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离婚后,我和闺蜜杀疯了》

  “一直以为你是开公司,认真做事的人,没想到,出走半生,回来还得当鸭卖身。”许竹文压不住怒气,说话也懒得客气。

  对付垃圾人,体面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钱松脸色僵硬,如同被无形的手抹去了所有表情。

  半晌,他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阴冷。

  “你调查我?”

  “调查你?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许竹文嗤笑一声,就差没把“你不配”三个字打在脸上。

  “不过巧合而已。”许竹文直视他的眼睛,“但凡你少做些恶心事,我撞见的巧合也不会那么多。”

  钱松哑口无言,半晌才挤出一句,“文文,这事我可以解释……”

  “还有更精彩的。”许竹文打断他,从手机里翻出一份文件,“公司账面上的三百万窟窿,你让我以个人名义帮你借的贷款。而实际上,公司根本没有所谓的‘紧急周转需要’,对吗?”

  钱松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那笔钱是用来填补你公司一直以来的入不敷出,不是吗?”许竹文的声音开始颤抖,“你让我为你背债,同时还在外面有人。钱松,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柠檬水还是满杯,许竹文一口也没喝。

  钱松忽然笑了,那种许竹文曾经认为迷人而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的笑容。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他耸耸肩,“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分手可以,但有些事情得算清楚。”

  许竹文眯起眼睛,“算什么?”

  “我们在一起三年,我送你的礼物,我们一起旅行、吃饭、租房子的开销,”钱松从包包里竟然拿出一本小册子,“我粗略算过了,总共大概十伍万七千六百元。零头我就不要了,你还我十五万就行。”

  “你要是不信,我这里有账本。”他仿佛越说越亢奋,精神都带上了一种扭曲的亢奋感。

  他的手指急急地向后翻着纸页,哗啦啦的响声刺耳地响着。

  停在靠后的一页,他用食指重重地、如同锤子般敲打着上面重复出现的记录,嘴角抽动,扯出一个极其恶意的笑容,“酒店开房费用,你之前来京城和成都找我,哪一次我们住的低了四星级,你起码得付一半房费吧?”

  “还有你身上这个包!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Gi的 rnt系列,小羊皮,专柜两万四!发票还在我手机相册里存着!用坏了也得算折旧还回来!”他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脖颈上的青筋都绷起来了,眼神如同淬毒的针,死死钉在许竹文苍白的脸上,像要将她钉进这咖啡厅的卡座里去,“还有情人节礼物那个手链,是你非要买的,一万二!还有……”

  他如数家珍般念着,每念出一个数字,语气就更激烈一分,仿佛这些冰冷的数字是他此刻唯一的武器和铠甲。

  邻座的侧目已经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诧异,远处穿着绿色围裙的店员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尴尬地站在那里。

  胃里的石头似乎在燃烧,灼痛感一路蔓延到喉咙,堵得许竹文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我为和你谈恋爱买单?”

  “公平交易嘛。”钱松歪着头,“既然你要分手,那这些开支理应AA,不是吗?更何况那些礼物是我赠予‘女朋友’的,现在你不是了,理应归还。”

  许竹文好不容易绷住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她端起面前的杯子,一杯水全部泼在了钱松的脸上,“钱松,你混蛋!那些礼物是你自愿送的!旅行是你非要去的!房子是你嫌远不想天天跑才租的!现在你让我付钱?你做梦!”

  她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钱松蹭的起身,在原地像只跳鼠一样蹦哒。

  他快速抹去身上的水,咬牙压低声音,“许竹文,你小声点!要是被人发网上你就好看。”

  “发网上就发网上,丢脸的难道是我吗?”许竹文气得浑身发抖,“你做梦!我一分钱不会给你!你之前还算计想让我背上的三百万债务,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我算计你?!”钱松脸色嗤笑道,“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就你那一个月万儿八千的工资,还不够我买件衣服!”

  许竹文突然冷静下来,她重新坐下,一边嘴角清晰地、缓慢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不对称的、充满讥讽的弧度,“卖身赚钱久了,自然看不上我这清清白白每个月的万儿八千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以为拿了两张照片,就可以随便造谣。”钱松满脸通红,嘴角微微抽动,“你别给我扯些有的没的,钱你不给我算清,到时候只能走法律程序,你自己看着办!”

  “我造谣?你信不信,我能立马让你求锤得锤!”许竹文冷笑,“而且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我这里不仅有你出轨的证据,还有你财务造假的证据。你要打官司?我奉陪到底!”

  钱松的目光下意识闪烁,他眼里的凶狠被一丝隐隐的不安所覆盖,“你威胁我?”

  “对啊,就是威胁你啊。”许竹文向前倾身,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把这些精彩内容拷贝两份,寄给你爸妈和我爸妈。我记得你妈心脏不太好?不知道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会不会‘惊喜’得住院?”

  钱松额角已经有冷汗迅速渗出,汇集到鬓角,他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关节泛出不自然的白,“你……你不能这样……”

  “我能。”许竹文微微偏了偏头,唇角上扬的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礼物?大餐?房租?你要真想跟我一笔笔算清楚,好啊。钱松,这些‘证据’,我手机里、电脑里、云端,存得比你那个破本子上的破烂齐全多了。精确到秒的录音、录屏、转账凭证、酒店监控的开房视频……要不要也请我爸妈、你爸妈、你姑你舅你那些生意伙伴评评理,看看谁该给谁付账单?”

