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刑部尚书，除非皇帝特许，否则就是在皇帝面前违抗国法祖制。
金濂说完之后，没有人附和。
大家都在等皇帝的反应，好判断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明的至尊，就是大明的天。
天威虽然不显，但不是没有。
朱祁钰扫视群臣，淡淡地说：“孔子之道，博大精深，与天地同存；拥有天下的人无不虔诚祭祀；朕作为天下之主，期望大明的教化能够弘扬先圣之道；然而，孔家不修德行，罪孽深重，剥夺衍圣公的职位，首恶之人全部依法处决！”
孔子在那个时代，是个思想家、教育家，也是个实干家。
他的贡献不会因为后人理解错了就消失。
历史唯物主义者也承认他在历史上的地位，不能随便否定。
“抄了孔家的宅子，改成学堂，孔庙还是照旧保留，以后孔家的人不能再进孔林。”
朱祁钰并不是个偏激的人，说完这话后，大臣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孔子不是衍圣公，就像儒教不等于儒家。
圣师教派是唐朝时建立的，那时候孔子坟前的草已经不知道被割了多少次。
“臣，遵从皇上的旨意。”
只要孔子还是孔子，他对士人的影响就不会像要把他拉下神坛那样严重。
有了方向，接下来就好办了。
圣人只惩罚主犯，砍头是必须的。
孔家和方孝孺不一样。
如果说杀方孝孺，天下读书人都会断绝。
但如果杀了孔家，满朝文官，每一个都在十族名单里，都是他们的门生故吏。
那才是真让天下读书人都断绝。
心里的石头落地后，朱祁钰也没再在这事上纠缠。
从石亨那里得到的消息，他这次恐怕要赚大了，财富多得数不清。
庞大的孔家，几千年来积累的财富。
这时，一个御史站出来，双膝重重跪下，声音很大。
“陛下，山东学子，绝对没有二心！天地可以作证！”
你方唱罢我登场，山东的科举名额是个大蛋糕。圣人虽然之前透露过要取消山东名额的意思，但正式文件还没下来。作为山东出身的御史，当然要为家乡做点事情。
不然，再过几年，朝廷里就没有山东的代表了，到时候山东只能任人宰割。
“朕不是鲁莽，也不是无理，回班吧。”
朱祁钰挥手示意，那御史重重磕了个头，然后退回到人群里。
作为臣子，不能要求皇帝做出什么保证，他没有这个资格。
但听到皇帝的话，御史也安心了不少。
一直以来树立的形象，让君臣之间已经有了些默契。
所谓的代价，是加在那些首恶身上，一种“枪打出头鸟”的做法。
无辜的人自然不会被牵连。
但所谓无辜，要看从哪个角度看。
在山东士人看来，这已经够了，那些参与人和孔家，就当作是付出的代价吧。
朝政不止有孔家案，其他地方的民生问题还有很多需要讨论处理。
所以整个朝会一直开到下午才宣布散朝。
这只是朝堂上的事，民间还不知道，一大早的时间，一个所谓的千年世家就要从历史上消失了。
湖广武冈，岷王府。
七十多岁的朱楩没能安享晚年。
现在，王府前跪着的是四子朱徽煠，他是广通王，平时总爱往王府里跑。
这次却让年迈的岷王亲自出面了。
原因就是二儿子朱徽煣和大儿子朱徽焲之间的争执。
这种家里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并不少见。
早在宣德初年，岷世子朱徽焲就诬陷弟弟、当时还是镇南王的朱徽煣诽谤皇帝。朱瞻基正乐得看到他们兄弟不和，于是就把岷世子废了，改立朱徽煣为世子。
这就是所谓的算计，也就是一种权衡之道。
这让本来就处境艰难的岷王一脉更加雪上加霜。
其实，原本岷王应该被分封到陕西岷州，为什么最后出现在湖广武冈呢？这还得从云南的沐家说起。
朱元璋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云南地势重要，必须派一个亲王去镇守，所以就近安排，就把岷王调过去了。
那时候云南刚被拿下，如果岷王有能力、有手段，那云南的王位就不一定是沐家的了。
建文年间，虽然他不太削藩，但偏偏喜欢动刀子，听西平侯沐晟告状，直接把岷王贬到漳州去了。
没了岷王的牵制，沐家在云南越来越嚣张。
朱棣登基后当然明白这样不行，又把岷王调回云南，继续牵制沐家。
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指望岷王能有多大作为，只要能在云南站稳脚跟，不让云南太脱离朝廷控制就行。
但事情总是不如人意，每当皇帝去世，他的子孙往往就会做出一些退让。朱高炽彻底放弃了让岷王在云南牵制沐家的打算，于是就把岷王迁到了湖广武冈。
很明显，本来岷王一脉应该对付的对手就在旁边，可他们自己却陷入内部争斗。
眼看着岷王年纪越来越大，长子和次子就开始明争暗斗。
后来次子赢了，其他几个儿子也开始蠢蠢欲动。
正统十四年，两人擅自闯进王府，打开内库和外库，拿走了金银、绸缎、文书以及侍奉太监的财物。
八月，广通王和阳宗王觉得土木堡之变是个机会，又想偷偷离开封地进京喊冤，这也是为什么岷王会出面，承认朱祁钰当皇帝的合法性。
毕竟，就算是个郡王，私自离开封地，也是死罪。
