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不惜砍断自己手指的女人!-《三国:结拜关张,开局灭黄巾》

  “芊芊,”陈皓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准备车马,我要去一趟省城。”

  李芊芊抬起头,

  “还有,”陈皓顿了顿,目光转向远方黑暗的江面,“带上那本从万宅抄出的账册,还有……朱七姑的断指坛子。”

  第四艘灯舟,正缓缓漂过桥洞。

  火光映在水面,宛如一条苏醒的龙脊,蜿蜒着,向远方无尽的黑暗深处游去。

  “驾!”

  小李子挥舞着鞭子,赶着马车在青石板路上哒哒作响。

  陈皓闭目养神,任由车轮碾碎清晨的薄雾。

  “陈掌柜,此行凶险,万事小心!”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路边传来,陈皓掀起车帘,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晨曦中——那是柱子。

  他看着柱子黝黑的脸庞,重重地点了点头,放下车帘。

  晨雾未散,马车已经驶出了小镇,向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晨雾未散,陈皓他们已经备好了马车,准备出发了。

  小李子检查着缰绳,李芊芊则仔细地清点着包裹,生怕遗漏了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以及马儿喷出的热气,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却又透着一股即将远行的紧张感。

  突然,一个身影如同一阵风般冲了过来,带着一股决绝的气息。

  “陈掌柜!”

  是朱七姑。她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粗糙的陶坛。

  “七姑,你这是……”陈皓有些惊讶。

  朱七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陶坛递到陈皓手中,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捧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我不能走,陈掌柜。山里还有三百姐妹等着我的消息,等着一个希望。”朱七姑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走了,她们怎么办?谁来告诉她们,我们没有被忘记?”

  陈皓明白了。

  朱七姑不能离开南岭,她必须留在那里,成为所有织娘的希望和依靠。

  而她手中的陶坛,则是她用自己的鲜血和尊严,为陈皓准备的武器。

  陈皓沉默着接过陶坛,入手冰凉,却仿佛握着一把燃烧的火焰。

  他知道,这坛子里盛放的,不仅仅是朱七姑的断指,更是南岭织娘的血泪和期盼。

  “你若倒了,这坛就是遗诏。”朱七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陈皓的心上。

  陈皓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将陶坛交给李芊芊,李芊芊小心翼翼地接过,感受到坛身传来的冰冷,她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用红绸裹好,放在车厢正中。”陈皓吩咐道。

  李芊芊依言而行,用一条鲜艳的红绸将陶坛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在给它穿上一件战袍。

  陈皓走到车辕旁,从地上捡起一截南岭特有的松枝,翠绿的松枝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他将松枝插在车辕上,翠绿的颜色在晨雾中格外醒目。

  “此去省城,不为求官,只为让上面的人看看清楚——百姓不是麻线,不是任他们搓圆掐扁的玩物!”陈皓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哒哒的声响。

  陈皓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脑海中却飞速地运转着。

  他知道,这一趟省城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马车行至半路,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山路泥泞不堪,马蹄深陷其中,寸步难行。

  “陈掌柜,不好了!前面山路塌方了!”小李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陈皓掀开车帘,只见前方山路被泥石流冲毁,形成一道巨大的鸿沟,根本无法通行。

  “绕道,走旧驿道。”陈皓当机立断。

  旧驿道年久失修,路况更加糟糕,坑坑洼洼,颠簸得厉害。

  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地行进着,仿佛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

  夜幕降临,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陈皓一行人来到一座荒村,找到了一间破庙,暂时栖身。

  破庙里阴暗潮湿,蛛网遍布,散发着一股霉味。

  陈皓点燃一堆篝火,驱散寒意。

  李芊芊拿出干粮和水,分给大家充饥。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泥泞的身影出现在庙门口。

  “陈掌柜……”

  是赵九渊。

  他气喘吁吁,脸色苍白,耳后还有一道血痕,显然是受了伤。

  “九渊叔,你怎么来了?发生了什么事?”陈皓连忙上前扶住他。

  赵九渊顾不上休息,压低声音说道:“陈掌柜,出事了。张大户已经派快马先一步赶到省城,用重金贿赂了巡抚幕僚吴慎斋,还伪造了咱们共济体系‘聚众谋乱’的画影图形,张贴在省城的大街小巷。”

