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说下凉州,变生秦阙-《济公传奇》

  却说张祚被杀,下手的厨子,叫做徐黑。也是名副其实了。

  徐黑既然劈倒了张祚,便出宫报告外面的士兵,宋混等人于是进入内阁枭了张祚,取首级悬挂竿上,宣示中外,并暴尸道旁。凉州士民,同称万岁。

  张祚二子张泰和张庭坚,均遭屠戮。总计张祚篡国僭位,仅阅三年,已是恶贯满盈,身死子灭。

  将军易揣等,也已经与宋混联络,引兵入殿,拿下赵长,并所有张祚幸臣,一一声罪伏诛。

  张瓘亦驰入姑臧,推立张玄靓为大将军大都督凉王,尊马氏为太王太后。淫妇何堪再尊?怪不得凉乱未已。

  张玄靓年才七岁,由张瓘秉持政柄,自为尚书令凉州牧,行大将军事,都督内外兵马。授宋混为尚书仆射,改易百官,废去和平年号,复称建兴四十三年。

  陇西人李俨,据郡抗命,擅杀大姓彭姚,自立为王,遥奉东晋正朔,旬月间有众万人。

  张瓘遣将军牛霸前往讨伐,牛霸至中途,忽然听闻西平太守卫綝,亦据郡为乱,与李俨相应,牛霸众军士顿时大溃,单剩牛霸一人奔还。

  张瓘更遣弟张琚进击卫綝,得攻破卫綝士兵。西平人田旋,秘密劝酒泉太守马基,起兵响应卫綝,谓:“卫綝攻东面,我攻西面,不出六旬,可定凉州。”

  马基信为奇谋,也即发难。哪知张瓘司马张姚、王国,已奉张瓘之命,兼程到来,突然攻入酒泉。

  马基部署兵马,尚未办齐,怎能与他对敌,眼见得束手就擒。就是主谋人田旋,亦被拿下,两人杀死一双,好头颅送入姑臧。

  卫綝闻酒泉失败,当然不敢再出,就是李俨亦负嵎自守,不敢出兵。

  张瓘兄弟自恃有功,濅成骄侈,也不免跋扈起来。适秦使阎负、梁殊,到了姑臧,与张瓘相见。

  张瓘启问道:“我凉州世为晋臣,不敢擅交外使,二君来此做甚?”

  阎负答道:“我秦王现镇雍州,与贵国同为邻藩,所以遣使修好,何为见怪?”

  张瓘又道:“我君臣尽忠事晋,迄今六世,今若与苻征东通使,便是上违先训,下堕臣节,故不愿闻命。”

  负殊齐声道:“晋室衰微,久失天命,所以令先王尝幡然变计,称臣二赵,知机顺时,应该如此。今大秦威德方盛,凉王欲自帝河右,必非秦敌,诚使以小事大,亦何如舍晋事秦,得长保福禄呢?”

  张瓘微笑道:“中州无信,好食誓言,从前我国与石氏通好,使车方返,戎骑即来,如此欺诈,怎得令人信服?我国已不愿再闻和议了。”

  负殊又道:“三王异政,五帝殊风,岂可相提并论?况赵多奸诈,秦尚信义,本来是政教不同,风俗互异。今上更道合二仪,仁施四海,信义交孚,不分中外,奈何以二赵相比呢?”语多虚诈,但外交之道,应作别论。

  张瓘复说道:“果如君言,秦已威德无敌,何不先取江南,使天下尽为秦有?乃徒劳君等跋涉,来做说客,苻征东亦未免失计哩。”

  梁殊道:“我先帝大圣神武,开构鸿基,强燕纳款,八州效顺。是二语更属虚言。今主上缵承遗绪,威爱兼施。以为吴会倔强,必须力征,凉州柔顺,可以义服,故遣行人等先申大好,免动兵戈。如凉人未达天命,我国当缓图吴会,先讨凉州,恐河右便非君有了。”

  张瓘勃然道:“我地跨三州,带甲十万,西包葱岭,东阻大河,伐人尚且有余,何况自守,难道便怕秦不成?”

