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的抽打声仿佛成了背景音，每一记都打在水兵的心上。
“以前元朝统治的时候，汉人和南方人都一样，不准拿一点铁器，连农家用的铁叉都不行，你们都忘了吗？”
石亨慢慢走
阶，经过陈安之身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接着说：“海寇横行的时候，烧杀抢掠，祸害乡里，太祖设立卫所，派十万兵，一千艘战船，这才平定了海寇之乱，你们都忘了？忘了自己原本该干什么！”
“海寇真的没了？没有！要是哪一天他们再回来，你们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吗？没有！”
在大同的时候，石亨不断上奏，但都被朱祁
下来了，结果让瓦剌人逐渐强大，最后京营的精锐部队都失去了。
如果不是皇帝及时出手，现在这些人只能在瓦剌人面前卑躬屈膝。
在京城这段时间，石亨一直记着要防患于未然的道理。
倭国的海盗真的那么厉害吗？不是，以前瓦剌在大明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最后却咬了大明一口。
所以，现在石亨彻底变成了主战派。
日本管不住自己的人，那大明就替他们管，国内管不了，那就出海，登陆倭国，全面实行军事管制！
石亨知道，大概俘虏营已经开到了漠北，自己这次立功的机会没了，但开拓疆土，也不只是北方的事。
“你们不想当兵，以后求着我，我还嫌麻烦呢。”
石亨站在水兵面前大声喊道：“四十岁以上的，站出来，登记后领一笔安家钱，去给那些有钱人当仆人、当奴才！”
“从今天起，备倭城不收闲人！”
石亨说完，陈安之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但水兵们看到，神武卫中走出一个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走到陈安之旁边，捏住他的手腕检查了一下。
“带下去，死不了。”
军医说完，神武卫立刻架起陈安之离开了。
石亨回到台阶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得不说，这些水兵一个个像鹌鹑一样，被神武卫控制着，年纪大的纷纷走出来，办理退伍手续。
很多百姓不识字，只能在名字上按手印。
其实，退伍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至少目前来看，官府把他们的军籍除掉后，后代就不用再被送到战场上送死了。
而留下来的人，石亨自然要把话说清楚。
军籍这种东西，靠的是给好处、给福利。
“你们留下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除了实打实的俸禄和吃住全包，我还要说几句。第一，神武卫的军籍不是一辈子的，五年时间，除非特殊情况，不能退伍。”
石亨大声说道：“第二，你们家里年幼的子弟，可以去京城读书，圣人办了学堂，不用交一分钱；年纪大一点的，不管是男是女，京城有的是活干，都是发银子的实俸。”
当兵是光荣的事。
这是圣人的教导，石亨当年就在京营听过。
从一个指挥佥事，一路打拼到如今，石亨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当兵和光荣联系在一起。
以前他只觉得当将军才光荣，像岳飞那样的人物，也只不过是想象罢了。
但在神武卫身上，石亨看到了一种可能。
以前当兵，退伍不是伤残就是被上司榨干，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回家种地、交税，最惨的直接就死了。
现在，一个人当兵，全家都能得到好处。
孩子能上学，女人能干活，老人也能找个活干。
更让水兵没想到的是，石亨接着说：“第三，如果退伍后受伤生病，太医院会全部负责，凭军籍就能免费看病。”
吃穿住行、生老病死，全都包了。
那些正在登记的老兵，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统领，您说的是真的？”
看病麻烦、看病贵，哪个朝代都是这样，现在可没有医保这回事。
前两条已经够吸引人了，第三条更是让老兵们动了心。
“看见没？那就是太医院的医生，现在京城医学院已经建好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医生，他们在学院学完，大多数都会成为军医。”
石亨指着旁边给陈安之包扎伤口的医生说：“信不信，和你们没关系。”
优待是给新兵的，老兵没有这个待遇，而且他们还吃空饷。
“吃了空饷，我没要你们的命，已经是皇上的恩典了，难不成你们还想威胁我？”
石亨眯着眼睛，盯着那个老头。
也许时代的问题不能全怪个人，但改造的对象主要是年轻人，老兵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很容易钻空子。
虽然有点狠，但总得做出选择。
这些统统都要花钱！
光荣可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行的。
那个老兵被石亨这么一瞪，马上缩了回去，另一个老兵小声问：“我家娃子，能当兵吗？”
