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染春华诞宁曦,雷霆之怒指凤鸾-《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午后御花园的和风,转瞬成了催命的利刃。

  腹中那突如其来的坠痛,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了白若曦的五脏六腑,要将她整个人从内里撕裂。

  计划被彻底打乱。

  她设想过无数种将皇后拖入深渊的法子,却独独没算到,自己的孩儿会如此迫不及待地,选择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登场。

  “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春桃的尖叫划破了御花园的宁静,惜容华和安婕妤吓得花容失色,扔了手里的风筝线就往这边冲。

  周遭的宫人瞬间乱作一团,惊呼声、脚步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锅滚沸的开水。

  白若曦的意识在剧痛中浮沉,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她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她不能倒下。

  这场戏,是她亲手开的锣,就算意外提前,她也必须是那个唱到最后的人。

  瑶华宫内,很快便被一股浓重的血腥与药气笼罩。

  稳婆、太医、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惶。

  白若曦躺在产床上,汗水早已浸透了身下的锦被。她咬着一块软布,将所有的惨叫与呻吟都吞回了喉咙里。

  她不要哭喊,那太难看。

  她要留着力气,看着那些想让她死的人,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地狱。

  阎澈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内殿的门紧闭着,只能听到里面压抑的呼吸声和器物碰撞的轻响,那份极致的安静,反而比撕心裂肺的哭喊更让人心悸。

  他负手立在殿外,一身龙袍,面沉如水。那张俊美的脸上,看不出是担忧,还是在盘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能为他带来多少收益。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每一息都像是架在人心上的酷刑。

  终于,在所有人都快要被这沉闷的气氛压垮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如同破晓的第一道光,猛地划破了殿内的死寂。

  “生了!生了!恭喜皇上,恭喜瑾妃娘娘,是位小公主!”

  稳婆抱着襁褓,满脸喜色地冲出来报喜。

  阎澈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了些许。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等宫人将里面收拾妥当,才迈步踏入内殿。

  白若曦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脱地靠在床头,一张脸白得透明。见到他进来,也只是虚弱地动了动眼睫。

  阎澈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了那个被锦被包裹的小小婴孩身上。

  他走过去,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

  小家伙皱巴巴的一团,比寻常的足月婴儿要小上许多,许是提前发动的缘故,哭声都显得有些微弱。

  “是个公主……”阎澈低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白若曦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更想要一个皇子。

  阎澈抱着那个小小的婴孩,沉默了许久,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风雨已过,晨光初升。”他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窗外明媚的春光上,“就叫宁曦吧,阎宁曦。”

  宁,安宁。曦,晨光。

  他希望这个在风雨中降生的女儿,能带来安宁与光明。

  白若曦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角扯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宁曦?这后宫,从她踏入的那一刻起,就再无安宁可言。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带来的也绝不会是光明,而是焚尽一切的业火。

  “皇上……臣妾多谢皇上赐名。”她用沙哑的声音应道。

  阎澈将孩子交还给乳母,转身,那张脸上刚刚浮现的片刻温情,瞬间被凛冽的寒霜所取代。

  他走出内殿,对着殿外躬身侍立的李德全,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传朕旨意,将慎刑司的那个奴才小厦子,还有太医院所有经手过凤鸾宫药渣的人,全部带到养心殿!”

  雷霆之怒,终于要降临了。

  养心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太监小厦子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拖了进来,浑身是伤,早已没了人形。

  阎澈高坐于御案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人。

  “说吧。”他只吐出两个字,却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势,“把你们查到的,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

  内务府的管事颤抖着声音,将如何从小厦子房中搜出赃物和毒药包,太医院的院判则将那药包里的虎狼之药,对孕妇的危害,讲得清清楚楚。

  最后,是慎刑司的掌事太监,将小厦子那份指认皇后为主谋,丽才人身边的张嬷嬷为帮凶的口供,高声宣读。

  一桩桩,一件件,证据链完整得天衣无缝。

  一个被禁足的皇后,嫉恨得宠的瑾妃,于是收买太监,勾结新人,用阴毒的药物,意图谋害皇嗣。

  而就在阴谋败露的当天,瑾妃受惊早产,九死一生。

  这一切串联起来,构成了一幅再清晰不过的罪证。

  “好,好一个一国之母!”阎澈猛地一拍御案,那上好的金丝楠木桌面,竟被他拍出一道裂痕。

  他霍然起身,眼中是翻涌的杀意。

  “她以为禁足在凤鸾宫,朕就动不了她了吗?她以为苏家在朝中树大根深,朕就不敢动她了吗?!”

  “李德全!”

  “奴才在!”李德全扑通一声跪下,头埋得低低的。

  “传朕旨意,皇后苏氏,心思歹毒,谋害皇嗣,罪不容诛!即刻起,褫夺其皇后宝印与册宝,打入冷宫,听候发落!凤鸾宫上下,凡是牵涉此案者,一律杖毙!”

  废后!

  这石破天惊的两个字,让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德全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迟迟不敢去接那拟旨的笔。

  “皇上,息怒啊!”一名随侍在侧的老臣,大着胆子跪行上前,“皇上,废后乃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如今的证据,全凭一个太监的口供,苏家和朝中的言官,定会说这是屈打成招,不足为信啊!”

  “单凭一份口供,想要彻底废后,堵住悠悠众口,怕是……怕是还差了点什么。”

  老臣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阎澈的怒火之上。

  是啊,他还差了点什么。

  他差一个能让苏家和满朝文武都无话可说的,铁证。

  一个能将皇后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的铁证!

  阎澈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他颓然坐回龙椅,眼中的杀意化为更深沉的阴鸷。

  “那就给朕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铁证给朕找出来!”

  ……

  瑶华宫内,白若曦静静地听着琳琅传回来的消息。

  当听到“还差了点什么”时,她缓缓地笑了。

  她知道差了什么。

  她原本的计划里,就有这最后一步。只是如今,需要换一种方式,递到阎澈的手里。

  “皇后,苏家……”她轻抚着身旁小宁曦柔嫩的脸颊,“你们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她上一世的也仇终于快要结束了!!

  白若曦坐月子期间,据皇上翻了新入宫的沈宝林的牌子。

  长信宫那位丽才人,非但没有受到任何牵连,反而因张嬷嬷的“背主求荣”更显无辜,得了皇上几分怜惜,时常被召去御前,弹奏几曲异域小调,以慰君心。

  后宫这池春水,旧的涟漪还未散尽,新的暗流已然涌起。

  白若曦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又开始抽条的柳枝,眼神幽深。

  她抱着怀中温软的女儿,心中一片冰冷。

  不管是禁足的皇后,还是得宠的新人,于她而言,都没有区别。

  挡她路者,皆是敌人。

  她轻轻哼起一支不成调的江南小曲,是前世母亲哄她睡觉时唱的。

  “宁曦,我的好女儿。”她在女儿耳边低语,“你听,这宫里的戏台子,又搭起来了。不过别怕,这一次,娘亲会是那个,亲手拆了戏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