  阎负道:“贵州山河虽固,未若崤函,五郡虽众,未若秦雍,试想杜洪张琚,因赵成资,据天险,策锐卒,内陆外海,劲士风集,骁骑如云,兵强财富,自谓关中可据,天下可平。我先帝戎旗西指,冰消云散,才经旬月,便致易主。燕虽虎视关东,尚且震慴天威,俯首帖服。余如单于屈膝,名王内附,不可胜计。若我主上因贵州不服,赫然震怒,控弦百万,鼓行西来,未识凉州将如何对待哩?”好一副广长舌。

  张瓘复道:“秦果威德普及天下,江南何不入朝?”问及此语,张瓘已未免退怯了。

  梁殊道:“江南为文身旧俗,负阻江山,从古以来,道污必先叛,化盛且后宾,所以古诗有云:“”蠢尔蛮荆,大邦为仇。”这正说他顽梗无知,不应与语德义,只好兵甲示威,才能制服,岂凉州也复如是么?”

  张瓘又问及秦相如何?秦将如何?越问越馁。负殊两人,把苻氏王亲国戚,以及内外文武,都一一陈报出来。不是誉他经世奇才,便是称他折冲健将,你一唱,我一和,端的把关中人士,一股脑儿抬高声价,恍似伊吕重出,周召复生。这一席舌战词锋,说得张瓘无言可驳,只能诿诸凉王张玄靓,谓当禀命后行。

  负殊再逼进一步道:“凉王虽英睿夙成,但年尚幼冲,究难明决,君居伊霍重任,关系安危,见机而作,责无旁贷,何必互相推诿呢?”

  张瓘自思国乱初平,河西又所在兵起,倘或秦兵再至,势不可敌,不若暂与修和,再作计较。乃用张玄靓命令,特派行人,与负殊偕行入秦,愿为藩属。秦王苻生即将来表所署官爵,授册赐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个时候,姚襄遣使降燕,燕主慕容俊,命姚襄夹攻苻秦,姚襄复报如约,慕容俊于是派遣将军慕舆长卿等人,率兵七千人,自轵关攻幽州,姚襄亦引众士兵攻打平阳,晋将军王度,也乘隙攻打青州。秦主苻生闻报,命建节将军邓羌拒抗燕军,新兴王飞御晋,遥饬晋王柳救平阳。

  邓羌来到裴氏堡南,与燕兵交战,大破燕兵,擒住长卿,枭得甲首二千七百余级。晋将王度,接得燕兵败没消息,不战自退。

  独姚襄转战无前,击退苻柳援军,陷入平阳城外的匈奴堡,杀毙守将苻产,且将苻产众士兵悉数坑死。

  既而姚襄却向秦借道,愿回陇西,秦主苻生欲从姚襄所请,东海王苻坚谏阻道:“姚襄乃是当今人杰,若纵还陇西,还当了得!不如诱以厚利,伺彼无备,击死了他,方绝后患。”苻生于是依从苻坚建议,遣使拜姚襄官爵。姚襄不愿受,杀死秦使,扯碎来册,又进兵侵掠河南。

  苻生得知,当然大怒,适并州刺史张平,弃燕降秦,由苻生授为大将军,令率部众数万人进击姚襄。

  姚襄自恐寡不敌众,乃以卑辞以及丰厚财币,与张平结欢,面订盟约,结为兄弟,始各自撤兵退回。

  苻生因战事已平,乐得经营土木,遂发三辅民修治渭桥。金紫光禄大夫程肱谓:“有害农时,不应劳民。”反被苻生驱出斩首。

  没多久,大风拔木,行人颠仆,秦宫中讹传贼至,自相惊扰,宫门昼闭,五日方息。

  苻生查得造谣数人,令其刳心剖腹,惨加极刑。

  光禄大夫强平,为苻生之母舅,实在看不过去,便入殿切谏,劝苻生爱民事神,缓刑崇德,才能上弭灾祲,下息奸回。语尚未完,已惹动苻生怒气,命左右人取凿过来,准备将强平颅骨凿裂。

  卫将军广平王黄眉,前将军新兴王飞,建节将军邓羌,当时正在苻生身侧,急忙叩头固谏,谓:“强平是强太后之弟,应从薄谴。”

  苻生哪里肯听,但催促左右之人用凿子凿强平。可怜的强平,顿时脑破浆流,死于非命。

  苻生且罢黜黄眉为左冯翊,王飞为右扶风,邓羌为咸阳太守。这三人素有勇名,所以苻生尚不忍加诛,但示薄惩。

  那强太后却哭弟过哀,恨子不道,竟致忧郁成疾,绝食而亡。苻生毫无悲戚之容,反而自书手诏,颁示中外,略云:

  朕受皇天之命,君临万邦,嗣统以来,有何不善?而谤讟之声,扇满天下,杀不过千,而谓之残虐,行者毗肩,未足为希,方当强刑极罚,复如朕何?

