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晋相贻书,燕王僭号-《济公传奇》

  却说晋征西大将军桓温,因石氏乱亡,已屡次奏请晋朝廷经营攻略中原,辄不见报。

  晋穆帝年龄尚幼,褚太后以无有母家资源的女流之身寡断,一切国政,均归会稽王司马昱主持,领司徒光禄大夫蔡谟,本已实授司徒,诏书屡下,终不就职。

  褚太后遣使敦劝,蔡谟仍然固辞,对周围比较亲近的人说:“如果我当了司徒,必将为后人所耻笑,所以按道义我不敢接受任命。”诏令多次下达,褚太后也派人去说明意图,蔡谟最终还是不接受任命。

  永和六年(350年),蔡谟复向朝廷上疏陈疾,乞请骸骨回乡,缴上光禄大夫领司徒印绶。晋朝廷有诏不许。

  晋穆帝于是亲自临朝,派侍中纪据、黄门郎丁纂去征召蔡谟。蔡谟向他们陈说自己身患重病,并派主簿谢攸陈述自己愿意辞让的意见。从早到晚,朝廷派来征召蔡谟的使者往返十多次,然而蔡谟就是不去任职。

  当时穆帝年仅八岁,临朝一天,非常疲倦。他问周围的人说:“所征召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临朝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褚太后考虑到晋穆帝和臣下们都很疲劳,于是就下诏说:“一定不来的话,就结束临朝吧。”中军将军殷浩奏请免除吏部尚书江虨的官职。

  会稽王司马昱禁不住恼恨起来,于是给尚书曹下令说:“蔡谟傲慢地违抗皇上的命令,这是没有臣下之礼的行为。如果陛下在上卑躬屈膝,臣子在下又不履行君臣大义,那么也就不知道靠什么来处理朝政了。”

  于是公卿们便上奏说:“蔡谟狂妄傲慢地对待皇上的命令,罪同叛逆,请求将他送交廷尉依法论处。”

  蔡谟十分害怕,率领他的子弟们到朝廷去叩头谢罪,自己又到廷尉处等待治罪。

  殷浩想处以蔡谟死刑,恰巧徐州刺史荀羡来到朝廷,殷浩就此询问荀羡,荀羡回答说:“如果蔡公今天被处死,明天就一定会出现齐桓公、晋文公那样举兵问罪的行动(指桓温)。”

  殷浩于是放弃处死蔡谟的打算,下诏将其免官并贬为平民。

  那桓温听闻殷浩擅权,很是动忿,一时无词弹劾殷浩,只是以把北伐为名,向朝廷呈入一篇表文,略称:“朝廷养寇,统为庸臣所误。”这句话明明是指斥殷浩。

  殷浩在内廷扣留住桓温的奏表,不使批答,谁知桓温竟率众士兵数万,顺流东下,屯兵武昌,隐然有入清君侧的寓意。

  廷臣闻报,相率骇然惊愕。殷浩亦急得没法,到是欲离开朝廷退去职位,从此避开桓温。实是没用。

  吏部尚书王彪之,对会稽王司马昱说道:“殷浩若去职,人情必更张皇,殿下首秉国钧,倘有变乱,何从诿责呢?”又顾语殷浩道:“桓温若抗表问罪,必举卿为首恶,卿虽欲自作匹夫,恐亦未能保全,不如静镇勿动,且由相王指会稽王。先与手书,为陈祸福,彼若不从,更遣中诏,再若不从,当用正义相裁,奈何无故匆匆,先自滋扰呢?”

  殷浩与司马昱依王彪之的建议,即命抚军司马高崧,代司马昱草表,遣使致书桓温。略云:

  寇难宜平,时会宜接,此实为国远图,经略大算,能弘新会,非足下而谁?然异常之举,众情所骇,游声噂沓,想足下应亦闻之。苟或望风震扰,一时奔散,则望实并丧,社稷之事去矣。吾与足下,虽职有内外,安社稷,保国家,其致一也。天下安危,系诸明德,当先宁国而后图其外,使王基克隆,大义弘着,此吾之所深望于足下者也。区区诚怀,岂可复顾嫌而不尽哉?幸足下察之!

