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借刀杀人风满楼,请君入瓮待收网-《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白若曦产后一连数日,瑶华宫的大门都紧闭着,只偶尔有太医院的院判和几个心腹宫人进出。

  但这宫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秘密。

  瑾妃娘娘受惊早产、九死一生诞下小公主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六宫。

  而皇上雷霆震怒,却因证据不足,未能将废后旨意彻底执行下去,只能任由皇后禁足凤鸾宫,此事也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僵局。

  一时间,后宫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个谁也未曾料到的人。

  新入宫的,江南织造之女,沈宝林。

  就在白若曦坐月子的第七天,消息传来,皇上一连七日,都翻了沈宝林的牌子。

  这在后宫,是何等的殊荣!

  紧接着,圣旨下来,沈宝林晋位才人,赐封号“芳”,一时间风光无两,成了这紫禁城里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这个沈宝林,不,现在是芳才人了,真是好手段!”

  瑶华宫内,安婕妤一边小心翼翼地帮白若曦剥着一个橘子,一边愤愤不平地吐槽,“姐姐你这才刚生完,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爬上龙床,一点规矩都不懂!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惜容华坐在一旁,眉心微蹙,神情里满是担忧:“我听说,这位芳才人样貌只能算清秀,但性子温婉,才情极佳,尤其擅长揣摩上意。皇上这几日,时常召她在御书房红袖添香,研墨伴读。”

  “什么红袖添香,我看是狐媚惑主!”安婕妤撇了撇嘴。

  白若曦靠在软枕上,怀里抱着睡得正香的小宁曦,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看着窗外初春的暖阳,眼神却比这料峭的春寒还要冷上几分。

  手段?

  那位芳才人或许有几分小聪明,但真正的好手段,是龙椅上那位。

  阎澈这是等不及了。

  一个太监的口供,动摇不了国本,也堵不住满朝文武的嘴。他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一把从外部,能将苏家那盘根错节的势力连根拔起的刀。

  而江南织造沈家,就是他选中的刀。

  芳才人越是得宠,沈家就越是会感激涕零,越是会为了这份泼天的富贵,心甘情愿地为皇帝去做任何事。

  白若曦太清楚了,阎澈这是在利用沈家,利用这位新出炉的芳才人。

  可怜那位芳才人,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靠着自己的本事得到了帝王的青睐,却不知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用完即弃。

  “由她去吧。”白若曦淡淡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产后的几分虚弱,“这后宫,本就是个名利场,有人想往上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不说还好,一说安婕妤更来气了:“姐姐,你就是心太善!现在所有人都盯着芳才人,风头都快盖过你了!不行,等姐姐出了月子,定要皇上看看,谁才是这宫里最该被疼惜的人!”

  白若曦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争宠?她早就不屑于玩这种低级的游戏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帝王之爱。

  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料。

  又过了五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从前朝传来,瞬间引爆了整个京城。

  江南织造沈家,一纸诉状,将荣国公府告上了御前!

  状告荣国公、皇后苏雅娴的亲弟弟苏明哲,利用漕运之便,在江南一带私自造盐贩盐,牟取暴利,甚至为了抢夺盐路,草菅人命,制造了数起灭门惨案!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

  一时间,朝野震动!

  私盐是国之命脉,乃是动摇国本的大罪!

  阎澈当庭震怒,下令彻查。

  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不过三日,便将苏家在江南的势力连根拔起,苏明哲锒铛入狱,荣国公被削爵圈禁,显赫一时的苏家,轰然倒塌!

  这把火烧得又快又猛,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皇后的外戚势力,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而作为“有功之臣”的芳才人,再次得到封赏,晋为芳美人。

  半月之内,从一个刚入宫的宝林,连升两级成为美人,这晋升的速度,比当初的白若曦还要快上数倍!

  后宫彻底变了天。

  人人都说,这芳美人怕是要成为下一个瑾妃了。

  长信宫内。

  曼月,也就是丽才人,正对着镜子,用一根细长的银簪,慢条斯理地挑着灯芯。

  灯火在她深邃的眼眸里跳跃,映不出半分情绪。

  “主子,那芳美人如今风头正盛,皇上昨夜又宿在了她宫里。”张嬷嬷站在一旁,语气里透着一丝焦急。

  自从上次凤鸾宫事败,她便彻底成了丧家之犬。如今攀附着丽才人,自然希望这位主子能尽快出头。

  “急什么。”曼月放下银簪,声音清冷,“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用钝了,自然就该扔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她的目光,越过窗棂,望向了瑶华宫的方向。

  皇帝借了沈家的刀,斩了苏家的臂膀。可那位瑾妃娘娘,又会用一把什么样的刀,来取皇后最后的心头血呢?

  她很好奇。

  飞鸟阁蛰伏已久,也该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

  瑶华宫内,一派岁月静好。

  白若曦的月子已近尾声,气色也一日好过一日。

  她大部分时间都陪着一双儿女,偶尔听着琳琅汇报宫内外的消息,仿佛对外界的风起云涌,毫不关心。

  琳琅将一碗刚刚炖好的燕窝放在桌上,低声道:“娘娘,皇上那边,已经将凤鸾宫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如今苏家已倒,朝中那些言官反倒叫嚣得更厉害了,都说是沈家构陷,是皇上有意打压外戚,再这么下去,怕是……”

  “怕是就要不了了之了,对吗?”白若曦接过话头,用银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燕窝。

  “是。”琳琅的脸上写满忧虑。

  “不急。”白若曦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皇上等得,本宫也等得。他缺的那块铁证,不是找不到,是时候未到。”

  她放下汤碗,看向琳琅,凤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如同蛰伏的猎手,终于看到了猎物踏入陷阱的踪迹。

  “你之前说,皇后被禁足后,凤鸾宫里所有贵重的器物摆件,都被内务府登记造册,挪去了库房?”

  “是,奴婢查过了,一样不差,都有记录。”

  “那……那些不贵重的呢?”白若曦的声音压得极低,“比如,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那些针线活,那些旧衣服,又是如何处置的?”

  琳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回娘娘,那些东西,按规矩,都是要被统一销毁的。算算日子,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很好。”

  白若曦缓缓站起身,走到妆台前,从一个上了锁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她将那东西递给琳琅,眼神沉静而锐利。

  “本宫要你,想个万全之策,不动声色地,将这东西,塞进那批即将被销毁的旧物里。”

  琳琅接过那小小的纸包,只觉得入手滚烫。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那里面藏着足以将凤鸾宫,乃至整个前朝都彻底颠覆的雷霆。

  “娘娘放心,”琳琅将纸包紧紧攥在手心,郑重地跪下,“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会将此事办得天衣无缝。”

  白若曦扶起她,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凤鸾宫的方向,残阳如血。

  苏雅娴,你我斗了这么久,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你以为苏家倒了,你就能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保住你最后的体面吗?

  不,我要的,从来不是你倒台。

  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万劫不复,让你和你苏家,永远被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这出戏,该落幕了。

  而我,便是那个亲手拉下帷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