“这事我做不了主，圣人的兵，你来问我？”
石亨自己做不到这个程度，也明白不能像其他将领那样，把圣人给士兵的好处偷偷换成自己的，以此提升自己的威望。
一旦这么做，除非把身后的神武卫全都杀光，否则就和
没什么两样了。
知道得越多，石亨越清楚，现在造圣人的反简直就像在厕所里点灯——自找死路！
那个老兵讪笑着缩了回去，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回去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
“刚才说到哪儿了？”
石亨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接着说：“对了，第四，五年退伍后，可以优先安排进工厂工作，以后如果有更多职位，也是优先考虑退伍兵。不想退的也可以转业，但有个条件。”
说着，石亨回头看向梁大业，只见梁大业头都不抬地说：“文化素养。”
“对，就是文化素养考核通过。”
石亨一拍手，说道：“你们要知道，神武卫不只是打仗的，还是干活的，更是种地的。”
神武卫这套制度，基本上都是由农民组成的，他们本来就会种地，正副班长分别负责战斗和政治工作。
所以石亨更加佩服圣人的远见。
你瞧，神武卫里根本没太监来当监军，副班长就是！
以前士兵退伍后只能回家种地，现在有很多职位等着他们去干。
这样一来，大明的人才储备不再只靠国子监，而是学校和军队一起发展。
文官和皇亲国戚以前总是把亲戚塞进武官位置，以后就不是这样了！
时间一长，文官和武将之间的界限就模糊了，朝廷就不会再被文官牵着走了。
如果说以前圣人只是画个大饼，现在这个饼已经开始成形了。
京城的配套设施越来越齐全，圣人也兑现了承诺，所以京营的士兵更拥护圣人。
在这样的良性循环下，京营的士兵才能真正不怕死，百姓天天盯着有没有招兵告示。
“总之，以前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现在是‘一人当兵，全家无忧’！”
石亨说完，全场都安静下来。
他看了旁边那个老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没人先说话，他自己潇洒转身，走进殿里，感觉脚步都轻飘飘的。
坐下后，翘起二郎腿，石亨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消息传出去后会是什么样子。
不是靠文人去宣传，而是靠这些退伍的老兵，这种看似不经意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影响，让石亨感到异常兴奋。
挠了挠头，石亨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开窍了。
第二天，备倭城外站着一群老少。
果然，那些老兵都要把自己的孩子送来。
相比起来，现在的水兵安全多了。
百姓有自己的想法，在一些牧民官员眼里，这就叫狡猾。
石亨打着哈欠走出来，看了一眼这些人，含糊地说：“说了要等圣上决定，这才一天，奏章都没上呢，你们围在这里也没用。”
摆了摆手，石亨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回去了。
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人们往往就不当回事。石亨心里清楚，神武卫的人也明白，这才几十个人，远远不够。
在官道上，一辆马车慢慢朝着备倭城驶去。
马车到了备倭城，一个老人从车上下来。他看到城门口围着一群人，裴纶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老伯，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老兵抬起头，看见来人衣着讲究，举止文雅，一看就是个文官，便摇摇头说：“和你没关系。”
“不瞒您老，我可是山东巡抚，这里虽然是备倭城，也归我管。”
裴纶没再藏着掖着，直接亮出了身份。
“巡抚？那大人能让石统领答应让我家孩子当兵吗？”
老兵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巡抚，他们只认自己那块地盘上的小官。
裴纶一听，愣住了，怎么还有人主动要当兵的？
“老伯，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以前都是抓壮丁，哪见过有人主动往军营里挤的。
“看来大人是不知道了，现在当兵比以前好，可好处我们又拿不到，凭什么！”
说到这儿，老兵气得不行，说完后又后悔了。
他总觉得官官相护，要是这话传到石统领耳朵里，自己就彻底没戏了。
他赶紧捂住嘴，换上笑脸，笑着说：“也不是为了那些好处，主要是为了保家卫国，当兵光荣嘛！”
裴纶听了一阵，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估计又是圣人搞的新花样。
在他看来，这倒是挺正常的事，不然圣人也不会让自己先来备倭城找石亨。
不再理会那些人，裴纶走到城门前，交出令牌和文书，说：“本官奉皇上之命巡查山东，特来拜见石总兵。”
