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亲手送走自己的儿子-《签到系医生》

  “果然。”

  苏然暗暗点头,如他所料。

  这时,蹲著的母亲站了起来,她瞪著眼睛,有些绝望道:“真的是白血病吗”

  苏然知道答案会很痛心,但还是如实告知:“目前的检查,支持白血病的诊断。”

  “那……会影响他学习吗”

  听到这话,身旁的警察,还有房间里的医护人员,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冒出。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著学习

  身为母亲,她难道就不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健康吗

  连苏然眼中都有些怪异,这是亲生的

  父亲闻言,双手紧紧握拳,瞪著母亲,可几秒后,还是嘆了口气。

  苏然只是轻轻摇头,隨即解释:“现在已经不是学习的问题了。

  您的孩子必须进行g方案的初始治疗,后续还有化疗。”

  母亲红著眼,她的面目狰狞,语气很偏执。

  “化疗是不是要照射啊头髮会掉光啊这样搞,以后身体还能不能生娃呀”

  母亲越想越气,最后径直来到病床前,衝著男孩咆哮:“都怪你一天天玩这么多游戏!

  现在好了,辐射太多,得白血病了吧”

  在一些没文化的人眼里,白血病的產生,就是因为手机辐射重导致的。

  而一旁的主治听到这般无理取闹,肺都要气炸了。

  真的是什么都跟游戏扯上关係,一点也不关心孩子。

  白血病是有发展阶段的,先影响髓內的造血。

  表现是贫血、出血、感染等,

  再之后,才会浸润到髓外,如淋巴结肿大、肝脾大、dic、口腔皮肤病变等。

  很明显,孩子在前期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了症状。

  可是孩子的母亲却以为是孩子太矫情,从来没有真正关注过。

  这才导致把儿子拖到现在这个晚期阶段。

  主治一声嘆气:这相当於是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啊……

  ……

  后面要说的內容太过沉重,苏然不想让孩子听到。

  於是带著一行人来到示教室。

  这时,一直沉默的父亲动了动喉咙,苦涩道:“医生,你实话实说,我儿子还能活多久”

  听到这话,母亲眼神中流露出恐慌。

  她凶恶地看向丈夫,下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三观尽碎。

  “他爸,你家那边不是还有存款吗要不我们把儿子送去国外代孕”

  一时间,眾人都惊了。

  就连一旁的警察都有些懵,一脸茫然。

  这是要闹哪样当著他们的面,商討违法犯罪的事情

  代孕涉及的胚胎和生育,会被认定为变相的人体组织交易。

  明令禁止!

  母亲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妥,而且现在的时间也来不及了。

  於是转头又看向苏然,哀求道:“医生,能不能拖延个一年半载,等他生了孩子再化疗。

  我们家可不能绝了后啊!”

  苏然见对方还存有侥倖,並且冥顽不寧,索性不再理会。

  而是將目光看向孩子的父亲。

  只见对方点点头,哽咽道:“医生…你说吧!我承受的住!”

  “他的生存期,还剩下三四个月左右,好好陪陪他吧。”

  苏然平淡的话语,就像是最冰冷的刀,狠狠刺入父亲心口。

  同时也讽刺了母亲的妄想,什么学习传宗接代倒显得可笑至极。

  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歇斯底里:“怎么可能!那做化疗有什么用!化疗不是可以活好几年吗!”

  苏然摇摇头。

  且不论不同癌症的化疗后生存期不一样。

  急性淋巴白血病的治疗情况,还要根据年龄、早晚期这些影响。

  纵使男孩的年龄偏小,恢復要比老年人好,可毕竟发展到了后期。

  一棵树,即便被劈成两半,都有可能存活。

  可若是根烂了,外面看起来再怎么好,也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而且现实新闻、文献里面,写的白血病存活率多少多少。

  那都是一个大眾的数据,一些倖存者偏差。

  真正死亡的那么多人,有谁会大肆报导。

  媒体自然是要传播希望的种子,而不是贩卖绝望的果实。

  苏然平静地解释:“放化疗的意义,在於提高病人的生存质量,让他在最后的时光,能减少痛苦,有尊严地离开。”

  这也是晚期癌症病人坚持放化疗的原因。

  大部分癌症,早期还可以手术切除。

  一旦发生浸润,就基本上失去了手术机会。

  当然浸润也分时期,並非绝对无救。

  癌症就像一个墨水瓶,我们的身体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水盆

  早期的时候,墨水瓶在水盆里,我们也可以將它拿出来。

  这就是手术切除。

  可如果出现浸润,相当於墨水瓶破了个口子,墨汁浸染整个水盆。

  这种时候,手术已经没有作用了。

  只能放化疗,减缓墨汁浸透的速度。

  即减缓癌症扩散的速度,在生命的尽头活得更像一个人。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治疗过程无缓解,又痛苦的时候。

  医院会请求病人的意见,对其进行安乐死。

  但这种方法在华夏是不允许的,法律规定,安乐死,即便病人同意,也算故意杀人。

  但这种在国外不少国家都有实行,可以了解一下。

  然而,母亲並不相信,她指著苏然吼道:“你这么年轻,肯定说的不准!我要去换医生,我要找別的科室。”

  苏然没有阻拦。

  对於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自撞南墙,否则是不会回头的。

  苏然尊重家属的选择。

  於是,母亲又是一阵折腾,把儿子抬上了转运床。

  在经过一番询问后,將其送到血液科那边去。

  苏然不慌不忙地回了办公室,他还要忙著自己的工作呢。

  实习生也一直跟在后面,苏然正好教他如何写大病歷以及病程记录。

  不出意外的话,后面实习期间都是他来写,苏然负责修改提交。

  一直忙活到中午,苏然也准备去饭堂吃个饭。

  穿过医院的时候,他还看到那个男孩的母亲,对方似乎认清了现实。

  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一样。

  苏然轻轻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能说咎由自取,倒是可怜那个孩子。

  苏然胡思乱想著,刚走到医院后门,眼前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让他眼前一亮,对方也在出入的人群里,一眼望见苏然,笑语盈盈。

  “哈嘍!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