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夫当关-《大明:穿成李景隆,开局北伐朱棣》

  涿州城外,金铁交鸣之声震彻天地,厮杀依旧在继续。

  五十回合已过,朱棣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刀刃因长时间格挡而微微震颤。

  面对李景隆狂风骤雨般的枪势,他原本的信心渐渐开始动摇,呼吸也愈发粗重,显然已渐渐力不从心。

  就在此时,李景隆眼底寒光一闪,瞅准时机骤然再出一枪!

  银枪如毒蛇出洞,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刺朱棣心口!

  这一枪凝聚了他十成力道,枪尖泛着冷冽的寒光,快得几乎只剩一道残影。

  朱棣脸色骤变,瞳孔收缩,长刀横拦胸前,拼尽全力格挡!

  “当——”的一声巨响,银枪与长刀狠狠相撞,火星四溅,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可下一秒,朱棣却猛地睁大了双眼!

  李景隆的银枪竟突然脱手,枪身擦着他的刀锋,带着凌厉的风从耳侧呼啸而过!

  迸溅的火星落在脸颊,灼得他皮肤生疼,耳边还残留着银枪刺破空气的锐响。

  他来不及细想,只瞥见李景隆勒着战马从身旁疾驰而过,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紧接着,李景隆单脚勾住马鞍,整个人几乎腾在半空!

  转瞬绕到朱棣身后,右手顺势一抄,稳稳握住飞旋的银枪,手腕翻转间,长枪再次刺出!

  冷冽的枪头直逼朱棣后心!

  此时的朱棣已经力竭,长刀垂在身侧,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

  “王爷小心!”

  危急时刻,一道人影从斜刺里猛地冲出,重重挡在朱棣身后。

  “噗嗤”一声,锋利的长枪毫无阻碍地刺穿了这人的胸膛,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淌,瞬间染红了地面!

  李景隆脸色微变,皱眉望去,才发现替朱棣挡下致命一击的,竟是燕军大将丘福。

  丘福左手紧紧攥住枪杆,阻止长枪再进半分,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保护...王爷!”

  凄惨的话音未落,周围的燕军士兵已如潮水般涌来,将朱棣牢牢护在身后。

  丘福脸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拼尽全力扬起右手中的长矛,朝着李景隆的头顶狠狠砸去!

  看着被燕军层层包围、逐渐后撤的朱棣,李景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咬了咬牙,双手握住枪杆,猛地发力,直接将丘福挑在半空,又重重甩向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丘福摔在满是血污的泥土中,溅起一片尘土。

  他艰难地抬起头,绝望地望向朱棣远去的方向,眼中满是不甘,最终脑袋一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燕贼休走!”李景隆怒喝一声,犹如一头狂怒的血狼,再次策马冲向被燕军掩护后撤的朱棣。

  可刚冲出去没几步,汹涌而来的燕军便将他团团围住。

  李景隆挥动长枪,枪影翻飞,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可燕军士兵前赴后继,死死缠住他不放。

  他只能在厮杀的间隙,眼睁睁看着朱棣在亲兵的护送下,渐渐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喊杀声、惨叫声、金铁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从未停歇。

  战场之上,尸体层层堆叠,鲜血汇成小溪,蜿蜒流淌,早已成了一片尸山血海的模样。

  五万涿州守军对阵十万燕军铁骑,兵力悬殊之下,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场不死不休的恶战。

  但李景隆却再也无法靠近朱棣!

  拼死护主的丘福,破坏了他唯一一次杀掉朱棣的机会!

  ...

  两日后,涿州城外依旧硝烟漫天,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

  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焦糊味,几乎笼罩了整座涿州城,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刺鼻。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恶战竟足足持续了两日两夜。

  战场上的双方士兵都已精疲力尽,不少人拄着兵器勉强站立,手臂因长时间挥动兵器而不停颤抖,连握稳刀枪的力气都快没了。

  可没有鸣金收兵的号令,没有人愿意后退一步,只是一味机械般的挥动着手里的兵器。

  有的士兵兵器断裂,便扑上去用拳头砸、用牙齿咬,指甲嵌进敌人的皮肉里。

  哪怕自己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对方拖入死亡的深渊。

  战场的惨烈,早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李景隆的白色战马已经受伤倒在了尸堆边,他只能用双脚死死站在北门口,将所有意图攻入城门的敌人全都斩杀!

  站在他身旁的,是朱权和福生。

  朱权的盔甲破碎不堪,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甲,却依旧紧握长刀,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的敌阵。

  福生年轻的脸上满是血污,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手中的短刀已经卷了刃,却依旧死死盯着靠近的燕军,没有半分退缩。

  战至此时,五万涿州守军早已所剩无几,能依然站着守住北门的,不过八百。

  他们一个个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却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牢牢挡在涿州城前。

  而燕军虽然同样死伤惨重,折损了近四万兵力,却还剩六万余众。

  他们像潮水般缓缓向着北门逼近,密密麻麻的人影铺满了战场,一眼望不到尽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哪怕只剩八百人,李景隆和涿州守军也没有半分退缩!

