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难临头-《认亲被赶后,假千金带领全家暴富》

  舒南笙摇头:“不必了,眼下多事之秋,莫要节外生枝。”

  回到府中,舒南笙立即召集幕僚和暗卫统领,商讨东陵之事。

  夜深人静时,舒南笙独自坐在书房中,面前摊开着东陵地图和各方情报。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凝重的面容。

  月影端来参茶,轻声道:“公主,夜深了,该休息了。”

  舒南笙揉了揉太阳穴:“东陵使团就快到了,我必须在此之前摸清他们的真实意图。还有朝中那些主张和亲的大臣,他们的动机也值得怀疑。”

  月影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公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今日在街市上救驾的那位青衣男子,我后来派人暗中查探,发现他入住城南的悦来客栈,登记的名字是秦风。但根据我们的记录,江湖上并无这号人物。”

  舒南笙挑眉:“你怀疑他是?”

  “东陵细作?”月影压低声音,“或者,与那个新出现的天机阁有关。”

  舒南笙沉思片刻,忽然想起日间那男子与她对视时的眼神,那般清澈,不像是坏人。

  “继续监视,但不要打草惊蛇。”舒南笙吩咐道,“若他真是东陵细作,必会有所行动。若不是,或许能为我们所用。”

  月影领命退下。

  ……

  翌日。

  马车轮子压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舒南笙指尖挑着车帘,目光扫过燕京街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不对劲。

  昔日繁华的长街如今冷清得吓人。

  几家店铺虽然还开着门,但门口不见往来的顾客,只有伙计无聊地靠在门框上打盹。

  街角的茶楼里,说书先生的声音有气无力地飘出来,底下稀稀拉拉坐着几个老人,完全没有从前的热闹。

  “停车。”舒南笙轻声吩咐。

  马车缓缓停下,她探出头去,仔细观察着这条她再熟悉不过的街道。

  三年前,她离开燕京时,这条路两旁站满了送行的百姓,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如今却像是换了个人间。

  “公主,怎么了?”贴身侍女芷荷轻声问道,也跟着向外张望。

  舒南笙的目光落在远处城墙下的一队士兵身上。那些人穿着她不曾见过的戎装,盔甲的样式陌生,步伐整齐。

  “那些是什么人?”她问道。

  车夫老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压低声音回答:“回公主,那是东陵来的守军。两个月前到的,说是来协助维护京城治安。”

  “东陵守军?”舒南笙心头一紧,“我西魏何时需要东陵人来维护治安了?”

  老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公主离京这三年,燕京变化不小。咱们还是先去皇宫吧,陛下和皇后娘娘想必已经等急了。”

  舒南笙点点头,放下车帘,心中却泛起一阵不安。

  她回想起一路上进入西魏境内后的种种异常。

  马车继续前行,越靠近皇宫,街道上的士兵越多,而且大多穿着东陵样式的军服。

  舒南笙注意到,这些士兵不仅数量多,装备也精良,完全不简单。

  “芷荷,我离京这三年,朝廷可有什么大事发生?”舒南笙故作随意地问道,不想让侍女看出自己的担忧。

  芷荷低头整理着衣角:“朝中大事,奴婢哪里懂得。只是听说东陵的使团来得比往年频繁些,半年前还来了位东陵王爷,说是要商讨什么盟约。”

  舒南笙不再多问,心中却已明白几分。

  东陵近年来国力大增,对周边国家虎视眈眈,这次派兵入驻燕京,绝非好事。

  马车终于抵达皇宫南门,舒南笙却惊讶地发现,这里把守的竟然也是东陵士兵。

  一位身着东陵将领服饰的中年男子上前拦住了马车。

  “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那将领语气生硬,甚至没有询问车内人的身份。

  车夫老陈连忙解释:“将军,这是临川公主的车驾,公主回宫省亲,是得了陛下特许的。”

  将领冷笑一声:“什么临川公主?我没接到任何通知。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舒南笙心头火起,正要开口,却听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肆!临川公主的车驾也敢阻拦?”

