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亲自写曲-《在恋综当老六?一句泡面仙人全网暴火》

  台上

  一个穿白衣的女演员起舞。

  水袖翻飞,步履轻缓。

  她唱的是新编曲。

  《红雪》,词里藏血,调里含恨。

  锣鼓响起,由缓到急,像战鼓擂心。

  唱腔越来越沉,字字带压,却仍要喊出来。

  那声音穿夜风,刺进人心。

  她脸上面无表情,眼底却烧着火。

  是恨。

  是忍。

  是最后一点不肯低头的骨气。

  台下。

  那些披着军装的畜生忽然不笑了。

  酒杯停在半空,脸上的横肉僵住,眼里闪过一丝慌。

  他们扭曲的脸,像地狱爬出的鬼。

  就在这瞬间。

  台上那个角儿忽然抬袖,声音不高,却像裂帛。

  “点火。”

  下一秒。

  火焰腾起。

  整座戏院早被桐油浸透。

  火蛇顺着梁柱,幕布,地板爬开。

  噼啪爆响,浓烟滚滚,月光染成血色。

  出口被铁门死死封住,钉了木条。

  一丝缝都没有。

  鬼子惊叫着往后退,推搡踩踏,有人摔倒,再没站起来。

  可台上的唱腔没停,反而更烈。

  “俺曾见莺啼晓,花开早……”

  “谁知……”

  歌声一起,火焰已经攀上雕花戏台。

  吞没绣金的幕布,卷着那些曾被捧为至宝的戏服与道具。

  青砖裂开,焦黑蔓延。

  瓦片,一块块坠落,噼啪砸进火堆。

  烈焰腾空而起。

  热风扑面。

  那戏子在火光里慢慢跪下,手按胸口。

  唱完最后一句,然后端坐台心,闭眼微笑,任火舌舔上衣角。

  连同这出没人能再看第二遍的戏。

  一并烧尽。

  火熄后。

  只剩残梁断柱。

  没人记得他姓什么,也没人说得清。

  那一晚,他到底是唱给谁听的。

  ……

  周轩合上文档,胸口发堵,眼底发热。

  他盯着窗外。

  忽然,一段旋律浮上来。

  不响,却清晰。

  他起身,打开新文档。

  “乱世浮萍……”

  他写得极慢,又极快。

  屏前的光映在脸上,眉头没松过。

  张天韵悄声凑过来,顺着歌词往下读,越看越静。

  最后整个人僵住。

  “你写新歌了?”

  张天韵盯着屏幕。

  几句词,竟把她拽进一个烽火连天的旧世。

  有屈辱。

  有不甘。

  有卑微之人挺直脊梁的声响。

  那些字不喊不叫,却扎得人心口发颤。

  张天韵缓了缓,嗓音发紧。

  “这歌哪来的?”

  周轩没回头。

  “那个剧本。讲抗战时,名伶火烧戏楼的事。”

  “你是说,那人最后点火,把自己和台子一起烧了?”

  “嗯。”

  “所以,你不想唱《天地龙鳞》了?”

  周轩摇头。

  “太远。”

  “那歌是钟鼓,气势够,但不够近。”

  “这个故事是个唱戏的,不是将军,不是领袖。”

  “他被人骂戏子无情,可偏偏是他在最后一刻,点了火。”

  张天韵盯着他。

  “我们接这活,图的是曝光,是热度。”

  “你倒好,开始较真了?”

  周轩笑了下。

  “真东西,才有热度。”

  “他们请我们上凤凰台,咱不能光想着赚流量。”

  “既然演这出戏,就得让它站得住。”

  张天韵没再说话。

  站了一会,点头。

  “行,文案和对接我来。你把歌写完。”

  “谢了。”

  周轩转回头,继续敲字。

  《赤伶》不一样。

  它唱的不是万众瞩目的英雄。

  是一个名字都没留下的角儿。

  会踩跷走台步,一嗓子下去,满堂彩。

  可兵来了,他照样得低头,差役抽他耳光,他也只能笑着谢赏。

  国破那年,他本可走。

  可他没走。

  鼓板一响,水袖翻飞。

  他不逃,不躲,把最后一句唱完。

  然后,静静坐下,看着火漫上来。

  不是不知道怕。

  是比谁都怕。

  可他知道,有些事,比命还重。

  戏子无情?

  他们比谁都懂情。

  台上唱忠孝节义,台下,也能做到。

  那晚的火,烧的不止一座戏楼。

  烧的是麻木,是屈服。

  是“不过是个唱戏的”这种轻贱。

  周轩停下手指,望着最后一句。

  “台下人,走过,谁还记得我。台下人,心走尽,可还爱着我?”

  他没再改。

  正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

  出身低微,骨子里却透着清傲。

  站在聚光灯下,心里装的却是山河故土。

  周轩站起身。

  “还加不加戏腔?”

  词曲已经写完。

  周轩盯着屏幕。

  他知道这首歌差一口气。

  是那股从五千年土地里长出来,带着水袖与锣鼓味的气韵。

  没有戏腔。

  就像戏台空着。

  灯亮了,人没上。

  他试过。

  每天凌晨三点练到天亮,高音像根细线,随时会断。

  气息卡在胸口,不上不下,喉咙发紧。

  再逼自己一次,说不定就哑了。

  这世界也有戏腔歌。

  但听一圈下来,不是皮毛堆砌,就是拿电音当盔甲。

  古风圈里转,火不出去。

  主流榜单清一色节奏炸耳的流行,戏腔顶多算彩蛋。

  加一段,图个新鲜。

  没人当真。

  周轩想起以前的事。

  那时,地铁站里有人唱《牡丹亭》。

  穿汉服的小孩跟着哼。

  可这里,没人喊。

  戏曲像口老井,还在,但没人打水。

  青石板裂了缝,藤蔓爬上来,盖住了井口。

  周轩点开文档,光标闪着。

  他盯着那行未命名的标题,忽然笑了。

  火能烧尽一切。

  没人记得哪个角儿在台上演完最后一出,提着刀往前线走。

  他关掉,站起来。

  不是为了红,也不是玩情怀。

  就是觉得,那声音——

  一折戏里,千军万马都在嗓子里转的劲,不该死。

  “唱就是了。”

  凌晨四点。

  客厅,他对着镜子捏着笔杆子练口型。

  笔横咬在牙间,上下唇被迫压平,脸有点抽。

  他照着镜子,像个发愣的傻子。

  但不管,继续。

  “咦——”

  声音从鼻腔往上推,贴着额角走。

  不能散,不能塌。

  开头总是飘的。

  有时声带一抖,直接炸音。

  周轩停下来,喝口水,捏着喉结慢慢揉。

  不说话,只练。

  七遍之后,音稳了些。

  他把笔拿下来,试着开口。

  “咦~啊啊——”

  声线拉长。

  从假声滑进头腔。

  不再虚,开始亮,带着点韧劲。

  又练两个小时。

  嗓子热了,气息顺了。

  他忽然哼起《赤伶》副歌那句高音。

  没开伴奏,就清唱。

  没那么像戏,但也不是流行。

  是他的声音。

  很好,能拿!

  他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镜中的青年目光清亮,嘴角不自觉扬起。

  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微信私信弹了出来。

  头像是一只粉白相间的猫咪。

  ID叫【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