  果然一缄书札,足抵十万雄师,才阅数日,即得桓温的谢罪表文,自愿收军还镇去了。晋朝廷上下,才得放心。

  已而姚弋仲遣使来降,朝廷有诏授姚弋仲为车骑大将军,六夷大都督,其子姚襄为平北将军,兼督并州。

  姚弋仲年逾七十,有儿子一共四十二人,曾经召集与语道:“我因晋室大乱,起据西偏,嗣石氏待我甚厚,我欲替他讨贼,借报私情,今石氏已灭,中原无主,从古以来,未有戎狄可作天子,我死后,汝筹便当归晋,竭尽臣节,毋得多行不义,自取咎戾呢。”

  越年为永和八年,姚弋仲老病缠身,竟致不起,卒年七十三。其子姚襄秘不发丧,竟率众攻打前秦。

  秦王苻健,自僭称天王后,安据关中,嗣闻晋朝梁州刺史司马勋,与故赵将杜洪相应,侵入秦川,当即出堵五丈原,击退勋兵,再移兵前往攻打杜洪。

  杜洪正由司竹出屯宜秋,欲应晋军,不料司马张琚,忽生变志,诱众士兵杀杜洪。张琚自立为秦王,分置官属,部署未定,苻健军队已经掩至。他却冒冒失失的出来拒敌,一战败死,身首两分。

  苻健奏凯入关,即僭称秦帝。进封诸公为王,命子苻苌为大单于,又遣弟苻雄及兄子苻菁分别攻略关东,招纳晋朝廷降将豫州刺史张遇,仍然命他镇守许昌。

  姚襄与苻氏挟有宿嫌,所以父丧不发,便即与前秦为难。但是苻氏气势方盛,将勇兵精,凭你姚襄如何骁勇猛悍,也一时攻不进去。

  姚襄转向洛阳,行次麻田,与故赵将李历相遇,两下酣斗,姚襄坐下的马的马首忽然中了流矢,将姚襄掀下,部众相顾骇愕。

  李历乘隙闯入,飞马攻取姚襄,幸亏姚襄之弟姚苌先到一步,把姚襄扶起,自将乘骑让给兄长,翼他出险,但经此一跌,部众已经奔散,丧亡无数。

  姚襄走回滠头,草草治理丧事,自悔前事冒昧,于是承父遗命,单骑南下,向晋款关,走去投靠晋豫州刺史的谢尚。

  谢尚自去仗卫,幅巾出见,推诚相待,欢若平生。姚襄为谢尚画策,令遣建武将军戴施,进据枋头。

  戴施奉令前往,果然得手,兵不血刃,即将枋头占据住。可巧魏主冉闵,与燕鏖兵,战败被擒。冉闵之子冉智尚守邺城,由将军蒋干为辅,派人至谢尚处乞援。谢尚即调戴施前去援救邺城,助守三台。

  冉闵既攻克襄国,游食常山中山诸郡。故赵立义将军段勤,收聚胡羯人至万余人,保据绎幕,自称赵帝。

  燕王慕容俊,已派遣辅国将军慕容恪略地中山,收降魏太守侯龛及赵郡太守李邽。还有辅弼将军慕容评,亦奉慕容俊之命,前往攻打鲁口,攻击斩杀魏戍将郑生。至是慕容俊又命建锋将军慕容霸,出发攻击段勤,更调慕容恪专门攻打冉闵。

  冉闵率兵抵御慕容恪,行至魏昌城,与慕容恪相遇,即欲交战。大将军董闰,车骑将军张温,俱向冉闵进谏道:“鲜卑兵乘胜前来,锐不可当,且彼众我寡,不如暂避敌锋,待他骄惰,然后添兵进击,不患不胜。”

  冉闵闻言,瞋目道:“我引军至此,方欲扫平幽州,擒慕容俊,今但遇一慕容恪,便这般胆小,将来如何用兵呢?”

  冉闵说毕,便将董闰和张温二人叱骂赶出。狃于襄国一胜,故有此骄态。

  司徒刘茂,及特进郎闿,私相告语道:“我君刚愎寡谋,此行必不返了,我等怎好自取戮辱,不如速死为宜。”遂皆服毒药自尽。

  冉闵素有勇名,部兵虽不过万人,却是个个强壮,善战冲锋,当下与燕兵接仗,十荡十决,燕兵统被击退。

  冉闵士兵俱是步卒,因燕皆骑士,恐被意外冲突,于是引退来到林中。

  慕容恪巡劳军士,遍加晓谕道:“冉闵有勇无谋,不过一夫敌呢。且士卒饥疲,不堪久用,俟他怠弛,再击未迟。我军可分为三队,互相犄角,可战可守,怕他甚么?”

