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8章 又是一年春好处。-《让你当书童,你成大夏文圣》

  李氏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

  “你当你是活菩萨啊。”

  “离了你那口吃的,人家就活不下去了?”

  卢璘看着自家老爹那副犹豫的模样,提议道:

  “爹,娘说得对,安全要紧。”

  “这样吧,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待会儿我陪您去一趟店里,把剩下的存货处理了,正好也跟老主顾们说一声。”

  卢厚这才咧开嘴,憨厚地点了点头。

  卢璘又看向正围着火盆,小脸烤得红扑扑的妹妹。

  “还有,小石头也到年纪了,该送去蒙学了。”

  小石头本名叫卢玥,只是家里人都习惯叫她的小名。

  自从三年前,沈夫子偶然来过一次铺子,见到了粉雕玉琢的卢小石后,便对这孩子上了心。

  之后每次见到卢璘,都要催上几句,让他早些把妹妹送去蒙学。

  在沈夫子看来,卢家这小女娃,哪怕天资比不上她那个妖孽哥哥,比卢璘差一点的话,也绝对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正掰着手指头数数的卢小石听到蒙学两个字,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我才不要去蒙学!”

  “我要继承咱家的卢记下水!”她一脸认真地宣布。

  那一脸认真的的模样,惹得卢璘三人发出阵阵笑声,堂屋里的空气都欢快了不少。

  .................

  风雪漫天。

  小院的门再次被打开。

  卢璘和卢厚顶着漫天风雪走出了院门,沿着已经清理好的一条小路,一路来到了卢记下水铺子前。

  铺子门脸不大,一口半人高的大铁锅架在门口。

  这是卢璘的建议,敞开式厨房,客人们瞧得真切,吃得安心。

  卢厚熟练地起火,把锅里的老卤水煮至沸腾。

  不多时,汤汁咕嘟咕嘟翻滚,各种下水卤煮在汤里沉浮,散发出阵阵香气。

  一个裹着旧棉袄的汉子哆哆嗦嗦走进店里,随意找了个空位子坐下。

  “多小肠,多心肺,不要肝......”

  这是常客了,很快卢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卤煮,送到桌前。

  汉子端起卤煮,先美美地尝了口汤,在嘴里砸吧砸吧了滋味后,哈出一口白气。

  “这个大冬天,还得是这一口啊,舒坦~~”

  正在案板后忙活的卢厚抬起头,憨厚地笑了笑。

  “吃得惯就好。”

  汉子又嘬了一口热汤,等热气走遍全身,驱散了寒意后,忍不住又念叨起来。

  “就你家实诚,这鬼天气,街上卖炭的都涨了两文钱,你这卤煮硬是没涨价。”

  卢厚只是笑,手里的活计却没停。

  铺子里本就狭小,随着午时临近,尽管风雪漫天,却还是挤满了人。

  大多是附近码头的力工,还有些赶路的行脚商。

  一时间,抱怨声此起彼伏。

  “这雪下得邪乎,再下两天,码头都要封了。”

  “可不是嘛,今年的收成不好,税又重,日子是越发难过了。”

  卢璘站在一旁,默默地帮着收拾碗筷,目光却飘向了窗外。

  这雪,确实下得太大了。

  大得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铺子的棉布门帘猛地被人掀开。

  一股寒风卷着雪沫子灌了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年轻人,跺着脚走了进来。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狐裘大氅,沾满了雪花。

  操着一口正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开口像是鸭子叫。

  “卢叔,饿死我了,赶紧的,弄点吃的!”

  年轻人说着,眼珠子在铺子里扫了一圈,看到在人群里帮忙的卢璘后,眼睛一亮。

  “璘哥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卢璘抬起头,看着来人,嘴角微微勾起。

  “少爷今天又偷懒,没去演武堂?”

  来人正是柳家少爷。

  几年过去,当初那个胖乎乎的男童,如今已经抽条成了挺拔的少年,只是眉宇间,依旧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

  “嗨,别提了。”

  少爷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坐下。

  “什么演武堂,挂个名头罢了,那几个教习的拳脚功夫,还没我好,能学到个鸟用。”

  大夏朝前几年颁布新政,在各地广设演武堂,说是为那些读书不成器的子弟,另寻一条出路。

  旁人听了这话,只当是少年吹牛。

  演武堂,可是前几年朝廷在大夏各地大力推行的国策。

  为的就是给那些在读书一道上没有天赋的世家子弟,多寻一条报效国家,光耀门楣的出路。

  能进去的,非富即贵。

  可卢璘听了,却只是点了点头。

  他倒不觉得少爷在吹牛。

  少爷读书上确实没什么天赋,可是在拳脚技艺一道上的天赋,却是点满了的。

  少爷灌了一大口热茶,目光落在卢璘身上,突然压低了声音。

  “我说,璘哥儿,今年的童生试,沈夫子还不让你下场?”

  “他到底要把你压到什么时候?”

  童子试也称童试,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考秀才。

  分三个阶段,县试、府试、院试。

  过了院试,录取的就是生员,也叫秀才。

  卢璘的大伯就是过了县试和府试两关,有了童生的称号,只是院试一直没过。

  即便是分家后,连续四五年,卢璘大伯又参加了几次院试,仍是一样的结果。

  再过一个月,就是今年的童试了。

  卢璘听前段时间来县里的三叔提过一嘴,这一次大伯照例参加,并且把握比之前大多了。

  少爷见卢璘不当回事,心里替卢璘干着急。

  明明已经完成了沈夫子各种离谱的要求,可硬是被压着不让参加科举。

  卢璘学问好到了什么地步,他最清楚。

  连沈夫子都时常感叹,说教无可教。

  几年前,爷爷柳太爷回乡省亲,见了当时不过十岁的卢璘写的文章,都捻着胡子,半天挑不出一个错字。

  卢璘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淡地摇了摇头。

  “夫子自有他的打算。”

  话是这么说,可卢璘自己心里,何尝不疑惑呢。

  去岁这个时候,夫子给他的答案是时机不到,不宜下场。

  一年光景过去了,又到了一年童试的时候。

  卢璘还没来得及问,也不知道夫子到底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