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落第者此刻反倒暗自庆幸。
多亏未能高中。
真要遇上那个乖僻主考，谁吃得消？
督察院直隶天子麾下，监察各州省政务。
五寺涵盖典狱、膳食、车驾、礼乐及外务，分别由大理、光禄、太仆、太常、鸿胪五衙执掌。其中大理寺执天下刑名，与刑部、督察院合称三司。另有东宫属僚、御医局、学士院等官署。
地方设县、州、府 ** ，由七品县令、五品知州、四品知府统辖，佐以幕僚、州判、府丞等属官共理庶务。
各衙门权责明晰，对应职官各守其分。程砚将这些架构罗列纸上，静思少顷便着手拟题。考生可自择应考衙门，他则需针对不同官署设计相应试题。
仿若前朝仕官考选，各部所求各异。如度支司重算术，将作监需技艺，大理寺则考律例推演。
笔锋游走间，他渐觉力不从心——分衙命题之繁远超预想。然事已至此，唯有勉力为之。
廊下批阅公文的徐淳等人，偶见程砚伏案疾书的身影，不禁叹服其勤谨，亦受其激励。
程砚全然未觉——他竟无意令整个礼部陷入
"竞相效仿
"之态。若知晓此景，只怕要苦笑：
作茧自缚。
若非为考生分衙设题，何至如此劳形。
暮色渐沉。
程砚仍埋首案牍。
"眼下该拟哪个衙门的试题？
"
他瞥了眼名册。
"天厩署。
"
"管御马之地，想必应考者寥寥。莫非都愿去当马倌？
"
"但若真有熟谙马政之士，总该留条门路......
"
"权且拟些驯养之道、饲草配比、骏马选育之题，再添几道上等战马驯练之法罢。
"
"程大人。
"
正凝神间忽闻呼唤。
抬眼见史谦之等人立于案前，眸中隐有敬色。
程砚略怔。
众人何以这般神情？
尚不知自已终日笔耕不辍之态，已令史谦之等人生出钦佩。
"时辰不早，再拖延怕要误事。
"
"程大人辛劳整日，不如早些回府歇息，明日再续无妨。
"
史谦之等人温言劝道。
程砚望向外间，天际已染暮光。
是时候收工了。
望着桌上未批完的试卷，林砚低声吩咐：
"各位先请回。
"
"我再多待一会。
"
他想再赶些进度。
这次出题限期仅三天。
不抓紧可不行。
看着同僚们陆续离开，林砚心中泛起一丝羡慕。
从前，他也是到点就走的人。
谁知当了主考后，光是出题就出到手酸。
更要命的是——
夜夜都得挑灯奋战！
这般废寝忘食的态度，让起初颇有微词的王文谦等人，渐渐由钦佩转为敬服，私下感叹：
"林大人真是我等表率，勤勉至此。
"
......
三天转瞬即逝。
书院开启了第二轮选拔。
这回，考生们愁容满面、忐忑不安地来了。
他们已准备好面对林砚的新考题。
事已至此，逃避无益。
除了硬着头皮上，别无选择。
毕竟初试已过，现在放弃就全白费了。
书院外依旧侍卫森严。
入场前，照例要搜身检查。
"可以进场了。
"
"下一个！
"
考官依次核对考生信息，确认无误后放行。
众人走进考场，抬头便看见了沈青。
他穿着深蓝官服，玉带束腰，眉目清俊，气度不凡。
考生们暗自嘀咕——长得温润如玉，出的题却刁钻刻薄，真是可恨。
李文渊等考生手心冒汗。
上次虽是他监考，但这次是直接应对，光是想到单独答题就心中发怵。
———
第二轮考核开始，难题接连不断！
沈青高 ** 上。
台下考生畏畏缩缩挤成一团，神情惶恐，不像来考试，倒像要上刑场。
维持秩序的考官厉声道：
"安静！
"
"按序排队，不许争抢！
"
众人闻言一怔——
随即竟争相往队尾挤去。
"做什么？
"
"这位置是我的！
"
"胡说！明明我先到！
"
"我看中这里，自然归我！
"
"荒谬！大人们面前岂容胡闹？
"
……
沈青：
"......