  因为他们的身后是涿州百姓,是朝廷的安危,他们退无可退,只能战至最后一人!

  朱棣骑着黑色战马,缓缓停在燕军阵前。

  马蹄踏过满地血污,溅起点点暗红,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城门下摇摇欲坠的李景隆,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压抑了数日的得意冷笑。

  燕军虽折损近四万兵力,可这场旷日持久的恶战,终究要画上句号。

  此刻于他而言,夺取涿州已不再重要。

  真正让他心头畅快的,是眼前这位曾两次险些取他性命、成了燕军全员梦魇的败将,马上就要死在自己的刀下。

  眼见又一队燕军士兵握紧兵器,要冲向守在城门下的李景隆,朱棣突然抬手制止。

  他一只手轻牵缰绳,另一只手撑在马鞍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轻蔑地扫过李景隆:“若你此刻跪在本王面前,或许还能饶你不死。”

  说话间,胜利者的傲慢与鄙夷几乎要溢出来:“你若肯臣服于我,待他日本王攻入京都,便可免去李家全族株连之罪。”

  李景隆冷冷瞥了眼马背上得意的朱棣,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只青铜酒壶。

  壶身刻着细密的缠枝纹,是临行前袁楚凝连夜跑遍京都铺子,为他精心挑选的礼物。

  他仰头猛灌几口,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翻涌的血气,几口淤血顺着嘴角溢出,染红了衣襟。

  他攥紧酒壶,死死盯着朱棣,声音沙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今日你若杀不了我,终有一日,我必亲手取你性命!”

  “哈哈哈...”朱棣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

  “既然你一心求死,本王便成全你!只可惜了你这一身本事,终究要埋葬在这涿州城外!”

  笑罢,他脸色一沉,挥手下达总攻命令。

  数万燕军铁骑如潮水般涌动,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朝着李景隆疯狂冲去。

  可就在此时,东方天际突然亮起一簇火光,瞬间照亮了清晨灰蒙蒙的天空。

  “敌袭!保护燕王殿下!”

  “是虎蹲炮!快躲!”

  惊呼声此起彼伏,燕军阵脚瞬间大乱。

  没等士兵们找到掩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接连响起,碎石与断刃随着气浪飞溅,不少燕军士兵当场被掀翻在地。

  李景隆抬头望着天空中呼啸而来的炮弹,嘴角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低声呢喃:“那不是虎蹲炮,是老子改良的迫击炮!”

  “...援兵,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与喊杀声。

  耿炳文不负所托,带着十万南军精锐,如奔腾的洪流般呼啸而至!

  “撤退!快撤!”燕军阵中立刻响起撤军的号角。

  朱棣看着黑压压的南军援兵逼近,脸色铁青,只能狠狠瞪了李景隆一眼,咬牙下令撤军。

  “杀!”朱权见状,立刻举起长刀大喊,带着福生与仅剩的涿州守军,朝着溃逃的燕军追去。

  李景隆站在血泊中,望着逆转的战局,嘴唇微微颤抖。

  积压了两日两夜的疲惫、愤怒与憋屈,在此刻尽数爆发,他猛地仰天怒吼:“啊——!”

  近乎撕裂的喊声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畅快,更有守住涿州城的无尽欣慰。

  良久,当燕军彻底退出战场,耿炳文才携着众将快步来到李景隆面前。

  随行的除了他,还有铁铉、盛庸与平安三人,四人盔甲上都沾着行军的尘土,显然是日夜兼程赶来。

  “末将来晚一步,还请景帅恕罪!”耿炳文单膝跪地,语气满是自责。

  按约定,他昨夜便该抵达,但却因为试图说服吕文兴而多耽搁了一夜。

  如果再来的晚一些,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景隆苦涩地笑了笑,轻轻摇头:“能来...就不算晚。”

  他顿了顿,声音微弱,“把我的银枪接一下,我动不了了。”

  众将闻言一愣,平安与盛庸立刻快步上前。

  可当他们伸手去接李景隆手中的银枪时,才发现李景隆握枪的右手五指早已僵硬如铁,根本无法松开。

  盛庸与平安对视一眼,眼中瞬间涌上自责与动容。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李景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这才接过那杆早已被鲜血浸透的银枪。

  “景帅,对不起...”平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李景隆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景帅?!”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平安与盛庸急忙伸手扶住李景隆,脸上满是担忧。

  “快把景帅抬回城!找最好的医官诊治!”朱权眉头紧锁,声音急切,接着喃喃自语一句:“他太累了...”

  这两日两夜,李景隆几乎一刻未歇,杀敌无数。

  若不是他苦苦支撑,涿州守军根本撑不到援兵赶来。

  平安与盛庸立刻小心翼翼地抬起李景隆,快步朝着涿州城内走去。

  耿炳文则留在原地,一面命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一面安排士兵重新修缮、加固城墙。

  这场九死一生的恶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涿州城守住了,可双方尸横遍野、血染大地的惨状,却让这一战早已没有真正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