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殿下不礼佛,怎么夜夜爬我窗(11)-《病娇男主搞强制?她嫌弃,让我来》

  燕濯绪还来不及多想,身体就已经先脑子一步,冲到了屏风前。

  「她此刻不着一物。」

  燕濯绪脚步猛地顿住。

  扭头避视。

  攥着屏风边框的指骨,缓缓收紧。

  “大师!小姐歪在桶边,连气息都弱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沉璧声音焦急,听起来像是快哭了。

  性命攸关,终究胜过男女大防。

  燕濯绪闭了闭眼。

  掌心用劲,推开屏风。

  浓重涩苦的药气扑面而来。

  他抬眼。

  视线穿过朦胧白汽,落在那一方巨大的药桶中。

  她无力地倚靠在桶边,螓首微仰,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

  脸上还带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湿透的墨色长发,黏在她脸侧、颊边,又蜿蜒着,没入深褐色的药汁中。

  她肩膀瘦削,像一只脆弱的蝶,栖息在水边。

  水面之下,是一片被药汁遮掩的、影影绰绰的起伏轮廓,在水波微荡间若隐若现,惊心动魄。

  燕濯绪喉结猛地一滚。

  迅速避开视线,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

  可不过一瞬,对她的担忧就压倒了一切旖旎遐思。

  他疾步上前,俯身探向她颈侧。

  指尖触到一片滑腻微凉的肌肤,燕濯绪攥紧佛珠,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凝在脉息上。

  一切正常。

  想来,应当是泡得太久,暂时晕怔了。

  燕濯绪松了口气。

  收回手,视线落在旁边地上的凉水盆中。

  清透的水面上,荡着张白色的丝帕,上面绣着朵栀子花。

  是她的。

  “奴婢再去给小姐打盆凉水。”沉璧在屏风外说完,就匆匆往外走。

  等燕濯绪回过神,门已经被带上了。

  他默了瞬,将佛珠放在一旁地上,伸手拧了丝帕,直起身,帮沈知意一点点地,擦掉额上的薄汗。

  沈知意在昏涨中喟叹一声,不由自主地,将脸往他手边的凉帕上贴去。

  看起来,像是蹭向他掌心一般。

  燕濯绪动作顿住。

  眸色也变得晦暗。

  沈知意长睫颤了颤,掀开一隙眼帘,眸光虚虚落在他脸上。

  而后,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

  “你来啦……”红唇翕动,像是用尽了力气。

  她又闭上眼,将脸往他掌中贴去,“是来救我的么……?”

  她声音很轻,像是呓语。

  燕濯绪脸色陡然一沉。

  你?

  她又把他错认成了谁?

  叶景鸿?

  语气这般熟稔,还带着这么浓的依赖,是一直在等他?

  一股无名火倏地窜起,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涩意,堵在心口,闷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燕濯绪抿紧唇瓣,连周身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面无表情地抽回手。

  “你昏怔了。”

  沈知意却忽然抓住他的腕,不让他离开。

  “是啊……”她唇角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笑,瞧着脆弱又哀伤,“若不是昏怔了,怎会离你这么近,贴着你,靠着你,却不将我推开。”

  她推开他的指尖,隔着丝帕,将脸重新送入他掌中。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手很大,掌心整个覆住她的脸,指骨也穿入发丝,盖住她泛红的耳朵。

  燕濯绪蜷了蜷指尖,却被她牢牢抓握,不得动弹。

  他有些生气。

  拇指挪移,虎口掐住她的下颌,声音冷锐地逼问:“沈知意,看清楚,我是谁。”

  冰冷的嗓音裹着沉怒。

  誓要将她,从怅惘幻想中剥离而出,叫她清清楚楚地,只看着他一个人。

  沈知意睁开眼,看清他的脸,有些愣住了。

  “大师……”

  她像是终于意识到,现实与幻想的区别。

  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在他面前,是何等模样。

  她脸色又红了几分,咬唇,往浴桶中沉去,指尖也紧张地抓着桶壁。

  “您、您都看到了?”

  她什么都没穿。

  药水虽是深色的,却也不能完全阻隔视线。

  更何况,她实在白得晃眼……

  燕濯绪看到她害羞的反应,收回手,目不斜视地盯着屏风上挂着的、她的衣物,神色冷淡道:“皮囊而已,不必紧张。”

  垂在身侧的大掌,却缓缓收紧。

  想捻动佛珠,却发现掌心,只攥着她的那一方丝帕。

  他眼神黯了瞬。

  空气中,药香浓郁。

  他却能轻易地捕捉到她身上散发而出的,甜腻香气。

  燕濯绪莫名燥热,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他闭了闭眼,从衣袖中翻出一片紫苏叶,递到她唇边,“含着。”

  不容置疑的命令。

  沈知意呆呆张开唇。

  乖乖含住。

  眼神却困惑不解地望着他。

  燕濯绪看着她的眼神,下腹陡然窜起一股邪火,猛地退开半步。

  转过身,不再看她的脸。

  “紫苏叶有提神作用,你既已醒了,就坚持一会儿,我去唤沉璧进来。”

  再添一次热水,这第一次的药浴,就算成了。

  他匆匆离开。

  沈知意听到屏风被撞了下的声音,紧接着,是大门被拉开,和他冷声唤沉璧的声音。

  她眸光带笑,缓缓吐出紫苏叶。

  转头,看向一旁地上。

  自己的丝帕不翼而飞,水盆边,却静静躺着一串佛珠。

  她抬起半边身子,垂下胳膊,拾起那串佛珠,又重新坐回桶中。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

  她看到珠子上雕刻的梵文,颗颗摸过,又抬起手,将那珠串贴在颊边……

  极轻微地细声低语。

  “殿下,佛理经文,哪有权柄动人呢?”

  “我会让你,迷途知返……”

  *

  禅房。

  燕濯绪坐在蒲团上,死死盯着面前的丝帕。

  浸水的凉帕早已干透。

  可上面,仍然散发着一股甜腻的栀子花香。

  许是绣这栀子花的人有心,将丝线浸了花香,保其香气不散。

  也可能,是擦了她的汗……

  他闭上眼。

  指尖慢慢触上那块丝帕……

  那张沾着湿发和汗水的、眉心紧蹙的小脸,就这样清晰浮现在脑海中……

  他在无边的想象和回忆中,放肆大胆地,将视线沉落其上。

  从透着薄粉的眼皮、鼻尖、殷红水润的唇……

  一路往下,到达纤细脆弱的脖颈……

  蝶翼般的锁骨……

  而后,探入水下……

  笃笃笃——

  燕濯绪猛然回神!

  “谁?!”

  他脸色惨白,下意识将那手帕团起,塞进怀中。

  “大师,是我。”沈知意柔柔的声音在外响起,“您的佛珠,落在我那儿了,特来送还。”

  燕濯绪身躯一僵。

  起身开门。

  沈知意双手捧着佛珠,递到他跟前。

  “泡了药浴,又歇了会儿,我感觉身体好多了,特来谢谢大师。”

  她眉眼弯弯,笑容如水。

  燕濯绪抿了抿唇,伸手,拿走她掌上的佛珠。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指尖触到她的肌肤。

  燕濯绪下颌线绷紧,极快地收回手。

  他捻着佛珠,看着墙外的无垠月色,和她柔软无害的脸,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慌乱。

  大掌用劲,欲要关门。

  沈知意抵住门框,笑意盈盈,“大师有看到我的丝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