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庙堂暗影-《镜影墨痕》

  子时的城隍庙废墟,浸泡在冰冷的月光里。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投下扭曲的阴影。野草疯长,淹没了昔日的香火路径,只有风声穿过破损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陈墨独自一人,立于废墟中央那片相对完整的青石广场上。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物,狼毫笔贴身藏好,气息内敛,感知却如同张开的雷达,仔细扫描着周围的每一寸空间。月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长,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苏清影并未跟随进入废墟,而是潜伏在远处一株高大的古树树冠中,借助特制的望远镜和高敏度声音接收器,远远监控着广场上的动静。她的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紫光,随时准备发动念力支援或制造混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定的子时已到,但老烟斗并未出现。

  陈墨并不急躁,耐心等待着。他知道,这种会面,对方必然极度谨慎。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阵极轻微的、仿佛风吹落叶的窸窣声从身后传来。陈墨没有立刻回头,而是通过地面的震动和空气的流动感知到来者的方位和体重——是个身形瘦削的人。

  “你来了。”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很久未曾说话的声音响起。

  陈墨缓缓转身。月光下,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身形佝偻、脸上布满深深皱纹的老者。他头发灰白,胡乱束着,眼神却异常清澈明亮,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小灯,正静静地打量着陈墨。他手中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竹杖,杖头却隐约雕刻着一个被磨得光滑的葫芦图案。

  “老烟斗?”陈墨平静开口,同时暗中运转念力,指尖在袖中勾勒出那个正位的、缠绕藤蔓的葫芦印记。一丝微不可查的翠绿色藤蔓虚影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看到这藤蔓虚影,老者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丝戒备。“是我。你可以叫我……守拙。”

  他声音依旧沙哑,但少了几分刻意伪装的生涩。“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你既然能激发‘源葫印记’,便是得了‘守序’一脉的认可。看来,《洞天寻踪》没有送错人。”

  “守序一脉?对应的是‘使者’背后的‘倒悬葫芦’,也就是‘破序’一脉?”陈墨立刻抓住关键。

  守拙老者(老烟斗)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古老传承,‘守序’与‘破序’,本是同源,皆源于对‘念’之本源的探索。然‘破序’一脉渐入歧途,认为唯有极致的混乱与毁灭,方能打破现有规则,抵达终极,甚至……不惜引‘外道’(指‘玄’)之力为己用,实乃与虎谋皮!”

  他的语气带着痛心与愤怒。

  “‘玄’究竟是什么?‘破序’一脉与它到底是什么关系?”陈墨问出核心问题。

  守拙老者抬头望向残缺的庙宇飞檐,仿佛在回忆悠久的往事:“‘玄’……非此界之物。乃是一缕自‘归墟’裂隙中渗入的、代表终极寂灭的意志碎片。它无形无质,唯能依附于强烈的‘念’而存在,并以吞噬万念、重归虚无为本能。”

  “‘破序’一脉的某些先辈,在探索力量极致时,意外接触并试图掌控这缕‘外道’之力,认为可借其寂灭特性‘破而后立’。殊不知,反被其侵蚀心智,沦为爪牙。如今,‘破序’一脉的核心,已基本被‘玄’所控,那些‘使者’,不过是承载其力量的容器和傀儡。”

  陈墨心中震撼,这与他和苏清影的推测基本吻合,但更加具体和骇人。“它们四处散播‘念力瘟疫’,进行各种‘配方’实验,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守拙老者冷笑一声,笑容里却满是苍凉,“‘玄’的目的,自然是吞噬此界,完成它的‘归一’。而‘破序’一脉那些疯子的目的……据我们探查,他们似乎妄想利用‘玄’的力量,重构此界法则,建立一个由他们绝对掌控的、符合他们扭曲理念的‘新秩序’!那些实验,既是为了寻找最高效的毁灭手段,也是为了测试不同‘念力’在‘玄’影响下的融合与变异规律,为他们那疯狂的‘创世’计划积累数据!”