巡抚？
守门的吏员看了看令牌，立刻说道：“请大人稍等。”
“以前元朝统治的时候，汉人和南方人都一样，不准拿一点铁器，连农家用的铁叉都不行，你们都忘了吗？”
石亨慢慢走
阶，经过陈安之身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接着说：“海寇横行的时候，烧杀抢掠，祸害乡里，太祖设立卫所，派十万兵，一千艘战船，这才平定了海寇之乱，你们都忘了？忘了自己原本该干什么！”
“海寇真的没了？没有！要是哪一天他们再回来，你们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吗？没有！”
在大同的时候，石亨不断上奏，但都被朱祁
下来了，结果让瓦剌人逐渐强大，最后京营的精锐部队都失去了。
如果不是皇帝及时出手，现在这些人只能在瓦剌人面前卑躬屈膝。
在京城这段时间，石亨一直记着要防患于未然的道理。
倭国的海盗真的那么厉害吗？不是，以前瓦剌在大明面前也不过是一条狗，最后却咬了大明一口。
所以，现在石亨彻底变成了主战派。
日本管不住自己的人，那大明就替他们管，国内管不了，那就出海，登陆倭国，全面实行军事管制！
石亨知道，大概俘虏营已经开到了漠北，自己这次立功的机会没了，但开拓疆土，也不只是北方的事。
“你们不想当兵，以后求着我，我还嫌麻烦呢。”
石亨站在水兵面前大声喊道：“四十岁以上的，站出来，登记后领一笔安家钱，去给那些有钱人当仆人、当奴才！”
“从今天起，备倭城不收闲人！”
石亨说完，陈安之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但水兵们看到，神武卫中走出一个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走到陈安之旁边，捏住他的手腕检查了一下。
“带下去，死不了。”
军医说完，神武卫立刻架起陈安之离开了。
石亨回到台阶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得不说，这些水兵一个个像鹌鹑一样，被神武卫控制着，年纪大的纷纷走出来，办理退伍手续。
很多百姓不识字，只能在名字上按手印。
其实，退伍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至少目前来看，官府把他们的军籍除掉后，后代就不用再被送到战场上送死了。
而留下来的人，石亨自然要把话说清楚。
军籍这种东西，靠的是给好处、给福利。
“你们留下来，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除了实打实的俸禄和吃住全包，我还要说几句。第一，神武卫的军籍不是一辈子的，五年时间，除非特殊情况，不能退伍。”
石亨大声说道：“第二，你们家里年幼的子弟，可以去京城读书，圣人办了学堂，不用交一分钱；年纪大一点的，不管是男是女，京城有的是活干，都是发银子的实俸。”
当兵是光荣的事。
这是圣人的教导，石亨当年就在京营听过。
从一个指挥佥事，一路打拼到如今，石亨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当兵和光荣联系在一起。
以前他只觉得当将军才光荣，像岳飞那样的人物，也只不过是想象罢了。
但在神武卫身上，石亨看到了一种可能。
以前当兵，退伍不是伤残就是被上司榨干，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回家种地、交税，最惨的直接就死了。
现在，一个人当兵，全家都能得到好处。
孩子能上学，女人能干活，老人也能找个活干。
更让水兵没想到的是，石亨接着说：“第三，如果退伍后受伤生病，太医院会全部负责，凭军籍就能免费看病。”
吃穿住行、生老病死，全都包了。
那些正在登记的老兵，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统领，您说的是真的？”
看病麻烦、看病贵，哪个朝代都是这样，现在可没有医保这回事。
前两条已经够吸引人了，第三条更是让老兵们动了心。
“看见没？那就是太医院的医生，现在京城医学院已经建好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医生，他们在学院学完，大多数都会成为军医。”
石亨指着旁边给陈安之包扎伤口的医生说：“信不信，和你们没关系。”
优待是给新兵的，老兵没有这个待遇，而且他们还吃空饷。
“吃了空饷，我没要你们的命，已经是皇上的恩典了，难不成你们还想威胁我？”
石亨眯着眼睛，盯着那个老头。
也许时代的问题不能全怪个人，但改造的对象主要是年轻人，老兵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很容易钻空子。
虽然有点狠，但总得做出选择。
这些统统都要花钱！
光荣可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行的。
那个老兵被石亨这么一瞪，马上缩了回去，另一个老兵小声问：“我家娃子，能当兵吗？”
“这事我做不了主，圣人的兵，你来问我？”
石亨自己做不到这个程度，也明白不能像其他将领那样，把圣人给士兵的好处偷偷换成自己的，以此提升自己的威望。