  参军高开献议道:“我骑兵利用平地,不宜林麓,今闵引兵入林,倚箐自固,不可复制。为目前计,应速遣轻骑挑战,只许败,不许胜,得能诱他转身,仍至平地,然后好纵兵挟击了。”

  慕容恪依高开之计,便拨兵诱敌,且行且詈。冉闵听了,哪里忍受得住,当即麾兵杀回。

  燕骑并不与战,拍马便走,惟口中辱骂如故。冉闵追了一程,停住不赶。燕骑复笑骂道:“冉贼!冉贼!我料你只能避匿林中,怎敢再至平地,与我等大战一场?”这数语传入冉闵耳中,冉闵越觉动怒,索性还就平地,列阵待战。确是有勇无谋。

  慕容恪已分军为三队,部署妥当,见冉闵复来就平原,喜他中计,因诫令诸将道:“冉闵个性轻躁,又自知兵寡,不便久持。今复来迎战,必拚死来突我军,我但严阵以待,守住中坚,诸君亦在旁静候,但看中军与闵合战,便好前来夹击,左右环攻,定可破贼。”诸将应命而去。

  慕容恪复选得鲜卑人箭手,共五千人,各使乘马,连环锁住,成一方阵,令充前队,自率劲兵后列,竖起一面大纛旗,作为全军耳目,徐徐前进。那冉闵跨一骏马,号为朱龙,每日能行千里,此时拍马来争,当先突出,左操一杆双刃矛,右持一柄连钩戟,直接赶到燕军阵前,连挑连拨,无人敢当。

  燕兵慌忙射箭,有几个脚忙手乱,连箭都发不出来。冉闵毫不畏怯,左手用矛飞舞,所来各箭,尽被拨开。右手用戟乱钩,燕兵稍不及避,便被钩落马下。

  冉闵众挟刃齐上,随手下刃,所有落马的燕兵,头颅都不知去向。

  冉闵杀得性起,怎肯罢休,又望见前面有一大旗竖着,料是燕军中坚,索性趁势冲入,直接攻打慕容恪。

  慕容恪正勒马观战,专待冉闵亲来送死,可巧冉闵引兵杀到,便令勇士摇动大旗,指挥各军,于是骑士大集,合力攻击冉闵。中军原一齐奋勇,抵敌冉闵军队,就是左右两路,也从旁杀到,包围冉闵,环至数匝。

  究竟冉闵兵力有限,单靠着自己勇力,总敌不住数万人马,他尚舍命冲突,形似猘犬,好不容易杀透重围,向东奔去。狂走二十余里,距敌已远,方敢下马稍少休息。旁顾左右,不满百人,只有仆射刘群,与将军董闰、张温等,还算随着。

  冉闵形色惨沮,如丧魂魄,身上亦血迹淋漓,创痕累累,勉强按定了心神,想与刘群等商议行止。

  不防鼓声四震,燕兵从后面追来,冉闵自知不能再战,仓皇上马,挥鞭急驰。刘群等也即随行。

  哪知燕兵来得真快,才经里许,便被追及,刘群回马与战,未及数合,即被杀死。

  董闰和张温,无路可逃,双双就擒。冉闵所骑的朱龙马,本来是瞬息百里,迅速异常,偏偏跑了一程,无缘无故的停住不行,冉闵用鞭子乱击,直至鞭折手痛,那马仍然不动,反而颓然向地面倒下;冉闵才仔细一瞧,那马已经是死了。

  总由临敌受伤之故,史称朱龙忽毙,关系冉闵之命,亦未尽然。

  冉闵失了坐骑,好象失去性命,就使脚长力大,也是逃走不脱,眨眼间燕将攒集,七手八脚,把冉闵活捉了去,押解送往燕都。

  燕王慕容俊,当面加呵责道:“汝乃奴仆下才,怎得妄自称帝?”