  重构法则?创世?陈墨被这疯狂的计划震惊了。这远比单纯的破坏要可怕得多!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陈墨斩钉截铁。

  “单凭你们,不够。”守拙老者摇头,“‘守序’一脉如今势微,大多同道隐世不出,或已在与‘破序’的暗中争斗中陨落。老夫苟活至今,也只能凭借一些旧日关系网,提供些零星情报。真正要对抗‘破序’和‘玄’,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找到传说中的‘万象枢纽’。”

  “万象枢纽?”陈墨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那是‘守序’一脉古籍中记载的、能与‘水墨洞天’本源共鸣的至高信物,据说能调和天地万念,稳定乾坤。但早已失落千年,不知下落。”守拙老者叹了口气,“眼下,你们需万分小心。‘破序’一脉已知晓你们的存在,尤其是你身边那个女娃儿觉醒的‘太虚之力’,更是他们觊觎和忌惮的目标。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顿了顿,从怀中摸索出一块非金非木、刻满细密符文的黑色令牌,递给陈墨:“这是‘隐踪令’,能一定程度上干扰‘使者’的追踪。另外,下次若再遇到使用翠绿色念力之人,或许……可以尝试接触,但务必警惕。那人立场不明,但与‘守序’、‘破序’皆非一路。”

  翠绿色念力?是那个神秘收藏家!守拙老者也知道她?

  就在陈墨接过令牌,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守拙老者脸色陡然一变,猛地转头望向废墟入口方向,低喝道:“不好!有‘净明宗’的酸臭味!还有……‘破序’的阴冷气!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快走!”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数道纯白色的剑光如同闪电般射入废墟,带着凛冽的净化之意,直指守拙老者!与此同时,另一股冰冷死寂的念力也从阴影中弥漫开来,封锁了退路!

  “守序余孽,果然在此!还有墨痕异端!今夜,便将尔等一并净化!”一个充满傲慢的厉喝声响起,正是净明宗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而那股冰冷的念力源头,虽然未见人影,但气息与海上的“使者”同源,显然是“破序”一脉的伏兵!

  会面暴露,陷入重围!

  危机骤临,三方势力在这荒废庙堂诡异交汇!

  净明宗的纯白剑光凌厉无匹,带着焚烧异端的决绝,率先杀到。而那隐于暗处的“破序”冰冷念力,则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而上,目标直指刚刚接过令牌的陈墨,意图明显——夺回令牌,并趁乱解决掉这个屡次坏事的墨痕传人!

  守拙老者(老烟斗)虽惊不乱,佝偻的身形骤然挺直了几分,手中竹杖猛地顿地!杖头葫芦印记微光一闪,一道柔和却坚韧的青色光晕扩散开来,并非硬抗剑光,而是如同流水般将其引偏、卸力,同时厉声对陈墨喝道:“快走!令牌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陈墨反应极快,在守拙出手的瞬间,他已将“隐踪令”贴身收好,狼毫笔跃入掌心!面对那袭来的冰冷念力,他不再保留,将在水墨洞天领悟的“太虚”之意融入笔锋,一笔划出!

  这一笔,看似缓慢,却仿佛划过了空间的褶皱。笔尖流淌出的不再是具象的光彩,而是一种包容一切的“空”与“无”!那冰冷的念力触碰到这片“太虚”领域,竟如同陷入泥沼,攻击的指向性被模糊,毁灭性的力量被那无尽的“空”所稀释、吸纳!

  “太虚之力?!果然是你!”暗处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冰冷意念波动,显然是认出了这曾在海上让他吃亏的力量特性!

  而另一边,净明宗三人也已冲入广场!为首的中年男子看到陈墨施展出的“太虚”之力,眼中忌惮之色更浓,但杀意也更盛:“异端邪法,竟已触及禁忌领域!更留你不得!”他手中白色长剑光芒大盛,化作一道匹练,直斩陈墨!另外两人则配合默契地攻向守拙老者,白色光焰与符文交织成网,企图将其困住。

  “你们的对手是我!”一声清冷的娇叱从庙门方向传来!苏清影紫影如电,及时杀到!她早已察觉不对,在埋伏者现身的瞬间便已动身支援。只见她双手结印,道道紫色念力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切入净明宗两人布下的光网节点,瞬间将其结构破坏!同时,她袖中滑出数张散发着宁静气息的淡黄色符箓,凌空激发,化作道道清心光环,笼罩向守拙老者,助他稳定心神,抵抗“破序”念力的无形侵蚀。

  场面瞬间陷入混战!

  陈墨独斗净明宗首领与暗处的“破序”伏击者。他将“太虚”之境的领悟发挥到极致,身形在方寸之地飘忽不定,狼毫笔时而化刚为柔,引偏白色剑光;时而化实为虚,让冰冷念力无处着力。他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攻击方式间穿梭,虽险象环生,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堪堪避开,并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他对“平衡”的理解在此刻展现出惊人效用,总能找到对方攻击节奏中的细微不谐之处加以利用。

  苏清影则与守拙老者联手对抗另外两名净明宗弟子。她的洞察力让她总能预判对方的攻击路线,紫念灵动刁钻,专破各种念力护盾和阵法节点。守拙老者的竹杖则蕴含一种古老的“生生不息”之意,防守绵密,每每在关键时刻以巧劲化解致命攻击。一老一少配合竟出乎意料地默契。