  当时,猛兽、虎狼从荒野跑出来吃人,白天横卧在路上,行人无法通行;夜里闯入民居,不食六畜,却专门吃人。苻生即位一年后,野兽吃了七百多人,百姓深以为苦,纷纷跑入城邑躲避。百官奏请苻生禳灾,苻生说:“野兽饿了自然要吃人,吃饱了就不再吃,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上天惩罚百姓,是因为他们有罪,特降虎狼替朕助威。只要他们不犯罪,何必怨天尤人!”

  当时已经成仙的钟离在人间行走江湖,积累功德,顺便度化有仙缘的许逊。

  钟离权经过山谷,就瞅见一堆人吓得趴地上,勇猛的人也只能在旁边观望不敢上前。

  来人看见钟离权身材魁梧,状貌清奇,就一起求钟离权捕虎,希望道长慈悲,帮帮忙。仙长钟离权听说之后,拔剑一扔,老虎一声吼,鲜血淋漓就掉下山去了。众人千恩万谢,请问姓名,神仙钟离权收剑入鞘,笑而不答,就离开了。钟离权为了当地百姓安全,又用宝剑诛杀了几只专门吃人的老虎和狼,然后继续云游天下,寻找有缘修道士,凑成八仙,此是后话。

  一天,苻生出游阿房,在路上看见有男女二人并行,容貌都很清秀,便让左右拉住二人,当面问:“你二人真是佳偶,已结婚了么?”

  那二人回答说:“小民是兄妹,不是夫妻。”

  苻生却心生龌龊心思,笑说:“朕赐你们成为夫妇,你们就可以在此地交欢,请不要推辞。”

  二人当然不肯听他的,连忙拒绝,想要离开。那恶毒无道的苻生拔出佩剑将兄妹二人砍死。

  旋而苻生与爱妻登楼远望,其妻指着楼下一人问苻生官职姓名。苻生看见是尚书仆射贾玄石。贾玄石仪容秀伟,素有美男子的名声,他心里禁不住惹起醋意,便回头问其妻:“你难道看上了此人么?”

  说着便解下佩剑交给卫士,令他取贾玄石的首级。卫士携剑下楼,不多时,割取贾玄石首级复命。苻生将贾玄石的头放在其妻手里说:“你喜欢就送你好了。”其妻又怕又悔,只好匍匐在地上请罪。幸好其妻姿色美艳,正被苻生宠爱,才捡回一条命。只是冤死了贾玄石。

  苻生平时最爱吃枣,因此患了齿痛。太医令程延前来诊视,他对苻生说:“陛下并无什么病,不过食枣太多,因致齿痛。”苻生一声狂吼:“你又不是圣人,怎么知道我吃枣吃多了!”程延心胆俱落,打算下跪谢过,谁知苻生剑锋早到,程延的头当即滚落在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有一次,另一个医生在给后宫妃子搭配安胎药,苻生嫌他加入的人参太细小。医生说:“小小一点就够用了。”

  苻生怒骂:“你敢讥笑我吗?”命左右剜出医生的双眼,然后枭首。这位医生到死都不知自己所犯何罪。原来苻生误会医生讥讽自己瞎了一只眼。真真是恶毒。

  越年,(357年)为秦主苻生寿光三年,就是晋穆帝升平元年。

  晋穆帝年纪已经十五岁,预行冠礼,褚太后撤帘归政,故改永和十三年为升平元年。当时苻秦与晋朝廷东西分峙,年号原是不同,惟史家推晋为正统。

  是年二月,太白犯东井,秦太史令康权上言道:“东井系秦地分野,太白罚星,恐主暴兵犯京师。”

  苻生狂笑道:“太白入井,想是因渴求饮,与人事有何关系呢?”

