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学政-《港片:靓坤马仔,小结巴别吹了》

  然南北朝兵燹之后日渐衰微,终被剔除科考科目。

  唐宋以降各朝,再无凭算术入仕之制。

  既非青云捷径,官吏疏于计算亦是常情。

  钱粮刑名诸务,尽付师爷胥吏之手。

  官与幕原是一体。

  有官之处必有幕。

  幕者,佐官理政之属。

  此类人周旋于百姓与庙堂之间,却永难位列正式官班,凡刑名钱谷、星象占卜等实务,皆由其经手料理。

  赵明远等人研读考题详解时,皆现恍然之色。卷中所录包罗甚广,远超众人对仕途所需之想,四书五经之外,竟暗含如此经世济民之术,令人既惊且惑。

  "原以为治民只需熟读圣贤书,未料还需通晓杂学。

  "

  "我等任职翰林,倒也不必涉足此道。

  "

  "若外放为地方官,这等本事便缺不得。

  "

  "若无明断之能,岂非偏信误判,贻害百姓?

  "

  "此言极是。

  "

  众人议论间,忽有一考官指向卷面:

  "诸位且看此题。

  "

  纸上赫然书着:

  "打竹筛二十板,竹筛会答话。

  "

  在场考官先是愕然,继而面面相觑。

  "竹器怎能开口言语?

  "

  众人虽非尽皆用过此物,但皆知不过是竹篾编制的器具,岂能发声?

  "此题实为两户争夺竹筛归属——一家晒芝麻,一家晒糯米粉。县官当如何裁断?

  "

  **考场新篇**

  "区区竹筛也值得对簿公堂?

  "考官们哑然失笑,

  "未免太过较真。

  "

  转念又想,府尹竟连此等琐事也要亲自过问,可见为官之辛劳。

  疑惑间继续批阅,见答卷写道:

  击打竹筛,其必有

  "声

  "。

  若扬起细尘,则为晒面者之物;若无甚反应,当属晒豆者所有。

  众考官愕然。

  "原来'答话'是这般解法。

  "

  "此法甚妙,竟能令竹筛自辨其主,怕是只有陈大人能出此奇题?

  "

  待细读完毕,众人方静心批阅。

  厅内唯有纸页轻翻之声。

  主审吴远山等人眉头紧锁。

  这些考生,答不出便信笔胡诌。

  满纸皆是荒唐之言。

  实在令人叹息。

  更有辞藻华丽却全然离题者,只得作罢。

  批阅时日匆匆流逝。

  初选毕,千余份试卷仅取百二十人入围。

  见此结果,考官们稍感慰藉,倦意略消。

  "甚好!

  "

  "确有良才辈出!

  "

  众人向陈煜道喜:

  "恭贺陈大人为国选贤。

  "

  "此番陈大人功不可没,朝中必有重赏。

  "

  陈煜闻言一怔。

  环顾众人,诧异道:

  "谁说遴选已毕?

  "

  "方才初试完结。

  "

  "尚有二轮筛选。

  "

  ……

  满堂哗然。

  二轮?!

  此等难题能过者已属凤毛麟角。

  这些入围者皆是百里挑一。

  赵大人竟犹嫌不足?

  还要再行考核?

  众考官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究竟要何等天纵英才,方能入得了赵大人的法眼?

  在场众人皆生出几分好奇。

  街头巷尾茶肆酒楼前人声鼎沸,热闹程度不亚于殿试放榜。

  孙远等考生倚着酒楼栏杆,目光紧盯着东墙下被侍卫簇拥的文部官员手中卷轴,眼中闪动着希冀。

  "快走!早些去贡院东墙占位!

  "

  "待会儿挤不进去了!

  "

  一众人抄近路匆匆赶往贡院。

  "这边!

  "

  远远望见王文昌已在墙下向他们招手。

  文部官员率兵卒列队而至,士兵持械而立,将榜单处围得水泄不通。

  榜单缓缓展开,张贴上墙。

  考生们踮脚寻觅姓名,百姓们则凑着热闹。

  王文昌将榜单反复看了数遍,始终未见自已名字。最后一丝侥幸也随之破灭。

  孙远与同伴们同样寻遍榜单未果。

  众人如霜打茄子般蔫头耷脑。

  孙远低声劝道:

  "赵大人所出考题确实深奥,此番失利非我等过失。

  "

  "应试者千余,取录者不过百二十。

  "

  《落榜之后》

  王知勉强笑道:

  "今年不顺,明年再来便是。

  "

  "若明年主考官不是严大人,或许会好些。

  "

  张明远强打精神宽慰众人,挤出的笑容里掩不住失落。本以为这次定能高中,没想到严大人出的题目如此刁钻,难怪考生们私下称他为

  " **

  "。

  "中了!我中了!

  "

  突如其来的欢呼划破沉闷。一名粗布衣衫的青年手舞足蹈,脸颊涨得通红。四周响起道贺声。

  "恭喜沈兄高中!

  "

  这声祝贺像钝刀割在张明远心上。那中榜者衣衫简陋,分明出身寒微。

  "十年苦读竟比不过乡野村夫。

  "

  "说不定有高人指点。

  "

  周焕等人勉强维持体面,袖中的手却攥得发颤。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不是西街米铺的少东家吴世安吗?商贾之子也能中举?

  "

  "不过是临时加试,不算正经科举。

  "

  "运气真好。

  "

  字字句句如针扎在周焕、陈平等人心口。

  "当真是不曾进过学堂的商贩?

  "

  几人几乎站立不住。他们寒窗苦读多年,竟输给一个卖米的伙计!

  好比翰林学士遇见目不识丁的樵夫,却发现对方 ** 了费马大定理……

  这般荒谬,怎能不叫人疯狂?

  若非在贡院门前,几位书生早已痛哭流涕。

  程砚青向吴世安拱手:

  "恭喜吴兄高中。

  "

  "侥幸而已。

  "吴世安咧嘴一笑,

  "程兄如何?

  "

  "承蒙祖德,勉强上榜。

  "

  语气从容依旧。吴世安抬眼望榜,

  "程砚青

  "三字高悬榜首。

  "好你个程砚青!

  "他捶向对方肩膀,

  "考了头名还这般假客气?

  "

  又拽着衣袖笑道:

  "既然都中了,我家铺子就在柳叶巷,今日定要喝个痛快!

  "

  四周中榜者相约庆贺,唯独程砚青后退半步。

  吴世安笑容僵住:

  "程兄也瞧不起商门子弟?

  "

  "请看榜尾。

  "

  顺着所指望去,朱砂小字赫然写着:

  诸生须于三日后辰时再赴贡院面见学政大人。

  欢笑声陡然凝固。

  还要复试?

  要直面那位冷面学政?

  想起传闻中这位大人的苛刻,新科举子们面如死灰。

  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难道真要面对那个棘手的严大人?

  他们生怕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才真是丢尽颜面。

  旁边落榜的考生见状,心里顿时平衡许多。

  原来中举也不过如此。

  还得继续应付考验。

  更要面对那个出题刁钻的严正。

  好在榜上无名。

  不然也得应付这等难缠人物。

  这般折磨,实在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