现在，躺在椅子上的岷王朱楩，看着跪在地上的广通王朱徽煠，想骂也提不起力气了。
“杀了段有洪和于利宾吧，现在皇上可能不会追究。”
王骥带兵进入湖广，一路势不可挡，打散了苗人，把他们赶进了山里。
而朱楩提到的段有洪，是个会搞邪门歪道的人，会跳神算命，他给朱徽煠推荐了于利宾，一个退休的都事。
两个人联手，说朱徽煠有异相，将来能当皇帝，结果朱徽煠就飘了。
可是，当得意忘形的广通王听说衍圣公被废，一下子从云端跌回了地面。
九天之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大凶险！
在外面争斗中，岷王这一支从来就没赢过，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现在朱楩这个皇叔祖还活着，靠着年纪大，岷王早就被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父……父王，不，还有事！伊王曾经找过我，让我给他提供苗女，后来我才明白，可能是和孔家勾结倭寇有关。”
朱徽煠再笨，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瞒下去了。
砰！
听完后，朱楩顿时火冒三丈，枯瘦的手重重拍在躺椅的扶手上，瞪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气得几乎要晕过去。
“徽焟有没有参与？”
过了好久，朱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朱徽煠点点头。
“去把徽煣和徽焲叫来。”
朱楩挥手让下人去传话。
现在的朱徽煣，不仅是镇南王，还是岷世子；而朱徽焲，则是个被废的世子，现在被关在王府里。
没过多久，长子和次子都来了，两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四哥不该封你为镇南王。”
看着次子朱徽煣，岷王朱楩开口说道：“岷王从来没真正镇守过南疆，徽煣，你现在是世子了，愿意去南疆吗？”
镇守南疆，是父皇对他的期望，也是岷王一脉本该承担的责任。
朱徽煣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原本只是等着继承爵位，没想到今天父王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可不是小事，南疆有沐家，早就在那里扎下了根。
他有点不愿意，毕竟父王没做到的事，凭什么让自己来做？
抬头看向父王，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坚定。
见朱徽煣一直不说话，朱楩叹了口气：“父皇让我进云南，四哥也让我进云南，我不争，怕皇上的心思。如果圣上能守住江山还好，可大皇帝和太祖四哥一样，你要是不去南疆，那也保不住富贵。”
皇帝之间差别很大，现在圣上连孔家都敢动，王骥去南疆，恐怕不只是平定苗乱那么简单。
人的精力有限，朱楩管不了朱祁钰和朱祁镇之间的争斗，但自己的儿子有难，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沉默，还是沉默。如果朱楩还年轻，朱徽煣或许还会鼓起勇气。
从岷州到云南，从云南到漳州，又从漳州回到云南，最后来到现在的武冈。
再多的心性，一路颠沛流离也早就被磨光了。
岷王的子孙们都没说话，毕竟镇守南疆，真的很难。
沐家根本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再出现一个王爷。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亲王在心中，本身就处于一种天然的弱势地位。
尤其是在朱棣通过靖难之役成功之后，藩王们也开始觉得，朝廷一直在防着他们，不如安心赚点钱算了。
这赚钱的结果，也就在藩王中算是普通水平了。
朱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亲自写封信认罪，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都要如实告诉我。”
下定决心后，朱楩打算用自己最后的面子，换取儿子们的性命。
毕竟他还是藩王，皇帝应该会给他这个即将死去的老藩王一点面子吧。
随着朱徽煠一脸为难地讲述，岷王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连带他也开始埋怨远在洛阳的伊王。
不管眼前的儿子有没有隐瞒什么，但若不是那个伊王，他的儿子顶多也就是不成器罢了。
藩王私下往来，已经是大忌，幸运的是，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和伊王接触，只是为了赚钱。
