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两个老头子互看一眼，实话实话道：“没有。”
“那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京中百官，凡五品以上者，家有女儿或者妹子的，都列入其内。倒非老臣们自作主张，只是近百年的规矩如此，咱们也不可违抗。”
“此一时彼一时。建朝初期，正是有了两个部族的鼎力相助，先祖爷方才一统天下。后来联姻频繁，往来密切，自是峥嵘之势。
后来因着所隔山海，未免骨肉分离，方才断了姻亲。可察哈尔和科尔沁却是大綦不可或缺的臂膀，此番万岁爷选妃一事，若是再忽视他们，自是不应该了。
且今日乌泰王爷和苏日力格世子都在，万岁爷若是颁布圣谕，相信他二位必然也会把这个好消息带到两个部族。
皇恩浩**，如耀眼日光洒遍河流山川；如长风万里，从京城绵延四方。”
裴松口若悬河，乌泰和苏日力格听得懵懂。
怎么跟预料的不一样呢？
按说不是应该乌泰请婚，寻求一位公主下嫁嘛？怎地还能生出这样的恩惠，从自己部族选一位姑娘入宫伴驾呢？
“裴大人所言有理，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新帝看着他们两个惊讶的模样，心里只想笑，却不得不忍着，强作深沉。
他扭头看向乌泰和苏日力格。
这让人如何回答？
说不好？
那肯定是不想活了，说不定立马便要拉出去午门砍了。
只能说好，说妙，说臣等期盼皇恩久已，说望万岁爷雨露均沾，说这就挑选一位品貌俱佳的姑娘送进宫来。
“如此甚好。”
新帝满意地点点头，扬声吩咐道：“既是这样，这名单也不用看了，待察哈尔和科尔沁的人送进宫来，再做最后定夺。”
礼部两个老头子面面相觑，可当着乌泰和苏日力格的面，自然也不能直说不行。
只得含糊应下。
新帝把他们屏退离开，重又询问乌泰和苏日力格两人。
两人节奏已乱，设想好的进宫后如何一唱一和，找皇帝讨要钱财、封号的事儿，也忘了提。
选后是大事，眼巴前比调兵遣将更重要。
从养心殿出来，乌泰特意放慢脚步。等裴松出来，不由分说，半挟持半拥堵，把人拦在西华门宫墙边上。
有些话，只能悄悄儿地说，不能轻易让人听到。
乌泰拉着裴松躲到一处拐角，命乌日力格在外头把风。
“乌泰王爷这是何意？”
裴松含着笑，把胳膊从乌泰手里抽出，拍打了一下自己月白罗袍上的灰尘，淡声问。
“裴四爷，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裴松装傻。
“裴四爷莫以为咱们是大老粗，就打哑谜糊弄咱们。万岁爷有意从草原选后，这主意定是你出的吧？”
乌泰话说得又快又急，裴松不由皱了皱眉，往后躲了半步，神态淡然，道：“没错，是我出的。”
乌泰一愣，盯着裴松看了半响，方才抓狂道：“你这是......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要做什么”，裴松心里想笑，却又没好意思笑出来，他抬手拍在乌泰的肩头，不解问道：“万岁爷选后，若是选上了，多么荣耀的事儿，怎地，乌泰王爷是不愿意？”
乌泰摇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綦开朝二三十年，草原部族入宫的皇后，就出了两位，贵妃、妃位的娘娘，更是十多位。
那时候你们草原部族，在朝中是何等威风。后来因着地缘、风俗的原因，双方联姻减少，随之你们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一降再降。
现如今我在万岁爷跟前重提此事，万岁爷也应下了，怎么反倒你们不乐意了呢？”
裴松看着乌泰的眼睛，见他呆愣，故作生气道：“若王爷不愿意，我现在就去回明了万岁爷，把圣命收回便是了。
这样的恩宠，旁人自是求都求不得呢。不说满朝文武，就是宫里的太妃、太嫔娘娘们，也都千方百计在自己娘家找寻合适的人选呢。
这样一块乳酪放到你们面前，你们不知好歹，还要推出来，当真是好人做不得，好心被你当了驴肝肺。”
裴松抱怨一通，假意要走。
