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新娘变成娘21-《快穿之拒当大冤种》

  杨云舟被父亲眼中的惊怒震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声音带着未散的惶恐:

  “儿子……儿子也不知是何人所送。”

  他慌忙将方才马车散架前的情景复述一遍,从瞥见黑影窜入马车,到自己摔进泥沟,期间那封由黑猫叼来的信,都事无巨细道出,连黑猫抓伤眼角的细节都没敢遗漏。

  “黑猫?”

  杨鹤庸猛地攥紧手中的信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粗糙的纸页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几乎要被捏碎。他眉头拧成死结,眉心的沟壑深得能夹住指尖,沉声道:“寻常家猫怎会平白无故袭击人?又怎会恰好在这节骨眼上出现?”

  说罢,他负着手在议事厅内来回踱步,墨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冰凉的青砖地,发出“沙沙”的细碎摩擦声,像是暗夜里的虫鸣,搅得人心烦意乱。

  厅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在雕花梁柱上,竟如同一尊张牙舞爪的鬼魅,透着几分狰狞。

  “难道是……三皇子那边的人?”

  杨云舟迟疑着开口,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父亲厉声打断:

  “不可能!”

  杨鹤庸猛地停步,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疾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若想拿捏我们,大可不必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这些秘信和账目,一旦曝光,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三皇子正处在夺嫡的关键时期,绝不会贸然掀起这等会引火烧身的风波。

  那会是谁?

  是他朝中的政敌?还是知晓内情的家贼?

  杨鹤庸的目光扫过厅内的梁柱,仿佛要将那些雕花里藏着的秘密都看穿。

  二十万两白银,对杨家而言虽非拿不出。

  但要在三日内凑齐现银,还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城外老槐树下,绝非易事。

  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竟能绕过丞相府层层巡逻的护卫,在府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还能悄无声息地搬空府上的库房,这背后之人的能量,实在令人胆寒。

  “爹,要不……我们报官?”

  杨云舟试探着提议,话音刚落就被父亲狠狠瞪了一眼。

  “报官?让全天下都知道我杨鹤庸私联皇子、贪赃枉法吗?”

  杨鹤庸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到时候不等官府查案,皇帝的御林军就先把咱们杨家满门抄斩了!”

  他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到如今,慌乱无用,只能先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再徐图后计。

  “你立刻去账房,清点府中所有现银、玉器、字画,能折现的全都折现。”

  杨鹤庸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道:

  “告诉账房先生,不管用什么法子,三日内必须凑齐二十万两。对外就说……就说我要为祖祠修缮,需要大笔银钱。”

  杨云舟闻言,脸上露出肉痛之色。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躬身领命,正要转身退下,却被父亲叫住。

  “等等。”

  杨鹤庸的目光落在他眼角的淤青上,那片青紫肿胀得厉害,边缘还沾着些未擦净的血痂。

  他眉头微蹙道:

  “那只黑猫,你看清楚模样了吗?是胖是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杨云舟仔细回想,只记得那猫通体漆黑,眼睛亮得吓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征。

  他犹豫半晌,才讷讷道:“……儿子只记得它力气极大,一爪子拍过来时,那力道竟比得上半大的少年人,这、这算吗?

  杨鹤庸闻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眼前这不成器的大儿子,只觉一阵心累,重重叹了口气:

  “寻常猫不会有这般灵性和力道,定是有人特意豢养的。

  你让人在京中暗查,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人豢养着特别的黑猫,尤其是……那些与我们杨家有过节的人。”

  “是,儿子明白了!”杨云舟恍然大悟,连忙应声退下。

  议事厅内只剩下杨鹤庸一人。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上,将那几张足以毁掉整个杨家的信纸拿起,缓缓凑向桌案上的炭盆。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纸边,发出“滋滋”的轻响,纸角很快蜷曲、发黑,冒出缕缕青烟。

  可就在纸张即将燃尽的瞬间,他又猛地将其抽回,用袖口摁灭了火星。

  不行,不能烧。

  这些字迹或许能成为追查幕后之人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能放过。

  他将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贴身的锦袋里,指尖的颤抖却怎么也止不住。

  窗外的风卷着细雨,“啪嗒啪嗒”地拍打窗棂,像是有人在外面轻轻叩门,又像是亡魂的呜咽,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说不出的悲凉,仿佛在为杨家风雨飘摇的命运哀鸣。

  杨鹤庸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年少时寒窗苦读的日夜,闪过初入官场时的意气风发,闪过一步步爬上丞相之位所付出的心血和算计……

  他这一生,谨慎了大半辈子,难道真要栽在这封突如其来的勒索信上?

  烛火渐渐微弱,将他的身影映在墙上,越拉越长,最终与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

  ***

  另一边,勇毅侯府内。

  杨家上下刚有异动,绍临深便已尽数掌握。

  他不仅知晓杨家在明面上大张旗鼓、遣人四处奔走筹集银两的举动,更敏锐地捕捉到这两日京城中不同寻常的“热闹”。

  出城游玩的百姓、前往庄子暂住的人家、赴寺庙上香的信徒,数量都较往日多了数倍。

  这反常的热闹背后,是一张悄然铺开的天罗地网。

  在三十里外的官道附近,杨家早已埋伏下大批好手,只待“幕后之人”现身接收银两时,将其一举擒获。

  为防万一,杨家甚至不惜派出大量眼线遍布京城各处:

  凡是朝中曾与杨家有过节的官员宅邸外,除三皇子外的其余皇子府邸周边,都有暗探潜伏。

  就连绍临深所在的勇毅侯府外头,也藏着一两个负责盯梢的身影。

  这般大规模的动作,或许能瞒过寻常百姓的眼睛,却丝毫逃不过宫中老皇帝的眼线。

  老皇帝得知消息后,龙颜大怒,当即派贴身太监前往丞相府问责,追问杨鹤庸如此兴师动众,究竟是何意图,是否有不臣之心。

  面对帝王的雷霆之怒与质疑,杨鹤庸神色依旧镇定如常。

  他垂首躬身,以“府中日前遭歹人恶意放火,不仅烧毁多处房屋,更丢失大量财物,此举实乃为尽快追查真凶,还府中安宁”为由,不动声色地搪塞了过去。

  多年的官场沉浮,早已让杨鹤庸练就了敏锐的危机嗅觉。

  他深知此次行事动静太大,恐有不测,暗中将府中几名年幼的子嗣托付给忠仆,悄悄护送出城。

  然而,这精心安排的后路终究未能奏效。

  那些刚离开京城十里、便分头行驶的马车,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被遗弃在官道旁。

  草堆里趴着生死不明的仆人,车厢内的孩子却已不见踪影。

  很快,匿名信中约定的三日期限已到。

  丞相府依约行事,几辆装饰朴素却异常沉重的马车缓缓驶出城外。

  按照信中的指示,这支送银队伍由丞相府大公子杨云舟亲自护送,一路行至三十里外的大槐树下。

  众人守在槐树边,从晨光熹微的黎明,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始终没有等到任何人前来。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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