在岷王看来，皮肉生意并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孔氏没有勾结外国，只是单纯地贩卖人口，这些阶层的人最多也就批评几句而已。
金濂说完之后，没有人附和。
大家都在等皇帝的反应，好判断接下来该怎么做。
大明的至尊，就是大明的天。
天威虽然不显，但不是没有。
朱祁钰扫视群臣，淡淡地说：“孔子之道，博大精深，与天地同存；拥有天下的人无不虔诚祭祀；朕作为天下之主，期望大明的教化能够弘扬先圣之道；然而，孔家不修德行，罪孽深重，剥夺衍圣公的职位，首恶之人全部依法处决！”
孔子在那个时代，是个思想家、教育家，也是个实干家。
他的贡献不会因为后人理解错了就消失。
历史唯物主义者也承认他在历史上的地位，不能随便否定。
“抄了孔家的宅子，改成学堂，孔庙还是照旧保留，以后孔家的人不能再进孔林。”
朱祁钰并不是个偏激的人，说完这话后，大臣们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孔子不是衍圣公，就像儒教不等于儒家。
圣师教派是唐朝时建立的，那时候孔子坟前的草已经不知道被割了多少次。
“臣，遵从皇上的旨意。”
只要孔子还是孔子，他对士人的影响就不会像要把他拉下神坛那样严重。
有了方向，接下来就好办了。
圣人只惩罚主犯，砍头是必须的。
孔家和方孝孺不一样。
如果说杀方孝孺，天下读书人都会断绝。
但如果杀了孔家，满朝文官，每一个都在十族名单里，都是他们的门生故吏。
那才是真让天下读书人都断绝。
心里的石头落地后，朱祁钰也没再在这事上纠缠。
从石亨那里得到的消息，他这次恐怕要赚大了，财富多得数不清。
庞大的孔家，几千年来积累的财富。
这时，一个御史站出来，双膝重重跪下，声音很大。
“陛下，山东学子，绝对没有二心！天地可以作证！”
你方唱罢我登场，山东的科举名额是个大蛋糕。圣人虽然之前透露过要取消山东名额的意思，但正式文件还没下来。作为山东出身的御史，当然要为家乡做点事情。
不然，再过几年，朝廷里就没有山东的代表了，到时候山东只能任人宰割。
“朕不是鲁莽，也不是无理，回班吧。”
朱祁钰挥手示意，那御史重重磕了个头，然后退回到人群里。
作为臣子，不能要求皇帝做出什么保证，他没有这个资格。
但听到皇帝的话，御史也安心了不少。
一直以来树立的形象，让君臣之间已经有了些默契。
所谓的代价，是加在那些首恶身上，一种“枪打出头鸟”的做法。
无辜的人自然不会被牵连。
但所谓无辜，要看从哪个角度看。
在山东士人看来，这已经够了，那些参与人和孔家，就当作是付出的代价吧。
朝政不止有孔家案，其他地方的民生问题还有很多需要讨论处理。
所以整个朝会一直开到下午才宣布散朝。
这只是朝堂上的事，民间还不知道，一大早的时间，一个所谓的千年世家就要从历史上消失了。
湖广武冈，岷王府。
七十多岁的朱楩没能安享晚年。
现在，王府前跪着的是四子朱徽煠，他是广通王，平时总爱往王府里跑。
这次却让年迈的岷王亲自出面了。
原因就是二儿子朱徽煣和大儿子朱徽焲之间的争执。
这种家里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并不少见。
早在宣德初年，岷世子朱徽焲就诬陷弟弟、当时还是镇南王的朱徽煣诽谤皇帝。朱瞻基正乐得看到他们兄弟不和，于是就把岷世子废了，改立朱徽煣为世子。
这就是所谓的算计，也就是一种权衡之道。
这让本来就处境艰难的岷王一脉更加雪上加霜。
其实，原本岷王应该被分封到陕西岷州，为什么最后出现在湖广武冈呢？这还得从云南的沐家说起。
朱元璋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云南地势重要，必须派一个亲王去镇守，所以就近安排，就把岷王调过去了。
那时候云南刚被拿下，如果岷王有能力、有手段，那云南的王位就不一定是沐家的了。
建文年间，虽然他不太削藩，但偏偏喜欢动刀子，听西平侯沐晟告状，直接把岷王贬到漳州去了。
没了岷王的牵制，沐家在云南越来越嚣张。
朱棣登基后当然明白这样不行，又把岷王调回云南，继续牵制沐家。
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指望岷王能有多大作为，只要能在云南站稳脚跟，不让云南太脱离朝廷控制就行。
但事情总是不如人意，每当皇帝去世，他的子孙往往就会做出一些退让。朱高炽彻底放弃了让岷王在云南牵制沐家的打算，于是就把岷王迁到了湖广武冈。
很明显，本来岷王一脉应该对付的对手就在旁边，可他们自己却陷入内部争斗。
眼看着岷王年纪越来越大，长子和次子就开始明争暗斗。
后来次子赢了，其他几个儿子也开始蠢蠢欲动。
正统十四年，两人擅自闯进王府，打开内库和外库，拿走了金银、绸缎、文书以及侍奉太监的财物。
八月，广通王和阳宗王觉得土木堡之变是个机会，又想偷偷离开封地进京喊冤，这也是为什么岷王会出面，承认朱祁钰当皇帝的合法性。
毕竟，就算是个郡王，私自离开封地，也是死罪。
现在，躺在椅子上的岷王朱楩，看着跪在地上的广通王朱徽煠，想骂也提不起力气了。
“杀了段有洪和于利宾吧，现在皇上可能不会追究。”