  然而,敌人毕竟有备而来,且实力不俗。净明宗功法霸道,对非纯白念力有天然压制;“破序”伏击者隐于暗处,攻击诡异阴毒,防不胜防。加之对方人数占优,陈墨三人渐渐被压制,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不能久战!”守拙老者喘息着低声道,“他们有后手!庙外还有埋伏!”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废墟四周突然亮起数点幽光,构成了一个简易的困阵,隔绝了内外气息!同时,更多的、穿着净明宗服饰和黑衣(疑似破序一脉)的身影出现在断墙残垣之上,拉满了弓弩(特制的、附魔的弩箭),瞄准了场中!

  形势急转直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一道快得超越视觉理解的翠绿色流光,如同凭空出现一般,无视了外围的困阵,直接切入战场中心!流光的目标并非任何一人,而是——陈墨怀中那枚刚刚得到的“隐踪令”!

  “嘻嘻,这令牌看着挺好玩,借我瞧瞧!”

  伴随着清脆戏谑的笑声,那道翠绿流光如同拥有生命般,绕着陈墨一转,他只觉得怀中一轻,“隐踪令”已然消失不见!而流光则毫不停留,在净明宗首领斩来的剑光和暗处射来的冰冷念刃上一触即走,借力反弹,瞬间又消失在夜空之中,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笑声。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令牌!”陈墨又惊又怒。

  净明宗首领和暗处的“破序”伏击者也同时一愣,攻击出现了瞬间的迟滞。令牌被神秘第三方夺走,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追!”暗处传来气急败坏的冰冷意念。

  但就在他们分神的这一刹那!

  “就是现在!走!”苏清影娇喝一声,早已准备好的数枚烟雾符箓同时炸开,浓郁呛人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这烟雾并非普通之物,其中混杂了干扰念力感知的特殊材料!

  同时,守拙老者竹杖猛地点向地面某处看似寻常的裂纹!裂纹下竟隐藏着一个微小的、早已布置好的短距离传送阵图!阵图瞬间激活,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

  “这边!”守拙老者一把拉住离他最近的苏清影,率先踏入阵图光芒中。

  陈墨反应极快,几乎是凭着本能,在烟雾和混乱中循着空间波动,紧随其后冲入光芒!

  “想跑?!净化之光!”净明宗首领怒吼一声,驱散部分烟雾,白色剑光悍然劈向传送光芒!

  “留下!”暗处的冰冷念力也化作一只巨掌抓来!

  轰隆!

  传送阵图在攻击下剧烈闪烁,最终勉强完成传送,但光芒明显紊乱了不少。陈墨在最后时刻感觉一股巨力撞在后背,喉头一甜,差点晕厥过去。

  烟雾散去,广场上只剩下暴怒的净明宗众人和一道从阴影中缓缓浮现、面色阴沉如水的黑袍身影(“破序”伏击者)。令牌被夺,目标逃脱,今晚的行动,可谓一败涂地。

  “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抢令牌的混蛋和守序余孽找出来!”黑袍身影的声音冰冷刺骨,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而此刻,陈墨、苏清影和守拙老者,已被随机传送到了城市边缘某个未知的角落,暂时脱离了险境,但代价是陈墨受伤,以及那至关重要的“隐踪令”落入了神秘“收藏家”之手。

  未来的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

  空间传送的眩晕感与后背遭受的重击剧痛交织在一起,陈墨几乎是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挣扎。当他再次恢复清明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却干净的木床上,身处一个光线昏暗、布满书架、弥漫着草药清香的小房间里。

  苏清影正坐在床边,手中捻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尖萦绕着淡淡的紫色念力,小心翼翼地刺入他后背的几处穴位。一股清凉中带着丝丝刺痛的感觉蔓延开来,有效地缓解了那股灼热的郁痛。守拙老者则在一旁的小火炉前煎着药,陶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药香正是来源于此。

  “你醒了?”苏清影察觉到他的动静,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凝重未消,“感觉怎么样?净明宗那一剑的剑气带着强烈的‘破邪’属性,和‘破序’的阴寒念力一起侵入了经络,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陈墨尝试运转了一下念力,立刻感到经络中传来滞涩和刺痛感,仿佛有细小的冰针和火焰在同时肆虐。他苦笑一声:“暂时死不了,但动手的话,实力恐怕要大打折扣。”他更关心的是现状,“这里是哪里?安全吗?”