"
搞什么？怎么都抢着往后站？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私塾的情形——学生们总爱往后排钻，前排稀稀拉拉，这熟悉感扑面而来。
如今他成了台上的人，才懂当年先生的心情。
说到底，只剩无奈。
"肃静！
"
"列队！立刻！
"
考官板着脸呵斥一声。
考生们慌忙站好，排成整齐的队伍。
"第一位——
"
"上前来。
"
考官陆沉开口。
站在最前面的考生离他只有几步远。
被点到名字时，那人脸色一白，战战兢兢地挪步上前。
陆沉看着他，语气平淡：
"想选什么职位？
"
对方一愣，没想到问题这么直接。
他原以为会有刁钻的考题等着他。
"学、学生只求为百姓谋福……当个县令就知足了。
"他结结巴巴回答。
陆沉点头：
"依你所见，县令的职责是什么？
"
这问题又把他问住了。
他没当过官，哪里知道这些？
"当官要公正廉洁，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
"他勉强答道。
旁边的沈秋将他的回答一字不差地记下。
结束后，监考官林岳指了指另一边：
"去那边领卷子。
"
长桌上摆着密封的试题。
"还要考笔试？不是只面试就行吗？
"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沈秋冷笑一声。
考生愁眉苦脸地接过卷子，走向考间。
直到这时，后面排队的人才明白——
刚才只是开始，真正的考试还在后面。
他们神色凝重地上前接受问询。
林岳负责提问，沈秋记录回答，另一名考官负责分发考卷，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你想进刑部？
"
"为什么？
"林岳问眼前的考生。
对方神色肃然：
"百姓安乐，需有好官治国。若官吏**，民生必乱，国家必危。
"
"我选刑部，正是因为它主掌惩恶除奸。
"
"上为君分忧，下为百姓解难。
"
沈秋记录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此子志向不俗，他暗暗点头，目露赞赏。
林岳示意他去取刑部试题，提醒道：
"刑部试题多涉律法，若不熟读，很难通过。
"
"现在改选还来得及。
"
对方郑重行礼：
"多谢大人提醒，既然选了刑部，自当竭尽全力。
"
说罢领考卷离开。
待所有人结束面试，各自取得对应试题后，第二轮考核正式开始。
多亏未能高中。
真要遇上那个乖僻主考，谁吃得消？
督察院直隶天子麾下，监察各州省政务。
五寺涵盖典狱、膳食、车驾、礼乐及外务，分别由大理、光禄、太仆、太常、鸿胪五衙执掌。其中大理寺执天下刑名，与刑部、督察院合称三司。另有东宫属僚、御医局、学士院等官署。
地方设县、州、府 ** ，由七品县令、五品知州、四品知府统辖，佐以幕僚、州判、府丞等属官共理庶务。
各衙门权责明晰，对应职官各守其分。程砚将这些架构罗列纸上，静思少顷便着手拟题。考生可自择应考衙门，他则需针对不同官署设计相应试题。
仿若前朝仕官考选，各部所求各异。如度支司重算术，将作监需技艺，大理寺则考律例推演。
笔锋游走间，他渐觉力不从心——分衙命题之繁远超预想。然事已至此，唯有勉力为之。
廊下批阅公文的徐淳等人，偶见程砚伏案疾书的身影，不禁叹服其勤谨，亦受其激励。
程砚全然未觉——他竟无意令整个礼部陷入
"竞相效仿
"之态。若知晓此景，只怕要苦笑：
作茧自缚。
若非为考生分衙设题，何至如此劳形。
暮色渐沉。
程砚仍埋首案牍。
"眼下该拟哪个衙门的试题？
"
他瞥了眼名册。
"天厩署。
"
"管御马之地，想必应考者寥寥。莫非都愿去当马倌？
"
"但若真有熟谙马政之士，总该留条门路......
