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留下-《买来的夫君夜夜磨刀》

  谭清竹最终还是妥协了。不是因为石柏川那个冷冰冰的“愿”字,而是看着母亲红肿的双眼和几乎要跪下来求她的架势,她那颗被人称作“铁石心肠”的心,终究还是软了。

  “娘,我答应留下他可以,但咱说好,只是名义上的!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谭清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别扭。

  赵氏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名义上的,名义上的!只要你不赶他走,娘就放心了!”她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名义上的?处着处着,不就成真的了?

  于是,谭家多了一个沉默寡言、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丁”。

  住哪儿成了第一个难题。谭家就三间房,母女俩一间,清溪一间,还有一间是灶房和杂物间。

  赵氏理所当然地认为:“清竹,你跟柏川……就住一间吧?那床也够大。”

  “娘!”谭清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您想什么呢!我说了井水不犯河水!让他睡柴房!”

  石柏川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她们讨论的不是他的安身之所。

  最后,还是清溪指着院子角落里一个堆放杂物的小偏房,奶声奶气地说:“让大哥哥睡那里吧,我昨天看到里面有稻草,软软的。”

  于是,石柏川就被“安置”在了那个四面漏风的小偏房里。赵氏偷偷给他铺了床旧棉絮,又拿了床薄被。

  接下来的日子,谭家简直是鸡飞狗跳。

  谭清竹对石柏川采取的是“无视”政策。除了必要的指令,比如“去挑桶水”、“把柴劈了”,她几乎不跟他说话。而且每次跟他说话,都像是在下命令,那双锐利的眼睛瞪得溜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这个家的“主子”。

  她以为石柏川会反抗,或者至少会流露出不满。毕竟是个读书人,以前可能还是个大少爷,哪受得了这种呼来喝去?

  可石柏川不。

  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执行机器。让他挑水,他就去挑水,水缸挑得满满的,一滴水都不洒。让他劈柴,他就去劈柴,劈出来的柴大小均匀,码得整整齐齐。让他下地干活,他也默默跟着去,虽然一开始动作生疏得可笑,连锄头都握不稳,但学东西飞快,几天下来,竟也像模像样。

  他从不抱怨,也从不辩解,更不主动说话。吃饭的时候,他总是等谭清竹、赵氏和清溪都坐下了,才默默地坐到最角落,低头扒拉饭,吃得飞快,而且……饭量惊人。

  清竹做的饭菜有多香,村里人是知道的。但看着石柏川那个吃法,清竹心里就有点不平衡。这家伙,吃她的,住她的(虽然是漏风的小偏房),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喂,石柏川,”一天吃饭时,清竹忍不住开口,“你以前是不是没吃过饱饭?”

  石柏川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她。清冷寡淡的目光对上她带着审视意味的锐利眼神。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嗯。”

  又是一个字!

  谭清竹被他噎得够呛,差点把筷子捏断。她决定,明天要做少一点饭!

  然而,第二天,看着石柏川干完活回来,满头大汗却依旧挺直的脊梁,和那双虽然清冷但似乎透着一丝疲惫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又多焖了一碗米。

  更让谭清竹抓狂又害怕的事情,发生在晚上。

  不知道从哪天起,每天深夜,当谭家所有人都睡熟了的时候,院子里就会传来“霍霍霍……”的磨刀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刺耳!

  谭清竹本来睡眠就浅,但凡是村里有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听见。这规律的、执着地磨刀声,简直要把她逼疯!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要干什么?!难道以前是杀猪的?还是……他心里憋着什么坏水,想磨快了刀……杀人灭口?!

  联想到他官奴的身份,犯了事儿才被卖的,谭清竹越想越害怕。

  第一个晚上,她抱着一把剪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听着那“霍霍”声,一夜无眠。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第二个晚上,磨刀声准时响起。谭清竹忍无可忍,悄悄爬起来,摸到院子里。

  月光下,石柏川背对着她,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旧柴刀,正专注地在磨刀石上打磨。

  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平日里清冷的眼神此刻专注而……似乎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磨得非常认真,动作均匀有力,仿佛那不是一把柴刀,而是一件稀世珍宝,或者……一件重要的武器。

  谭清竹看得有些呆了。她原本是想冲出去质问他的,但此刻,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和那专注的神情,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悄悄地退回了房间,心里更加疑窦丛生。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夜夜磨刀,到底想干嘛?

  接下来的几天,谭清竹开始暗中观察石柏川。

  她发现,他磨的那把柴刀,并没有用来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白天,他依旧用它来劈柴,只是那柴被劈得更加精准利落了。

  “姐,你看大哥哥劈的柴,像不像豆腐块?”清溪举着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柴,好奇地问。

  谭清竹看着那堆几乎可以用来当积木的柴禾,嘴角抽了抽。她宁愿他劈得歪歪扭扭,也不想听那夜夜的“霍霍”声!

  她决定,必须跟他谈谈!

  这天晚上,磨刀声刚响起没多久,谭清竹就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冲到了石柏川面前。

  “石柏川!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叉着腰,怒视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光,“你知不知道你夜夜磨刀很吓人?!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可以走!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石柏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月光照在他脸上,他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看着谭清竹,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谭清竹都觉得自己的气势快要维持不住了。

  然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刀……不磨,会钝。”

  “……”谭清竹再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他手里那把被磨得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柴刀,又看看他那张俊美却毫无波澜的脸。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谁家好人天天半夜起来磨柴刀啊!

  谭清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石柏川逼疯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怪胎!

  她跺了跺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磨!磨!磨死你!最好明天砍柴的时候把你自己的手给剁了!”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跑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院子里,石柏川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快得如同错觉。

  他低头,看着手里寒光闪闪的柴刀,又继续磨了起来。

  “霍霍霍……”

  声音依旧,但似乎……比刚才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谭家买了个俊美官奴当“姑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前沟村。

  一时间,谭家的门槛差点被好奇和看热闹的村民踩破。

  “哎哟,赵家嫂子,这就是你给清竹买的男人?啧啧啧,这长相,跟画儿上的仙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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