  “这里是老夫的一处隐秘安全屋,位于老城区地下,通过废弃的防空洞改造而成,有阵法遮蔽气息,暂时是安全的。”守拙老者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过来,语气沉稳,“先把药喝了,固本培元,驱散异种念力。”

  陈墨没有犹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汁极苦,但入腹后便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与苏清影的银针疏导里应外合,效果显著。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陈墨诚恳道谢,随即脸色一沉,“只是……那‘隐踪令’……”

  “被那个戴面具的女娃儿抢走了。”守拙老者叹了口气,脸上皱纹似乎更深了,“此人行事莫测,实力高深,老夫也看不透她的跟脚。她两次出现,似乎都在有意搅局,但又并未真正站在‘破序’或‘净明宗’一边。”

  苏清影接口道:“她抢走令牌,或许并非为了帮助敌人,可能另有目的。但无论如何,令牌在她手中,总比被‘破序’或‘净明宗’得到要好。只是我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防护手段。”

  陈墨点了点头,虽然不甘,但也知道事已至此,懊恼无益。他更关心从守拙老者那里得到的情报。“前辈,您之前提到的‘万象枢纽’,究竟是什么?它真的能对抗‘玄’和‘破序’一脉吗?”

  守拙老者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万象枢纽’……据古老相传,并非一件实体的神器,而是一种状态,或者说,是一个坐标。”

  “状态?坐标?”陈墨和苏清影都露出疑惑之色。

  “是的。”守拙老者缓缓道,“它被描述为‘心念与洞天本源共鸣之极点,调和万法之原点’。通俗来讲,当一位‘墨痕’传承者的心境、念力以及对天地规则的理解,达到与‘水墨洞天’本源完美契合的境界时,他自身便可成为‘万象枢纽’。”

  “自身成为枢纽?”陈墨若有所思,回想起在万象台上那种与洞天本源初步连接的感觉。

  “成为‘万象枢纽’者,便能更深层次地调动洞天之力,其‘调和’之力将发生质变,不再局限于化解单一的念力冲突,而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乃至小幅修正现实世界的规则基础,从而从根本上遏制‘玄’的虚无侵蚀,打断‘破序’一脉重构法则的疯狂企图。”

  这番话让陈墨和苏清影心中巨震!影响现实规则?这几乎是神祇的权能了!

  “当然,这只是古籍记载的理想状态。”守拙老者话锋一转,语气沉重,“千年来,‘守序’一脉无人能达到此境界。甚至对如何达到,也仅有模糊的指引,谓之‘需历经万象洗礼,明心见性,直至无我无念,方能契入本源’。”

  他看向陈墨,眼神复杂:“你在万象台有所感悟,已属难得,尤其是触及了‘太虚’的边角,这或许是关键。但距离成为真正的‘枢纽’,还差得太远太远。那需要机缘,更需要难以想象的历练和悟性。”

  陈默然。他知道这条路必然艰难,但至少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那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苏清影问出了更现实的问题,“‘破序’一脉的计划仍在进行,净明宗偏激碍事,神秘收藏家立场不明。我们似乎很被动。”

  守拙老者沉吟片刻,道:“当下有几件事可以做。第一,养伤并提升实力,尤其是你,”他看向陈墨,“尝试将‘太虚’的感悟更深地融入你的‘调和’之中,这或许是对抗‘玄’之寂灭性的关键。第二,继续调查‘破序’一脉的据点和他们下一个实验目标,不能总是等他们出手。第三,”他顿了顿,“或许可以尝试……接触一下那个收藏家。”

  “接触她?”陈墨皱眉,“她抢了我们的令牌。”

  “但她两次出现,都间接帮我们化解了危局,至少是搅乱了敌人的计划。”守拙老者分析道,“她拿走令牌,或许是想引我们去找她?无论如何,她是一个巨大的变数,与其让她在暗处,不如设法摸清她的意图。当然,必须万分小心。”

  这个提议大胆而冒险,但并非没有道理。

  “我或许能通过能量残留,尝试追踪那枚令牌的微弱波动。”苏清影思索着说,“虽然希望渺茫,但值得一试。”

  计划初步拟定。陈墨需要时间疗伤和消化感悟;苏清影负责信息分析和追踪尝试;守拙老者则利用他残存的情报网,继续监视“破序”和净明宗的动向。

  小小的安全屋内,三人暂时达成了同盟。窗外(虽然并无真正的窗)是依旧危机四伏的城市,但一缕微光,似乎正从这地下深处悄然萌发。

  陈墨闭上眼,感受着体内药力与自身念力的交融,脑海中回荡着“万象枢纽”的描述。前路漫漫,强敌环伺,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愈发坚定。

  无论如何,必须阻止“玄”和那些疯子毁灭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