乌泰忙伸开双臂把人拦住，哈腰告饶，“裴四爷莫生气，我这不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嘛，并不是咱们不乐意，咱们求之不得呢，只是这恩宠来得太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乌泰告饶，给了裴松台阶。
裴松以退为进，顺着说道：“既是愿意，便早些张罗起来为好。”
“是是是，那定是自然。只是，咱们也不知万岁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还求裴四爷给透露一二，咱们也好依样画葫芦，照着去找。”
裴松冲乌泰勾勾手指，乌泰忙凑上前去，裴松附在他耳朵上，低语片刻。
“大致性子便是如此，容貌、身材嘛，定然是越漂亮越好。咱们都是男人，中意什么样的，自然心里也有数，对不对？”
裴松抬手从上到下比了个葫芦，冲乌泰眨眨眼。
两个男人邪恶地，嘿嘿乐了起来。
“既是如此，那我这就命人安排”
乌泰应下。
裴松定然也不会忘了苏日力格，上前两步，抱拳道：“世子爷刚才可听清了？”
苏日力格乃是佛子还俗，虽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却也因为那些话里的内容，而觉得低俗不堪。
他点头胡乱应下。
“万岁爷选后，此番事情重大，优先从你们两个部族里选拔，若不得后位，定然也会落得贵妃的头衔。还望世子爷早些传了消息回去，让老王爷提早预备起来为好。”
苏日力格点了点头。
安排交代完，裴松抬手冲二人道别，快步出了西华门，赶回裴府去了。
乌泰和苏日力格瞧着他的背影，慢慢从呆愣中缓过神来。
先前乌泰拿乔，自认为手中握了兵权，便可拿捏住新帝，顺道和苏正春一伙谈条件。
价高者得，是乌泰秉持的原则。
可现在形势变了，若新帝有意拉拢，从他们部族里头选后，这样的荣宠自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乌泰心头一突，自以为的胜券在握，被裴松一招化解。
现如今，他没了拿乔的资本，反倒不得不上赶子去争取这份荣宠。
裴四爷见招拆招，真高！
“那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京中百官，凡五品以上者，家有女儿或者妹子的，都列入其内。倒非老臣们自作主张，只是近百年的规矩如此，咱们也不可违抗。”
“此一时彼一时。建朝初期，正是有了两个部族的鼎力相助，先祖爷方才一统天下。后来联姻频繁，往来密切，自是峥嵘之势。
后来因着所隔山海，未免骨肉分离，方才断了姻亲。可察哈尔和科尔沁却是大綦不可或缺的臂膀，此番万岁爷选妃一事，若是再忽视他们，自是不应该了。
且今日乌泰王爷和苏日力格世子都在，万岁爷若是颁布圣谕，相信他二位必然也会把这个好消息带到两个部族。
皇恩浩**，如耀眼日光洒遍河流山川；如长风万里，从京城绵延四方。”
裴松口若悬河，乌泰和苏日力格听得懵懂。
怎么跟预料的不一样呢？
按说不是应该乌泰请婚，寻求一位公主下嫁嘛？怎地还能生出这样的恩惠，从自己部族选一位姑娘入宫伴驾呢？
“裴大人所言有理，不知两位爱卿意下如何？”
新帝看着他们两个惊讶的模样，心里只想笑，却不得不忍着，强作深沉。
他扭头看向乌泰和苏日力格。
这让人如何回答？
说不好？
那肯定是不想活了，说不定立马便要拉出去午门砍了。
只能说好，说妙，说臣等期盼皇恩久已，说望万岁爷雨露均沾，说这就挑选一位品貌俱佳的姑娘送进宫来。
“如此甚好。”
新帝满意地点点头，扬声吩咐道：“既是这样，这名单也不用看了，待察哈尔和科尔沁的人送进宫来，再做最后定夺。”
礼部两个老头子面面相觑，可当着乌泰和苏日力格的面，自然也不能直说不行。
只得含糊应下。
新帝把他们屏退离开，重又询问乌泰和苏日力格两人。
两人节奏已乱，设想好的进宫后如何一唱一和，找皇帝讨要钱财、封号的事儿，也忘了提。
选后是大事，眼巴前比调兵遣将更重要。
从养心殿出来，乌泰特意放慢脚步。等裴松出来，不由分说，半挟持半拥堵，把人拦在西华门宫墙边上。
有些话，只能悄悄儿地说，不能轻易让人听到。
乌泰拉着裴松躲到一处拐角，命乌日力格在外头把风。