  车帘被轻轻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舒南笙眼前,是宫中的老太监福安,自小看着她长大。

  三年不见,福安苍老了许多,额头上添了几道皱纹。

  “福公公。”舒南笙微微一笑。

  福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转身对那东陵将领说:“拓跋将军,这位确实是临川公主,陛下早有旨意,公主回宫不必通传。”

  被称为拓跋将军的东陵将领上下打量了舒南笙一番,这才不情愿地挥挥手,示意士兵放行。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舒南笙注意到福安没有像往常一样随车步行,而是快步走在前面,似乎急着带他们离开。

  “福公公,宫中为何有这么多东陵守军?”舒南笙压低声音问道。

  福安面色凝重,左右看了看,才低声回答:“公主有所不知,东陵以协助防御西疆为名,三个月前派兵入驻燕京。起初只有两千人,如今已加到了五千多,连皇宫守卫都被他们接管了大半。”

  舒南笙心中一惊:“父皇怎能允许?”

  福安长叹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公主见了陛下自然明白。老奴不便多言。”

  马车在第二道宫门前停下,这里终于见到了熟悉的西魏侍卫服饰,舒南笙稍稍安心。

  她下了车,在福安的引领下向父皇的寝宫走去。

  一路上的宫人见到她,都匆忙行礼,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躲闪。

  舒南笙越发觉得奇怪,这些宫人似乎不是高兴她回来,而是害怕和紧张?

  到达寝宫外头,福安让芷荷和其他随从在外等候,只带舒南笙一人入内。

  “公主,陛下近来龙体欠安,说话可能有些含糊。您多担待些。”进门前,福安低声提醒道。

  舒南笙点点头,心中却更加疑惑。

  父皇今年不过五十出头,一向身体硬朗,怎会突然龙体欠安?

  寝宫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帘幕低垂,光线昏暗。

  舒南笙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龙床上那个瘦削的身影。

  “父皇?”她轻声唤道,几乎认不出那个西魏皇帝。

  床上的人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看了她好久,才渐渐有了神采:“笙儿?是笙儿回来了?”

  舒南笙快步上前,跪在床边,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上来:“父皇,您这是怎么了?生病为何不传太医好好诊治?”

  皇帝勉强笑了笑,抬手抚摸着舒南笙的头发:“老了,身子不中用了。你能回来看看父皇,父皇很高兴。”

  二人说了会儿家常,舒南笙注意到父皇说话时常有停顿,眼神不时飘向门口的内侍。

  那是一个面生的太监,低眉顺目,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父皇,宫中的东陵士兵是怎么回事?”舒南笙终于忍不住问道。

  皇帝脸色微变,瞥了一眼门口的太监,咳嗽了几声:“这个……东陵是友邦,派兵是来帮助我们的。边关不稳,有他们在,燕京安全些。”

  “可他们连皇宫守卫都接管了,这成何体统?”舒南笙不解。

  “笙儿,这些事你不必操心。”皇帝突然语气强硬起来,“西魏的事,自有父皇和朝臣们处置。”

  舒南笙怔住了,父皇从未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皇帝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软下声音:“你一路劳顿,先去歇息吧。晚上有接风宴,咱们再好好说话。”

  舒南笙知道再多问也无益,只好行礼告退。

  福安送她到门口,低声道:“公主的长春宫已经打扫干净,一切如故。”

  走出寝宫,舒南笙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不安。

  芷荷和其他随从迎了上来,一行人向长春宫走去。

  途经御花园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舒南笙转头望去,只见一队东陵骑兵纵马在宫中驰骋,丝毫不顾宫中的规矩。