一旦这么做，除非把身后的神武卫全都杀光，否则就和
没什么两样了。
知道得越多，石亨越清楚，现在造圣人的反简直就像在厕所里点灯——自找死路！
那个老兵讪笑着缩了回去，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回去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
“刚才说到哪儿了？”
石亨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接着说：“对了，第四，五年退伍后，可以优先安排进工厂工作，以后如果有更多职位，也是优先考虑退伍兵。不想退的也可以转业，但有个条件。”
说着，石亨回头看向梁大业，只见梁大业头都不抬地说：“文化素养。”
“对，就是文化素养考核通过。”
石亨一拍手，说道：“你们要知道，神武卫不只是打仗的，还是干活的，更是种地的。”
神武卫这套制度，基本上都是由农民组成的，他们本来就会种地，正副班长分别负责战斗和政治工作。
所以石亨更加佩服圣人的远见。
你瞧，神武卫里根本没太监来当监军，副班长就是！
以前士兵退伍后只能回家种地，现在有很多职位等着他们去干。
这样一来，大明的人才储备不再只靠国子监，而是学校和军队一起发展。
文官和皇亲国戚以前总是把亲戚塞进武官位置，以后就不是这样了！
时间一长，文官和武将之间的界限就模糊了，朝廷就不会再被文官牵着走了。
如果说以前圣人只是画个大饼，现在这个饼已经开始成形了。
京城的配套设施越来越齐全，圣人也兑现了承诺，所以京营的士兵更拥护圣人。
在这样的良性循环下，京营的士兵才能真正不怕死，百姓天天盯着有没有招兵告示。
“总之，以前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现在是‘一人当兵，全家无忧’！”
石亨说完，全场都安静下来。
他看了旁边那个老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这次没人先说话，他自己潇洒转身，走进殿里，感觉脚步都轻飘飘的。
坐下后，翘起二郎腿，石亨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消息传出去后会是什么样子。
不是靠文人去宣传，而是靠这些退伍的老兵，这种看似不经意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影响，让石亨感到异常兴奋。
挠了挠头，石亨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开窍了。
第二天，备倭城外站着一群老少。
果然，那些老兵都要把自己的孩子送来。
相比起来，现在的水兵安全多了。
百姓有自己的想法，在一些牧民官员眼里，这就叫狡猾。
石亨打着哈欠走出来，看了一眼这些人，含糊地说：“说了要等圣上决定，这才一天，奏章都没上呢，你们围在这里也没用。”
摆了摆手，石亨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回去了。
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人们往往就不当回事。石亨心里清楚，神武卫的人也明白，这才几十个人，远远不够。
在官道上，一辆马车慢慢朝着备倭城驶去。
马车到了备倭城，一个老人从车上下来。他看到城门口围着一群人，裴纶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老伯，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那个老兵抬起头，看见来人衣着讲究，举止文雅，一看就是个文官，便摇摇头说：“和你没关系。”
“不瞒您老，我可是山东巡抚，这里虽然是备倭城，也归我管。”
裴纶没再藏着掖着，直接亮出了身份。
“巡抚？那大人能让石统领答应让我家孩子当兵吗？”
老兵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巡抚，他们只认自己那块地盘上的小官。
裴纶一听，愣住了，怎么还有人主动要当兵的？
“老伯，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以前都是抓壮丁，哪见过有人主动往军营里挤的。
“看来大人是不知道了，现在当兵比以前好，可好处我们又拿不到，凭什么！”
说到这儿，老兵气得不行，说完后又后悔了。
他总觉得官官相护，要是这话传到石统领耳朵里，自己就彻底没戏了。
他赶紧捂住嘴，换上笑脸，笑着说：“也不是为了那些好处，主要是为了保家卫国，当兵光荣嘛！”
裴纶听了一阵，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估计又是圣人搞的新花样。
在他看来，这倒是挺正常的事，不然圣人也不会让自己先来备倭城找石亨。
不再理会那些人，裴纶走到城门前，交出令牌和文书，说：“本官奉皇上之命巡查山东，特来拜见石总兵。”
巡抚？
守门的吏员看了看令牌，立刻说道：“请大人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