  “更糟糕的是,朝廷派来巡查的御史,原本应该在江南一带,现在竟然被调走了,新任的御史还没到任,咱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陈皓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走到篝火旁,从怀中取出一本账册,正是从万宅抄出的那本。

  他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记录着张大户每年向京城某“侍郎府”进贡的棉缎数量,足足有八百匹,旁边还批注着:“春丝秋帛,岁岁无缺。”

  陈皓轻抚着纸角,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原来如此,他们的布,早就织进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官袍里了啊。”

  第二天,陈皓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省城。

  省城比南岭县繁华得多,街道宽阔,店铺林立,人流如织。

  然而,陈皓并没有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所迷惑

  陈皓并没有急着去衙门递状,而是吩咐小李子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扮作贩米客商,到城南的茶楼里散布消息。

  “南岭的织娘们拆机卖梭了,你们知道吗?听说是因为她们不愿意织‘奴布’,宁可饿死,也不给那些黑心商人卖命!”

  小李子口齿伶俐,绘声绘色地将南岭织娘的遭遇讲给茶楼里的客人听。

  与此同时,陈皓又请柳三针联络了城中各大医馆的女使,将朱七姑的血坛暂时寄存在一家药堂的冰窖里,并且放出风声:“有妇人为了表明心志,不愿为奴,不惜以指立誓!”

  消息像风一样,迅速在省城的大街小巷传开。

  市井百姓议论纷纷,对南岭织娘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愤慨,甚至连书院里的学子也为之震动。

  周文远是布政司的一名小书吏,寒门出身,为人正直清廉,一直对民间的疾苦深感同情。

  他听到消息后,立即赶到药堂私访,亲眼看到了坛中盛放的残纸和血书,当场落泪。

  回到衙门后,周文远连夜奋笔疾书,将南岭织娘的冤情记录下来,誊录成一份《南岭织冤录》,并且匿名投递到各司道衙门。

  第二天清晨,陈皓带着血坛和账册,来到布政司衙门,准备递状。

  然而,他却被拦在了仪门之外。

  “大胆刁民,这里是衙门重地,岂容你随意闯入!”衙役们手持棍棒,凶神恶煞地喝斥着。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官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这位想必就是皓记酒馆的陈掌柜吧?”中年人笑眯眯地说道,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下官是巡抚衙门的幕僚吴慎斋,奉命前来接待陈掌柜。”

  陈皓看着眼前的吴慎斋,心中冷笑。

  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张大户在省城的靠山,也是他此行最大的障碍。

  “吴大人客气了。”陈皓不卑不亢地说道,“草民今日前来,是想向布政司递状,状告张大户鱼肉乡里,盘剥百姓的罪行。”

  吴慎斋摆了摆手,假惺惺地说道:“陈掌柜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凡事都要讲究证据,民情宜疏不宜激嘛。不如这样,你先把这些证据交给我,我代你呈给大人,三日之内,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皓笑了。他早就料到吴慎斋会来这一手。

  “吴大人,草民今日前来,不是为了交证据的。”陈皓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吸引了周围百姓的注意。

  “那你是为了什么?”吴慎斋的脸色微微一变。

  陈皓没有回答,而是当众打开了陶坛。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只见坛中盛放着一只被砍断的手指,以及数十条浸染着鲜血的布条,上面密密麻麻地按满了红色的指印。

  “今日,我不交证据,我要交一个人!”陈皓高举着那只断指浸染的布条,声嘶力竭地喊道,“我要交一个被你们当成梭子用了一辈子的女人!一个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不惜砍断自己手指的女人!”

  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跪地叩首,有妇人掩面痛哭。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

  吴慎斋的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陈皓竟然会来这一手。

  “大胆刁民,竟敢妖言惑众,扰乱公共秩序!给我拿下!”吴慎斋声嘶力竭地喊道。

  衙役们蜂拥而上,想要夺走陈皓手中的血坛,驱散围观的百姓。

  然而,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他们却不敢贸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