"
"权且拟些驯养之道、饲草配比、骏马选育之题，再添几道上等战马驯练之法罢。
"
"程大人。
"
正凝神间忽闻呼唤。
抬眼见史谦之等人立于案前，眸中隐有敬色。
程砚略怔。
众人何以这般神情？
尚不知自已终日笔耕不辍之态，已令史谦之等人生出钦佩。
"时辰不早，再拖延怕要误事。
"
"程大人辛劳整日，不如早些回府歇息，明日再续无妨。
"
史谦之等人温言劝道。
程砚望向外间，天际已染暮光。
是时候收工了。
望着桌上未批完的试卷，林砚低声吩咐：
"各位先请回。
"
"我再多待一会。
"
他想再赶些进度。
这次出题限期仅三天。
不抓紧可不行。
看着同僚们陆续离开，林砚心中泛起一丝羡慕。
从前，他也是到点就走的人。
谁知当了主考后，光是出题就出到手酸。
更要命的是——
夜夜都得挑灯奋战！
这般废寝忘食的态度，让起初颇有微词的王文谦等人，渐渐由钦佩转为敬服，私下感叹：
"林大人真是我等表率，勤勉至此。
"
......
三天转瞬即逝。
书院开启了第二轮选拔。
这回，考生们愁容满面、忐忑不安地来了。
他们已准备好面对林砚的新考题。
事已至此，逃避无益。
除了硬着头皮上，别无选择。
毕竟初试已过，现在放弃就全白费了。
书院外依旧侍卫森严。
入场前，照例要搜身检查。
"可以进场了。
"
"下一个！
"
考官依次核对考生信息，确认无误后放行。
众人走进考场，抬头便看见了沈青。
他穿着深蓝官服，玉带束腰，眉目清俊，气度不凡。
考生们暗自嘀咕——长得温润如玉，出的题却刁钻刻薄，真是可恨。
李文渊等考生手心冒汗。
上次虽是他监考，但这次是直接应对，光是想到单独答题就心中发怵。
———
第二轮考核开始，难题接连不断！
沈青高 ** 上。
台下考生畏畏缩缩挤成一团，神情惶恐，不像来考试，倒像要上刑场。
维持秩序的考官厉声道：
"安静！
"
"按序排队，不许争抢！
"
众人闻言一怔——
随即竟争相往队尾挤去。
"做什么？
"
"这位置是我的！
"
"胡说！明明我先到！
"
"我看中这里，自然归我！
"
"荒谬！大人们面前岂容胡闹？
"
……
沈青：
"......
"
搞什么？怎么都抢着往后站？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私塾的情形——学生们总爱往后排钻，前排稀稀拉拉，这熟悉感扑面而来。
如今他成了台上的人，才懂当年先生的心情。
说到底，只剩无奈。
"肃静！
"
"列队！立刻！
"
考官板着脸呵斥一声。
考生们慌忙站好，排成整齐的队伍。
"第一位——
"
"上前来。
"
考官陆沉开口。
站在最前面的考生离他只有几步远。
被点到名字时，那人脸色一白，战战兢兢地挪步上前。
陆沉看着他，语气平淡：
"想选什么职位？
"
对方一愣，没想到问题这么直接。
他原以为会有刁钻的考题等着他。
"学、学生只求为百姓谋福……当个县令就知足了。
"他结结巴巴回答。
陆沉点头：
"依你所见，县令的职责是什么？
"
这问题又把他问住了。
他没当过官，哪里知道这些？
"当官要公正廉洁，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
"他勉强答道。
旁边的沈秋将他的回答一字不差地记下。
结束后，监考官林岳指了指另一边：
"去那边领卷子。
"
长桌上摆着密封的试题。
"还要考笔试？不是只面试就行吗？
"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沈秋冷笑一声。
考生愁眉苦脸地接过卷子，走向考间。
直到这时，后面排队的人才明白——
刚才只是开始，真正的考试还在后面。
他们神色凝重地上前接受问询。
林岳负责提问，沈秋记录回答，另一名考官负责分发考卷，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你想进刑部？
"
"为什么？
"林岳问眼前的考生。
对方神色肃然：
"百姓安乐，需有好官治国。若官吏**，民生必乱，国家必危。
"
"我选刑部，正是因为它主掌惩恶除奸。
"
"上为君分忧，下为百姓解难。
"
沈秋记录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此子志向不俗，他暗暗点头，目露赞赏。
林岳示意他去取刑部试题，提醒道：
"刑部试题多涉律法，若不熟读，很难通过。
"
"现在改选还来得及。
"
对方郑重行礼：
"多谢大人提醒，既然选了刑部，自当竭尽全力。
"
说罢领考卷离开。
待所有人结束面试，各自取得对应试题后，第二轮考核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