,而是十分严谨,环环相扣,滴水不漏,言之有物。

  这真的是一个人写的吗?

  可无论如何,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篇好文章。

  压下心中的杂念,指着这篇文章对众人道,“虽说文无第一,但这篇文章相比于其他,更加出类拔萃,点为案首也丝毫不为过。”

  龚知州俯身看过去,熟悉的字,却不是他熟悉的豪迈文风,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是篇好文章。

  心中百念千回,确认即使宋家那小子舞弊了,也牵连不到自己,这才点头附和道,“当为案首!”

  确定过后,朱明浪当场盖上印章,又在众人的注视下,揭开糊名,宋沛年的名字就这般在众人的目光下给显露了出来。

  朱明浪和龚知州心里已经有了成算,知道这篇文章大抵就是宋沛年所作,可‘宋沛年’这三个字却实实在在将山长们给惊的说不出话来。

  岂会?

  原以为为难的是一位普通学子,还想着到时候将这学子给他们背后刘家引荐过去,哪想到为难的竟是宋家那小子...

  怪不得啊。

  只是这文风怎会变幻如此之大,将他们全都糊弄过去了,都不曾察觉乃是宋家那小子所作。

  刘家不曾让他们为难宋沛年的,怕的就是舞弊之事被察觉了,可他们却误打误撞正好给撞上了。

  下首的山长们一个对视就做好决定,此事不可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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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院试成绩就张贴了出来,案首依旧是宋沛年,这么算下来他已经是小三元了。

  可比起这个‘小三元’,大家更感兴趣的是宋沛年这次院试所作的文章!

  相比于以往,这也太不一样了!

  虽然写得都很好,但若是不知情的人总感觉是两个人写的。

  没有人觉得宋沛年作弊了,毕竟就前不久有人直接上门挑衅他,宋沛年当场做了一首骂人的诗将他给骂回去了。

  如此文采,不得不佩服。

  一句‘今年一滴相思泪,明年方能到嘴边’,他们现在都喜欢用,这可比直接骂人说‘你脸真大’有意思多了,嘿嘿。

  一群学子争吵了半天,全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一学子冷哼骂道,“什么案首?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投的谁的好,当然是主考官的好了。

  虽然这话是骂宋沛年‘投机取巧’的,但是大家却都认同了,宋沛年突然改了文风说不定真的是投主考官的喜好!

  不过没人觉得这有问题,参加科考本就是为了取中,没人那么清高只作自己想作的文章。

  再者,众学子们看了宋沛年县试和府试的文章,颇为喜爱,早就暗自将他视为偶像。

  这一刻所有学子都站在了宋沛年这边,对着刚刚出声那人反唇相讥,“你又姓甚名谁?上榜了吗你?将你写出来的文章拿出来给我们品鉴品鉴?我倒要看看你又是什么惊世大才?还看不起咱江南府的案首?”

  “可不是嘛,这么清高的才人,出来考什么科举啊,直接在家做文章不就得了?”

  “阴暗爬行的小人,自己写不出好文章,看谁都喜欢挑刺。”

  “沽名钓誉之辈,不配与我府案首相提并论!”

  “......”

  文人骂人那叫一个痛,专戳人心窝子,几句话那人就受不了了,匆匆离开。

  与这边热闹非凡不同,宋沛年一早就站在了江边码头等待白院正的到来。

  手指点着另一只手臂的脉络,双眼出神的看着平静的江面。

  愣神之际,身后的五里凑了过来,小声道,“少爷,你看到没,就刚刚那边画船之上的那个刘公子偷偷瞪了你一眼,老吓人了。”

  宋沛年也没有抬眼去看,而是小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没忍住摸了摸头上早就愈合的伤,他这个人还是记仇的,让他痛了这么久,他怎么不会收一点儿利息回来。

  刘家利用自身权势暗箱操控江南府科举一事颇久,知道朱明浪要来江南府当提学官,宋沛年故意更改文风让首批阅卷的山长们将他给刷下去,为的就是让朱明浪察觉此事。

  本就不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没有想到还真让他做成了,还不费一兵一卒,宋沛年对此表示很开心。

  也不知道那朱明浪调查到哪一步了,需不需要自己再给他送点儿政绩过去。

  还是给他送点儿吧,毕竟他感觉到那姓刘的不要命地又瞪了他一眼。

  也当是为了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们了。

  刚决定好以何种方式给刘家添点儿料,就听到五里在一旁咋呼道,“少爷,白院正的船到了!”

  宋沛年抬眼望去,气势恢宏的巨船缓缓朝这边驶过来,惊起一片又一片江浪,直至停留在岸边。

  由着纤夫拴好绳索,搭好梯子,船首处的那位船夫才吹响了号子,示意众人可以下船了。

  宋沛年带着五里快步走了过去,停留在一边等待白院正下船。

  待到船上的人下了个七七八八,宋沛年才看见白院正被他的徒子徒孙给搀扶了下来,宋沛年走向前去,躬身行礼,“白院正,一路奔波劳碌,辛苦了。”

  白院正一身灰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格外清明,炯炯有神。

  他也打量着宋沛年,不过一年多没见,这少年却成长了许多,相比于以往,整个人内敛了很多,颇有他父宋六元当年的风采。

  冲着宋沛年微微点头,“坐船而来,不甚辛苦,倒是让你们久等了。”

  宋沛年笑着回道,“说实话,确实是盼着您老人家来,但我们更盼着您舒舒服服地来。白院正您先随我回府休息吧,家母已经为您备好了茶饭,待您休整过后再为我父号脉也不迟...”

  白院正随着宋沛年一起坐上了去往宋家的轿子,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小子确实长进了不少。

  果然人逢大难,再软弱的性子都能立起来。

  更何况这小子的性子历来就不软弱,只是在世人眼里纨绔了些。

  白院正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路上就不断向宋沛年询问宋四爷的近况。

  宋沛年如实回答,“一切如常,时常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每次唤他好几声才有反应,...如同佛经上说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

  白院正紧紧蹙眉沉思,宋沛年没忍住就开始打听九回针法,“院正,我听我娘说,您之前表示九回针法可以医治我爹的脑疾?”

  “可。”

  白院正长长叹气,“若是连施几次那九回针法,很大可能性能治好宋大人的脑疾,只不过那九回针法颇难。”

  “恕老朽无能,哪怕拥有半卷九回针法的记载,也依旧无法得其意,之前无数次尝试过那第一层针法,但是每次支撑到三分之一便耗尽心神,难以继续...”

  白院正说得伤心,但是宋沛年的一双眼睛确是亮了又亮,“院正,你看我怎么样?”

  “你?”

  “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