  又越两月,接得边地急报,乃是姚襄入据黄落,将逼长安。

  苻生不得不遣将调兵,出兵攻击姚襄。姚襄前时出没淮北,隳突河南,自称大将军大单于,据住许昌,并窥洛阳。

  洛阳本由魏将周成驻守,及冉魏败亡,周成举城降晋,仍得晋朝廷委任。

  晋大将军桓温,曾经请朝廷迁都洛阳,修复园陵,晋穆帝未许,但命桓温为征讨大都督,使其讨伐姚襄。适周成复叛,姚襄亦引兵回到洛杨,彼此相持,未分胜负。

  桓温乃自江陵发兵,遣督护高武占据鲁阳,辅国将军戴施屯守河上,自率大军继进。

  桓温登船楼北望中原,慨然叹道:“使神州陆沈,百年邱墟,王夷甫诸人,实难诿责呢。”当下进次伊水。

  姚襄撤洛阳包围,移兵抗拒桓温,先使部下精锐,避匿林中,于是遣人告诉桓温说道:“公率大军远来,襄愿奉身归命,与公相见,但请公敕兵少退,即当拜谒路旁。”

  桓温知姚襄有诈,掀须微哂道:“我自来恢复中原,敬谒山陵,干君甚事?君既归顺,便当来见,何必烦劳使人,多费纠缠呢。”

  姚襄使者返回禀报,姚襄知所谋不遂,于是与桓温夹水对垒。

  桓温亲备甲胄,督众过击,姚襄军众大败,死伤数千人,奔往北山。

  桓温追姚襄不及,进而攻略洛阳,周成率众出降。

  桓温执拿周成送到建康,自徙屯金墉城,修复诸陵,分置陵令,上表请调镇西将军谢尚,都督司州诸军事,镇守洛阳。

  谢尚有疾不行,没多久就去世了。桓温于是留戴施为河南太守,使与冠军将军陈佑,居洛卫陵,自率大军还镇。

  襄西奔平阳,收降秦并州刺史尹赤,乃改图关中,进屯否城。

  羌胡及秦民,陆续趋附,得五万余户,遂据黄落。黄落在长安南境,相距不过二三百里,秦即遣广平王黄眉,东海王坚,及将军邓羌,率步骑万五千人,直接抵达黄落。

  姚襄深沟高垒,固守不战。邓羌向黄眉献策道:“姚襄被桓温杀败,锐气已尽,今固垒不战,明明是惊弓伤鸟,未肯轻发,但我若长此顿兵,亦非良计。襄性刚狠,可以刚克,今宜鼓噪扬旗,直压襄垒,使他怒不可遏,勃然前来,我用埋伏计诱他入阱,必擒无疑。”

  黄眉依计施行,便令邓羌率骑兵二千,前往去诱姚襄,自己与王坚埋伏三原,专门等待姚襄来到。

  邓羌引兵至姚襄垒门,大声诟骂,姚襄果然忍耐不住,尽锐出战。

  邓羌且战且却,退至三原,始回马力战。

  姚襄恃兵众,麾兵包围邓羌,喊杀声震动山谷。俄而黄眉与王坚,左右杀到,反将姚襄军队裹入里面,邓羌从内杀出,黄眉等从外杀入,把姚襄的士兵冲得七零八落。

  姚襄所乘骏马,叫做黧眉騧,雄骏非常。此时姚襄思想急遁,慌忙挥鞭,不防马忽然自己摔倒,将姚襄倾落马下,即被秦兵擒住,牵至王坚面前。

  王坚见姚襄年少面悍,料不可制,不如乘此翦除,乃叱令斩首,余众尽降。姚襄曾经载父亲灵柩从军,亦为秦虏,王坚因此招姚襄之弟姚苌,谓姚苌若不降,当枭乃父尸体。

  姚苌于是率诸弟投诚。王坚能料姚襄,不能料姚苌,也是苻坚气运。

  秦兵奏凯班师,秦主苻生命葬姚襄父弋仲柩于孤磐,许用王礼,并用公礼葬姚襄,授姚苌为扬武将军。独黄眉等未得重赏,反加叱辱,黄眉忿甚,潜伏谋杀苻生,事情暴露被诛杀。王公亲戚,亦多连坐,骈戮至数百人。

  苻生曾经梦见大鱼食蒲,以为不祥,又闻长安有歌谣云:“东海有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这三语是阴寓苻坚。