  冉闵仍然不肯少屈,抗声答道:“天下大乱,汝等凶横,人面兽心,还想篡逆,我乃中土英雄,为甚么不得称帝呢?”

  却是个硬汉,可惜仁智不足。慕容俊当然动怒,命左右之人鞭打冉闵三百,拘禁狱中。

  这个时候,得接慕容霸军报,伪赵帝段勤,已经与弟弟思聪举城出来投降。寻又得慕容恪捷书,谓已阵斩魏将金光,进据常山。

  慕容俊即令慕容恪为常山留守,召慕容霸还军,另派慕容评等人攻打邺城,邺中大震。

  冉闵之子冉智与将军蒋干,闭城拒守,城外一带,俱被燕军陷没。

  冉智与蒋干当然惶急,不得已遣使降晋,向谢尚外乞师。

  尚将戴施,率领壮士百余人,前往邺城协助驻守。

  蒋干见来兵甚寡,大失所望。

  戴施得间对蒋干道:“汝主既降顺我朝,应该将传国玺出献。现今燕寇在外,道路不通,就使汝果献玺,也未便赍送江南,不如暂付与我,我当专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在我所,信汝至诚,必遣重兵,发厚饷,来救邺城。燕寇见我军大至,自然退去,保汝无恙。”好似一个大骗子。

  蒋干尚怀疑未决,不肯交出玉玺。适得邺中大饥,人自相食,守兵无从觅粮,就将故赵的宫人,烹食充饥。滋美如何?

  蒋干弄得没法,只好将玉玺取出,交与戴施。戴施佯装令参军何融,往枋头运粮,暗将传国玺付给何融之手,使至枋头转报谢尚。

  谢尚得何融报告,亟遣振武将军胡彬,率骑兵三百,至枋头迎接玉玺,送入建康。晋朝廷交相庆贺,不消细叙。

  且说邺城被困,已经月余,城中孤危得很,还亏枋头城运到粮米数百斛,暂救眉急,守兵暂免饿腹,勉力支撑。

  燕将慕容评,屡攻不克,燕王慕容俊又遣广威将军慕容军,殿中将军慕容根,右司马皇甫真等,统率步骑二万人,至邺帮助慕容评。

  邺城守将蒋干,听闻燕兵继至,焦急万分,意欲乘夜出兵袭击,期得一胜,当下挑选锐卒五千人,俟至夜半,开城杀出,直捣燕营。

  不防慕容评早已预备,四面设伏,等到蒋干他们驰至,一声号令,伏兵齐起,把蒋干军队尽行围住,逞情杀戮。

  蒋干弃去盔甲,扮做小兵模样,才得混出围中,奔还邺城;五千人尽致覆没,守卒益惧。

  慕容评等人围攻益急,魏长水校尉马愿等,开城迎降。蒋干和戴施,缒城出走,逃往仓垣。

  魏后董氏,太子冉智,及太尉申锺,司空条攸等,一股脑儿做了俘虏,送往燕都。

  惟魏尚书令王简,左仆射张乾,右仆射郎萧,并皆自杀。冉氏篡赵建国,过了三年即亡。

  是时,燕王慕容俊方出巡常山,遣将分徇魏地,及邺城传到捷报,乃返至蓟郡,命将冉闵牵送龙城,祭告先祖考慕容廆和慕容皝的庙中,然后推冉闵前往遏陉山,枭首徇众。

  不料冉闵一被杀死,山中草木,亦皆枯凋,并且连月不雨,蝗虫四起。自从冉闵被执至蓟城,直至冉闵死后三月有余,尚是亢旱。慕容俊疑冉闵暗中作祟,乃使用王礼葬冉闵,遣官致祭,谥为悼武天王。是日,遂得大雪三寸。崔鸿《十六国春秋》内,记载冉闵被擒,是在四月,燕王杀冉闵,乃在八月,案八月深秋,草木应枯,且连月不雨,系是偏灾。冉闵何能为祟?慕容俊之所为,不值一噱。

  旱灾未靖,符瑞盛传,此时有燕子在慕容俊住的正阳殿的西椒房上筑巢,生下三只雏燕,脖子上有竖毛;凡城献上怪鸟,身上有五色构成的图案。

  慕容俊对群官说:“这是什么征兆?”