  她的语速很慢,一字一顿,清晰地敲打在钱松脆弱的神经上。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钱松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甚至连嘴唇都变成了死灰色,额头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桌面上,留下一个微小的深色圆点。

  “你确定真的要跟我算吗?”

  钱松沉默良久,最终无力地摆摆手,“走吧。”

  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椎骨,软软地瘫靠在卡座的椅背上,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方才那个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男人仿佛只是一个瞬间破裂的幻象,只剩下一具被恐惧和无措抽空的躯壳。

  但许竹文再也对他生不起任何心软,她的声音在这死寂里显得格外清晰、冷静,如同手术刀,“两条路,闭紧你的嘴,现在,立刻,从我的生活里永远消失。所有账,你那些,还有我的那些,一笔勾销。”

  她冷锐的目光死死锁住钱松那涣散的瞳孔,“或者,我把这些东西,复印个十份二十份,打包群发所有相关、不相关的人邮箱。包括各大贷款平台的风控部。选哪条,嗯?”

  “又或许,如你所愿,我们法庭见,顺便让所有亲戚朋友都知道你钱松是什么货色。”

  钱松猛地一哆嗦,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许竹文,你怎么能恶心的像黑寡妇,要搞死我才甘心是吗?”

  他的嘴唇翕动着,像离水的鱼。

  “是我要搞死你吗?”许竹文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不作不死。”

  钱松挣扎了几秒,也许更短,也许是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他艰难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分……分手。”

  他声音低哑,充满屈辱和彻底的无力。

  许竹文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

  迅速而利落地将拿起自己的包包和手机,毫不犹豫地站起身。

  “钱松。希望我们永远不必再见。”

  高音希送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利落的脆响,一下,两下,许竹文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走到咖啡馆门口,旋转门缓缓转动,映出外面夜雨朦胧、霓虹闪烁的街头,也将钱松那瘫在卡座里的身影彻底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冷风混合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许竹文掏出手机,冰冷的屏幕光照亮她的脸。

  她的手指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厉,在主屏幕上钱松的头像上长按,删除联系人。

  再点开微信通讯录。

  在“钱松”这个名字上划过。

  确认。

  拉黑。

  两个动作,干净利落。

  那个名字和所有承载了不堪回忆的聊天记录,瞬间消失在虚拟的网络空间里。

  ……

  走出咖啡厅,许竹文没有回家,她直接打车去了李持安的家。

  李持安开门时穿着居家服,头发还是半干,显然是刚洗过澡的。

  她看到许竹文红肿的眼睛,伸手,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终于结束了?”李持安轻声问。

  许竹文点点头,突然腿一软,几乎站不住。

  李持安赶紧扶她进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他承认了所有事,包括出轨和骗我借钱。”许竹文机械地说着,“最可笑的是,他居然要我还恋爱期间的开销,十五万。”

  李持安瞪大眼睛,“他疯了吗?”

  “可能是吧。”许竹文苦笑一声,“我威胁说要把所有事告诉双方父母,他才罢休。”

  李持安二话不说,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二个杯子,“姐,值得庆祝!咱们今晚好好喝一杯,你喝酒,我喝茶,恭喜你摆脱渣男,重获新生!”

  “是要好好庆祝。”许竹文吸了吸鼻子,“叫上希希吧,看她有空没。”

  “你给她发消息。”李持安道,“你喜欢喝煮过的红酒,我冰箱里有橙子和桂皮,要不要?要的话,你自己去厨房煮。”

  喝酒,许竹文是行家。

  “要。”许竹文放下手机,“希希说现在过来。”

  李持安大方的让出自己家的厨房,同时语音微高音希,“希希,快来我家!我姐需要你!”

  不到半小时,高音希急匆匆赶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啤酒和一堆零食,“分手派对必备物资已到位!垃圾男人早扔一天,长寿十年。”

  三个女人围坐在茶几旁,一开始还有说有笑。

  没过多久,许竹文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怎么就这么傻?明明那么多迹象,我为什么早没发现?”

  高音希搂住她的肩膀,“因为你恋爱脑呗。”

  “不是所有爱情都这样。”李持安递过纸巾,“只是你遇到了垃圾而已。”

  许竹文擦干眼泪,猛喝一口红酒,煮过的红酒入喉暖到胃里,奇异地让她好受些。

  “最让我难过的是,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许竹文声音沙哑,“他创业初期,我天天加班帮他做方案;他生病住院,我请假一周陪护;他甚至不喜欢我和你们太多往来,我就减少了见面次数……我甚至为他改变了穿衣风格,结果呢?”

  高音希握紧她的手,“但你及时醒悟了,没有帮他借钱,保住了自己的钱和房子,而且你还有工作。想想看,要是你像安安一样辞职全职带孩子,发现老公出轨后,或许连退路都没有……”

  三人沉默片刻。

  李持安的经历她们都清楚,离婚大战撕到全网皆知,到现在为止,离婚证都还没拿到手。

  虽说也算名利双收,可巨大的伤害,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希希说得对。”李持安又给大家倒上酒,“幸好你一直在工作,也有能力好好照顾自己的生活,和他清算也不怕。”

  许竹文突然坐直身体,“我今天真的大开眼界了,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陌生到我完全不认识。”

  “是这样的。”李持安淡定道,“好男人好的万里挑一,渣男渣的千遍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