  苻坚为东海王,兼龙骧将军,住宅正在洛门东。苻生不明玄旨,反怀疑及广宁公鱼遵,平白地把他杀死,并诛及七子十孙。谁叫你姓鱼?长安市民,复起一种歌谣道:“百里望空城,郁郁何青青?瞎儿不知法,仰不见天星。”苻生听悉是歌,命将境内空城,悉数毁去。其实谣言预兆,乃是指清河王法。王法为王坚之兄,后来起兵发难,便属此人,苻生怎能预知,一味儿轻举妄动罢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金紫光禄大夫牛夷,虑不免祸,乞请外调。偏生命为中军将军,召入与谑道:“牛性迟重,善持辕轭,虽无骥足,能负百石。”

  牛夷答道:“虽服大事,未经峻壁,愿试重载,乃知勋绩。”

  苻生笑道:“爽快得很,公尚嫌所载过轻么?朕将把鱼公爵位处公。”

  牛夷叩谢而出。转思苻生之言,寓有别意,恐自己不免为鱼遵第二,遂服毒自杀。

  苻生荒暴益甚,日夜狂饮,连月不出视事,或至日入时御朝,每次喝醉必妄加杀戮,他忌讳“不足”、“不具”、“少”、“无”、“缺”、“伤”、“残”、“毁”、“偏”等词,妻妾臣仆们若不小心说出有关残缺的词,苻生常以为讥笑他眇目,便处以死刑。左右因此而被截胫、刳胎、拉胁、锯颈死者不可胜数。

  每逢苻生不上朝时,大臣们就互相庆贺,恭喜大家多活了一天。

  苻生闲暇时问左右:“我自临天下以来,外人怎么说我?你们应有所闻。”有人回答说:“陛下圣明宰世,天下惟歌太平。”苻生怒叱:“你竟敢阿谀!”立即杀死。

  隔日又问,左右不敢再谀,说苻生有点滥刑。苻生又骂:“为何要诽谤!”也当即处斩。其臣下皆度日如年。

  在朝的宗室、勋旧、亲戚几乎都成了残疾,一时人情危骇,道路遇上不敢说话,只用眼睛示意。

  苻生喜爱观看男女当面淫亵之事,往往饮酒时,令宫人与近臣裸体交欢,如有不从,立刻杀无赦。苻生好活剥牛羊驴马的皮,看它们剥皮后在宫殿上奔跑。曾剥去死囚的脸皮,迫令他们下颌挂着脸皮歌舞。苻生所幸的妻妾小有忤意,便立刻杀死,将尸体扔进渭水。种种怪剧,不胜枚举。

  寿光三年六月,太史令康权入奏说:“昨夜三个月亮并出,孛星入太微,光连东井,且自去月上旬,沉阴不雨,直至今日,恐有下人谋上的隐祸。”

  苻生拍案骂:“畜生又敢来造妖言?”立刻命人将康权杀死。

  御史中丞梁平老私下对东海王苻坚说:“主上失德,人怀贰心,燕晋二方,伺隙欲动。一旦祸发,家国俱亡,殿下何不早图?”苻坚颇以为然,但畏惧苻生身强力猛,未敢遽然行动。

  苻生夜里对侍婢说:“阿法兄弟亦不可信,明当除之。”

  这天夜晚,清河王苻法梦见神告诉他说:“祸将集门,惟先觉者可以免祸。”

  这夜,那个侍婢将苻生的话报知苻坚,苻坚转告兄长苻法。苻法立即与梁平老、强汪等人密商。

  梁汪二人俱主张先发动政变,清河王苻法召壮士数百人,潜入云龙门。东海王苻坚领麾下三百余人,鼓噪继进。宿卫的将士都仰慕苻坚,痛恨苻生,毫不抵抗,竟随了苻坚杀进宫里。

  苻生醉卧床中,苻坚率众杀入,他才起来问左右:“这些人何故擅入?”左右回答说:“是贼。”

  苻生醉眼朦胧说:“既说是贼,何不拜见?”左右都窃笑,连苻坚的手下兵都忍不住。

  苻生催士兵赶紧下拜,不拜者就斩。苻坚指挥军士,从卧榻上把苻生拖下去,牵拉出去幽禁起来。

  有诗叹道:

  不防天变不忧人,似此凶狂正绝伦。

  待到萧墙生变祸,暴君毒已遍西秦。

  欲知苻生性命如何,待至下节续叙。

  喜欢济公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