  官员们都说:“燕,是燕乌。头上有毛冠,指大燕如龙腾般兴起,毛冠竖指通天是仕宦之冠的征象。在正阳殿西椒房筑巢,是至尊的君王亲临前殿使万国来朝的征象。三只雏燕。是应合了天地星三统的应验。神鸟由五种颜色构成,指的是圣明的王朝将继承上天赐予的五行图谶符命来统辖天下。”慕容俊看后非常高兴。

  燕相封弈,遂联络一百二十人,劝燕王慕容俊即称尊号。慕容俊尚作逊词道:“我世居幽漠,但知射猎,俗尚被发,未识衣冠,帝箓非我所有,何敢妄想?卿等无端推美,如孤寡德,不愿闻此”云云。

  既而冉闵的妻子等,由慕容评押解送至蓟城,凡是赵魏相传的乘舆法物,一并献入。慕容俊诈称冉闵之妻董氏,实献传国玺,特别传见,好言慰谕,封董氏为奉玺君,赐冉智爵为海滨侯,用申钟为大将军右长史,并授慕容评为司州刺史,使镇邺中。故赵将王擢等,前时拥兵,据有州郡,至此俱闻燕声威,遣使请降。

  慕容俊任王擢为益州刺史,夔逸为秦州刺史,张平为并州刺史,李历为兖州刺史,高昌为安西将军,刘宁为车骑将军。

  惟故赵幽州刺史王午,尚占据住鲁口,自称安国王。慕容俊命慕容恪前往讨伐,慕容恪出次安平,储粮整械,为讨伐王午计划准备。

  适中山人苏林,起兵无极,伪称天子,慕容恪乃先往讨伐苏林,又值慕舆根前来会攻,马到成功,将苏林击死,再攻打王午。

  王午已为部将秦兴所杀,慕容恪于是奉表劝进。燕臣一致同词,共上尊号。

  慕容俊始置百官,进相国封弈为太尉,慕容恪为侍中,左长史阳骛为尚书令,右司马皇甫真为左仆射,典书令张悕为右仆射,其余文武均拜授有差。然后在蓟城即燕帝位,大赦境内,自谓得传国玺,改年号为元玺,追尊祖慕容廆为高祖武宣皇帝,父慕容皝为太祖文明皇帝,立妻可足浑氏为皇后,子慕容晔为皇太子。

  晋朝廷方遣使者来到燕国,与燕国修和,慕容俊对晋朝廷使者说道:“汝归白汝天子,我承人乏,为中原所推,已得做燕帝了。此后如欲修好,不宜再赍诏书。”

  晋使怏怏自归。相传石虎僭位时,曾使人探策华山,得玉版文,内有四语云:“岁在申酉,不绝如线,岁在壬子,真人乃见。”

  燕主慕容俊僭号称帝,正当晋穆帝永和八年,岁次壬子,燕人即援作瑞应,史家号为前燕。即十六国中三燕之一。有诗咏道:

  符谶遗文宁足凭,但逢战胜即龙兴。

  须知乱世无真主,戎狄称尊问孰膺。

  燕既称帝,与秦东西分峙,各称强盛,偏晋臣不自量力,又想规复中原。欲知底细,且看下章续表。

  桓温之出屯武昌,胁迫朝廷,已启不臣之渐,然实由殷浩参权而起。殷浩一虚声纯盗者流,而会稽王司马昱,乃引为心膂,欲以对抗桓温,无疑是举卵敌石,安有不败?高崧代司马昱草书,而桓温即退兵还镇,此非桓温之畏司马昱服司马昱,特尚忌惮儒生之清议,末勇骤逞私谋。北伐北伐,固不过援为口实已也。冉闵尽灭石氏,乃石虎作恶之报。冉闵一莽夫,宁能雄踞一方?

  燕王慕容俊乘乱讨伐冉闵,得慕容恪之善算,即擒冉闵而归,诛死龙城,冉闵妻子董氏,及嗣子冉智,尚得滥叨封爵,未受骈诛,此犹为冉氏之幸事。冉闵虽恶,得是毙,故妻子犹得幸存,彼慕容俊以草枯天旱,疑冉闵为祟,反追谥而礼祭之,可见也是懂得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