  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马术极为精湛。

  那将领看到舒南笙一行人,突然勒马停下,目光直直落在舒南笙身上。

  “这位是?”他问身后的东陵士兵,语气轻佻。

  一名士兵上前低声说了几句,那将领顿时眼睛一亮,翻身下马,大步向舒南笙走来。

  “原来是临川公主殿下,失敬失敬。”他行了个礼,目光却毫不避讳地在舒南笙身上流转,“在下东陵三皇子拓跋弘,久闻公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舒南笙心中不悦,面上却保持平静:“原来是三殿下。宫中驰马,似乎不太合规矩。”

  拓跋弘哈哈大笑:“规矩是人定的。再说,如今燕京的规矩,也该改改了。”

  这话中的傲慢让舒南笙皱眉,但她知道不宜与对方冲突,只是淡淡说:“本宫一路劳顿,需要休息,告辞。”

  拓跋弘却伸手拦住去路:“公主何必急着走?今晚的接风宴,本王也会出席。不如现在就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带公主逛逛这御花园?说来可笑,公主在这宫中长大,怕是还没被东陵皇子陪同游览过吧?”

  舒南笙正要拒绝,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主殿下旅途劳顿,需要休息。三殿下的好意,还是改日再领吧。”

  舒南笙回头,看到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年轻男子站在不远处。

  那人面容清秀,气质儒雅,正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如今的礼部侍郎顾长安。

  拓跋弘脸色一沉:“顾大人,本王与公主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顾长安不卑不亢地行礼:“下官不敢。只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接公主去长春宫休息。娘娘特意嘱咐,公主一路辛苦,需好生休养,不便见客。”

  听到是皇后的命令,拓跋弘虽有不甘,也不好再阻拦,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本王今晚宴会上再与公主详谈。”

  说罢转身上马,带着士兵扬长而去。

  舒南笙松了口气,向顾长安点头致谢:“多谢顾大人解围。”

  顾长安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情绪,最终只是轻声道:“公主请随我来。”

  二人并肩向长春宫走去,芷荷和其他随从识趣地跟在后面,保持一定距离。

  “长安哥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离开东陵人的视线,舒南笙立刻急切地问。

  小时候她总是这么称呼顾长安,如今情急之下,又脱口而出。

  顾长安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眼神柔和了许多,但随即又凝重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主先安顿下来,晚些时候我再找机会详谈。”

  舒南笙心急如焚,却也知道宫中耳目众多,只得点头应下。

  到达长春宫,果然一切如故。

  连她最喜欢的琴还摆在老地方,一尘不染,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顾长安屏退左右,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说:“公主,西魏大难临头了。”

  舒南笙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东陵以协助防御为名,实际已经控制了燕京。朝中大臣稍有异议,就会身亡。陛下半年前突发重病,实际上是被下了毒,如今性命堪忧,朝政已被东陵掌控。”

  舒南笙震惊不已:“朝中大臣就任由东陵胡作非为?”

  顾长安苦笑:“兵权已被东陵暗中接管,几位试图反抗的将军都已暴病而亡。现在朝中分为两派,一派投靠东陵,一派明哲保身。真正还想救的人,已经不多了。”

  “母后呢?她为何不阻止这一切?”

  “皇后娘娘被软禁在慈宁宫,东陵以陛下性命相要挟,娘娘不敢轻举妄动。”顾长安叹了口气,“公主此次回宫省亲,实际上也是东陵的要求。他们想通过你,与西魏达成某种协议。”

  舒南笙恍然大悟,难怪东陵那么痛快就同意她回西魏国,原来早有预谋。

  “今晚的宴会,东陵大皇子拓跋锋也会出席。他是东陵在燕京的实际掌控者,公主千万小心应对。”顾长安叮嘱道。

  舒南笙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是怀着喜悦回国,没想到竟卷入这样的局面。

  顾长安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笙儿,燕京已不是昔日的燕京,宫中危机四伏。你……务必小心。”

  一声“笙儿”,让舒南笙眼眶发热。她轻声道:“你放心,我已不是三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