“乌泰王爷这是何意？”
裴松含着笑，把胳膊从乌泰手里抽出，拍打了一下自己月白罗袍上的灰尘，淡声问。
“裴四爷，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裴松装傻。
“裴四爷莫以为咱们是大老粗，就打哑谜糊弄咱们。万岁爷有意从草原选后，这主意定是你出的吧？”
乌泰话说得又快又急，裴松不由皱了皱眉，往后躲了半步，神态淡然，道：“没错，是我出的。”
乌泰一愣，盯着裴松看了半响，方才抓狂道：“你这是......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要做什么”，裴松心里想笑，却又没好意思笑出来，他抬手拍在乌泰的肩头，不解问道：“万岁爷选后，若是选上了，多么荣耀的事儿，怎地，乌泰王爷是不愿意？”
乌泰摇头。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綦开朝二三十年，草原部族入宫的皇后，就出了两位，贵妃、妃位的娘娘，更是十多位。
那时候你们草原部族，在朝中是何等威风。后来因着地缘、风俗的原因，双方联姻减少，随之你们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一降再降。
现如今我在万岁爷跟前重提此事，万岁爷也应下了，怎么反倒你们不乐意了呢？”
裴松看着乌泰的眼睛，见他呆愣，故作生气道：“若王爷不愿意，我现在就去回明了万岁爷，把圣命收回便是了。
这样的恩宠，旁人自是求都求不得呢。不说满朝文武，就是宫里的太妃、太嫔娘娘们，也都千方百计在自己娘家找寻合适的人选呢。
这样一块乳酪放到你们面前，你们不知好歹，还要推出来，当真是好人做不得，好心被你当了驴肝肺。”
裴松抱怨一通，假意要走。
乌泰忙伸开双臂把人拦住，哈腰告饶，“裴四爷莫生气，我这不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嘛，并不是咱们不乐意，咱们求之不得呢，只是这恩宠来得太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乌泰告饶，给了裴松台阶。
裴松以退为进，顺着说道：“既是愿意，便早些张罗起来为好。”
“是是是，那定是自然。只是，咱们也不知万岁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还求裴四爷给透露一二，咱们也好依样画葫芦，照着去找。”
裴松冲乌泰勾勾手指，乌泰忙凑上前去，裴松附在他耳朵上，低语片刻。
“大致性子便是如此，容貌、身材嘛，定然是越漂亮越好。咱们都是男人，中意什么样的，自然心里也有数，对不对？”
裴松抬手从上到下比了个葫芦，冲乌泰眨眨眼。
两个男人邪恶地，嘿嘿乐了起来。
“既是如此，那我这就命人安排”
乌泰应下。
裴松定然也不会忘了苏日力格，上前两步，抱拳道：“世子爷刚才可听清了？”
苏日力格乃是佛子还俗，虽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却也因为那些话里的内容，而觉得低俗不堪。
他点头胡乱应下。
“万岁爷选后，此番事情重大，优先从你们两个部族里选拔，若不得后位，定然也会落得贵妃的头衔。还望世子爷早些传了消息回去，让老王爷提早预备起来为好。”
苏日力格点了点头。
安排交代完，裴松抬手冲二人道别，快步出了西华门，赶回裴府去了。
乌泰和苏日力格瞧着他的背影，慢慢从呆愣中缓过神来。
先前乌泰拿乔，自认为手中握了兵权，便可拿捏住新帝，顺道和苏正春一伙谈条件。
价高者得，是乌泰秉持的原则。
可现在形势变了，若新帝有意拉拢，从他们部族里头选后，这样的荣宠自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乌泰心头一突，自以为的胜券在握，被裴松一招化解。
现如今，他没了拿乔的资本，反倒不得不上赶子去争取这份荣宠。
裴四爷见招拆招，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