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来父亲会说话!-《贬妻为妾?我转身抱牌位嫁国公》

  阮怀楠从没将阮槿这样羸弱不堪的小丫头放眼里,因此阮槿掏出碧玉簪,反扎进他手心时,根本躲闪不及。

  “啊!”

  石破天惊的惨叫声响起,阮怀楠的手掌被整个刺穿,狠狠扎在桌面上。

  “我说了,你手会痛的。”阮槿语调轻柔,眉眼带笑,任谁看不出她刚贯穿了兄长的掌心。

  阮棠连哭都忘了,呆愣在原地。

  钱氏震惊得瞪大眼:“阮槿!你疯了!他是你大哥啊!”

  “母亲也想试试吗?”阮槿唇角笑意可怖,吓得想上前的钱氏,猛地后退两步。

  这不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这分明是地狱来的恶鬼。

  虎威将军阮归鸿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勃然大怒:“逆女!你在干什么!忤逆父母,迫害兄长,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还有家法吗?”

  满院的小厮婢女吓得躲在暗处,没一个敢露面。

  所有人都觉得大姑娘疯了。

  阮槿扯了扯唇角:“原来父亲不是哑巴!阮怀楠打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他骂我是贱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张口?”

  “就因为,他是你亲生的,而我不是吗?”

  “你……”虎威将军愣怔地望着眼前,明明很眼熟,却又仿佛隔了道天堑的女儿,脑海中活泼爱笑,喜欢趴在他肩膀上小女娃,怎么都跟眼前人对不上号,“你都知道了?”

  阮槿扫了眼挂红披彩的将军府:“京中街知巷闻,单瞒我一人,我还想问问父亲,您还把我当女儿吗?”

  虎威将军心口一窒:“阮家养育你十七载,你自然是我女儿……”

  话没说完,被钱氏打断:“老爷!你跟她废什么话!她如今猖狂放肆,没半点教养,今天敢打兄长,明天就敢毒杀全家,这样的畜生,必须严惩!”

  转头,哭嚎起来,“楠儿,我的楠儿啊……这可是舞枪弄棍的手啊……”

  “爹、娘!我疼!”阮怀楠哭叫不休。

  虎威将军听得心疼:“棠儿,你不是会医吗?快帮你哥看看。”

  阮棠慌张上前,想帮阮怀楠拔出簪子,让他不用跪在地上受罪,却听阮槿冷声道:

  “小心些,千万别弄断先皇后的遗物,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爹,娘,还是请大夫吧,女儿不忍心。”阮棠偏过头,哭红了眼。

  大夫来了,阮怀楠又承受一波拔簪酷刑。

  所有人都去关心阮怀楠的伤势,阮槿独自回了小院。

  三年前,陛下刚赏赐下将军府,七公主亲自来给她选了住处,取名朝槿院,源自“山中习静观朝槿”。

  阮槿抬头望向头顶“海棠苑”三个大字,冷嗤不已。

  *

  阮怀楠躺在榻上,唇色惨白。

  刚上完药的手,裹成粽子,疼痛千万蚂蚁啃食般,丝丝缕缕往身体里钻。

  大夫说至少要修养半年,至于以后能不能握剑拿刀,就看造化了。

  钱氏和阮棠在床边哭成泪人。

  “我的楠儿啊,你放心,娘会给你请天下最好的大夫,就是太医院的医正,娘也会给你请来!”

  “哥哥,姐姐是不是被山匪吓疯了?她怎么能伤害你呢,哥哥可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啊!”

  钱氏情绪激动:“你们兄妹俩才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个贱人,山野来的泥腿子,给你们提鞋都不配!”

  阮棠安抚母亲,模样委屈:“可阮槿毕竟当了爹娘十几年的女儿,又有陛下赐婚。我才是那个长在乡下,什么都不懂的农女,今天还因为玉簪,险些害了全家……”

  提到玉簪,阮怀楠眼底红色血意翻涌。

  “她不是我妹妹!我要砍了她的手!我要杀了她!”

  阮棠垂眸,遮掩眸中喜色。

  “一定是我回家,惹得姐姐不高兴。她要是不愿意认我,我可以不当将军府姑娘,只要能陪在爹娘和哥哥身边,只要家庭和睦,将军府昌盛,棠儿可以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

  “傻孩子!”钱氏被她的懂事感染,慈爱地将她搂紧怀里,“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娘会为你筹谋,谁也别想踩在咱娘儿三头上!”

  阮怀楠也道:“你天性善良,不知人心险恶,退一步蹬鼻子上脸的人太多,阮槿就是这样的人!”

  阮棠感受着母亲兄长的爱护,想起严肃的父亲,迟疑道:“爹对姐姐很慈爱呢,伤了哥哥这么大的事,只是训斥两句,连罚都舍不得……”

  钱氏恨得咬牙切齿:“阮槿毁了及笄礼在前,伤害楠儿在后,两笔账我会一笔笔讨回来!至于你爹……呵,他耳根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虎威将军刚送大夫出门,转头回到儿子住处,就见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阮家对她养育之恩大过天,她竟能恩将仇报,害我儿女!送她走!我不想见到她!”

  “不成,她刚从云州守孝回来,又是被沈国公亲自送到家,此时离开,空惹非议。况且,父亲临终时说过……”

  钱氏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老鼠,瞬间跳起来:“公爹已经去世三年了!说过的话早作古,只要我们不提,谁会知道?”

  整个阮家,钱氏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食古不化,软硬不吃的公公。

  偏偏老不死的最疼阮槿,比亲孙子还要看中三分。

  阮槿凭什么?

  她不过是鸠占鹊巢的小畜生!

  虎威将军忙安慰妻子:“好好好,此事以后再论。”

  钱氏仍不知足:“阮槿今天犯了大错,不能轻纵!至少要跪祠堂三天三夜,再挨上三十道鞭刑!”

  想起阮槿惨白的面色和深可见骨的伤,虎威将军迟疑:“会不会太严重了,她身上还有伤。”

  “你心疼她?”钱氏瞪圆了眼,“阮归鸿!躺在床上的这个才是你的亲儿子!被那小贱人欺负得受尽屈辱的,才是你的亲女儿!”

  阮棠眼睛哭成核桃,阮怀楠像被抽走灵魂,虎威将军心如针刺。

  “来人!带大姑娘去祠堂!请家法!”

  话音刚落,下人跌跌撞撞闯进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海棠苑走水了!”

  “什么?”阮棠踉跄起身,几乎站不直身子。

  她的锦衣华服!她的珠翠钗环!

  她好不容易占了阮槿的院子,过上本该属于她的好日子……

  是阮槿,一定是阮槿干的!

  钱氏心惊:“好好的,怎么会走水?”

  下人不敢抬头:“好像……好像是大姑娘点的火。”

  “逆女!她要造反吗?”虎威将军怒不可遏,浑身肌肉紧绷,看起来十分骇人。

  刚才对阮槿的一丝怜悯,此刻在父权被挑战的暴怒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仆从送来家法藤鞭,他拿起鞭子直冲海棠苑。

  钱氏和阮棠紧随其后。