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愣住-《买来的夫君夜夜磨刀》

  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几个婆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刘媒婆也讪讪地闭了嘴,不敢再吭声。

  石柏川没说话,走到谭清竹身边,默默地提起她刚才洗好的衣服,放进了篮子里,然后又提起水桶,示意她可以走了?

  谭清竹愣了愣,看着石柏川平静的侧脸,又看看那些噤若寒蝉的长舌妇,心里那股怒火,莫名其妙地就平息了下去。

  她哼了一声,瞪了刘媒婆一眼,转身跟着石柏川走了。

  石柏川住进谭家后,确实如赵氏所说,是个干活的好手。

  天不亮就起床,劈柴、挑水、打扫院子,然后跟着谭老爹下地干活。无论是犁田、插秧还是割稻子,他都干得又快又好,力气大得惊人,一点都不含糊。而且他话极少,一天下来,可能都说不上十句话。问他一句,他答一句,简洁明了,绝不多说一个字。

  赵氏对这个“买”来的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能干活,不惹事,还听话,简直是完美!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太闷了点,跟清竹两个人,一天都说不上三句话,家里气氛有时候安静得有点尴尬。

  赵氏又开始操心了,天天变着法子想让小两口多交流交流。

  “清竹啊,石小哥干活累了,你去给他端点水,擦擦汗啊!”

  “柏川啊,清竹纳的鞋底可好了,又结实又舒服,你试试合不合脚?”

  “今天晚饭有你爱吃的红烧肉,清竹特意给你做的!”(其实是清竹自己想吃)

  “柏川,你看这天快下雨了,你去帮清竹把晒的被子收回来!”

  谭清竹对娘的这些小心思,心知肚明。她对石柏川,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感激他分担了家里的劳力,也承认他确实是个老实本分(至少表面上看是)的人。但要说感情,那是一点都没有。毕竟,这桩婚事的开端,就带着那么点不情不愿和“交易”的意味。

  她尝试过跟石柏川交流,但每次都像是在对牛弹琴。

  “今天地里的活累不累?”

  “不累。”

  “晚饭的菜合不合胃口?”

  “合。”

  “你以前……是在哪里住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石柏川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忘了。”

  谭清竹:“……” 忘了?这回答也太敷衍了!

  几次下来,谭清竹也放弃了。算了,就这样吧,搭伙过日子,相敬如“冰”,也挺好。至少,他不会像村里那些长舌妇一样嚼舌根,也不会对她指手画脚。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一个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大概是石柏川住进谭家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

  谭清竹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一阵“沙沙沙……霍霍霍……”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异常清晰,断断续续地,从院子角落里传来。

  谭清竹皱了皱眉,以为是老鼠或者什么小动物。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但那声音却没有停,反而越来越有规律,越来越清晰。

  “霍霍……沙沙……霍霍……”

  像是……有人在磨刀?

  谭清竹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夜半三更,谁会在院子里磨刀?

  爹?不可能,爹年纪大了,睡得沉,而且没这个习惯。娘?更不可能,娘胆子小,夜里连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

  难道是……进贼了?

  谭清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窗户纸,朝院子角落的方向望去。

  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磨石旁,手里拿着一把……柴刀?

  不,不对,那柴刀她认得,是家里砍柴用的那把。但此刻,石柏川正拿着它,在磨石上一下一下,非常专注地磨着。

  月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背影,他磨得很认真,很用力,每一次摩擦,都发出“霍霍”的声响。他的神情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但那股专注劲儿,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磨柴刀?

  谭清竹愣住了。

  石柏川为什么要半夜磨刀?

  柴刀不是早上才磨过吗?白天砍柴的时候还好好的,很锋利。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谭清竹的“锐利”本性又显露出来了,她开始脑补各种可能性。

  联想到石柏川平日里的沉默寡言,眼神空洞,以及他那“买夫”的身份和模糊不清的过去……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隐姓埋名躲到这里来的吧?半夜磨刀,是准备……准备干什么坏事?还是在怀念他以前打家劫舍的“光辉岁月”?

  或者……他以前是杀猪的?习惯了半夜磨刀?不对啊,杀猪也不用半夜磨吧?

  再或者……他心里有什么怨气,无处发泄,只能通过半夜磨刀来排解?他是不是对这桩“买”来的婚事不满意?是不是觉得委屈了?想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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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清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夜半磨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她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很久,直到石柏川磨完刀,将柴刀在月光下看了看,似乎很满意刀锋的锋利程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刀擦拭干净,收进了刀鞘,才转身回了自己的西厢房。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但谭清竹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晚上,大约到了三更天的时候,那“霍霍霍”的磨刀声,总会准时响起。

  从不间断。

  谭清竹彻底失眠了。

  她不敢跟爹娘说,怕他们担心,尤其是娘,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闹翻天,以为石柏川要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

  她只能自己观察。

  白天,石柏川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埋头苦干的石柏川,看不出任何异常。吃饭、干活、睡觉,一切如常。那把被他半夜磨得锃亮的柴刀,白天也正常使用,砍柴砍得飞快。

  可一到晚上,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准时出现在磨石旁,开始他的“夜半磨刀”大业。

  谭清竹觉得自己快要神经衰弱了。每天晚上都要竖着耳朵听着那声音,脑子里胡思乱想,猜测着各种可怕的可能性。

  他到底为什么要半夜磨刀?!

  这个问题,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谭清竹的心头。

  她决定,必须弄清楚!

  这天晚上,谭清竹没有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硬熬,而是在听到磨刀声响起后,悄悄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她要去看看,石柏川半夜磨刀时,到底是什么表情?他到底想干什么?

  夜很静,只有虫鸣声和那规律的“霍霍”声。

  谭清竹放轻脚步,借着月光,慢慢靠近院子角落的磨石。

  石柏川背对着她,依旧在专注地磨着刀。

  这一次,谭清竹没有只在远处看,她屏住呼吸,又往前挪了几步,绕到了石柏川的侧面。

  月光下,她终于看清了石柏川的脸。

  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虔诚?

  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地盯着刀锋,手上的动作稳定而有力。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磨石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的眼神里,没有谭清竹想象中的杀气、怨气,也没有什么诡异的光芒,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怀念,有不甘,还有一种……深深的、化不开的悲伤。

  谭清竹愣住了。

  这……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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