王骥带兵进入湖广，一路势不可挡，打散了苗人，把他们赶进了山里。
而朱楩提到的段有洪，是个会搞邪门歪道的人，会跳神算命，他给朱徽煠推荐了于利宾，一个退休的都事。
两个人联手，说朱徽煠有异相，将来能当皇帝，结果朱徽煠就飘了。
可是，当得意忘形的广通王听说衍圣公被废，一下子从云端跌回了地面。
九天之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大凶险！
在外面争斗中，岷王这一支从来就没赢过，否则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现在朱楩这个皇叔祖还活着，靠着年纪大，岷王早就被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父……父王，不，还有事！伊王曾经找过我，让我给他提供苗女，后来我才明白，可能是和孔家勾结倭寇有关。”
朱徽煠再笨，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瞒下去了。
砰！
听完后，朱楩顿时火冒三丈，枯瘦的手重重拍在躺椅的扶手上，瞪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气得几乎要晕过去。
“徽焟有没有参与？”
过了好久，朱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朱徽煠点点头。
“去把徽煣和徽焲叫来。”
朱楩挥手让下人去传话。
现在的朱徽煣，不仅是镇南王，还是岷世子；而朱徽焲，则是个被废的世子，现在被关在王府里。
没过多久，长子和次子都来了，两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四哥不该封你为镇南王。”
看着次子朱徽煣，岷王朱楩开口说道：“岷王从来没真正镇守过南疆，徽煣，你现在是世子了，愿意去南疆吗？”
镇守南疆，是父皇对他的期望，也是岷王一脉本该承担的责任。
朱徽煣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原本只是等着继承爵位，没想到今天父王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可不是小事，南疆有沐家，早就在那里扎下了根。
他有点不愿意，毕竟父王没做到的事，凭什么让自己来做？
抬头看向父王，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坚定。
见朱徽煣一直不说话，朱楩叹了口气：“父皇让我进云南，四哥也让我进云南，我不争，怕皇上的心思。如果圣上能守住江山还好，可大皇帝和太祖四哥一样，你要是不去南疆，那也保不住富贵。”
皇帝之间差别很大，现在圣上连孔家都敢动，王骥去南疆，恐怕不只是平定苗乱那么简单。
人的精力有限，朱楩管不了朱祁钰和朱祁镇之间的争斗，但自己的儿子有难，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沉默，还是沉默。如果朱楩还年轻，朱徽煣或许还会鼓起勇气。
从岷州到云南，从云南到漳州，又从漳州回到云南，最后来到现在的武冈。
再多的心性，一路颠沛流离也早就被磨光了。
岷王的子孙们都没说话，毕竟镇守南疆，真的很难。
沐家根本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再出现一个王爷。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亲王在心中，本身就处于一种天然的弱势地位。
尤其是在朱棣通过靖难之役成功之后，藩王们也开始觉得，朝廷一直在防着他们，不如安心赚点钱算了。
这赚钱的结果，也就在藩王中算是普通水平了。
朱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亲自写封信认罪，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都要如实告诉我。”
下定决心后，朱楩打算用自己最后的面子，换取儿子们的性命。
毕竟他还是藩王，皇帝应该会给他这个即将死去的老藩王一点面子吧。
随着朱徽煠一脸为难地讲述，岷王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连带他也开始埋怨远在洛阳的伊王。
不管眼前的儿子有没有隐瞒什么，但若不是那个伊王，他的儿子顶多也就是不成器罢了。
藩王私下往来，已经是大忌，幸运的是，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和伊王接触，只是为了赚钱。
在岷王看来，皮肉生意并不是什么大事，要是孔氏没有勾结外国，只是单纯地贩卖人口，这些阶层的人最多也就批评几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